“你說的對，我原是有些懷疑你和你手下唐門的那些人對聖後下毒了，可是我剛剛冷靜下來之後，便也覺得這件事根本就不可能是你做的。你做事一向果斷迅捷，你若是有機會能給聖後下毒，你必然要選的是能讓人瞬間斃命的毒藥。”沈怡佳點了點頭，對宇文陌說道。

宇文陌笑了一下，他沒想到沈怡佳會如此直白的將這些話都說出來，接著說道：“佳兒，你倒是瞭解我，我便當你是在誇獎我了。說說看，你冷靜下來之後，又注意到了哪些點，說出來咱們好一起分析一下。”

人當真是要跳出原先所處的環境，才能好好看清楚自己所做的事情究竟是對是錯，才能更冷靜更全面地將問題考慮到。沈怡佳就是因為到了夢境之中，跳出了現實的空間，才能夠將自己的行為看到清楚。

沈怡佳略微思量了一下，說道：“既然這種慢性毒藥能夠逃過太醫的診斷，就說明這種慢性毒藥應該極為難得又極為珍貴，應當不是輕易能夠接觸到的毒藥。越是這樣稀有的毒藥，那麼能夠得到這毒藥的人必然身份非富即貴。又假如說太醫也參與到了謀害聖後的計劃中，能讓太醫冒著被誅滅九族危險的人，身份必定不簡單。”

“不錯，這至少已經把兇手的範圍縮小了一些，長安城中能夠接觸到聖後的權貴閥門也不多。”宇文陌點了點頭，肯定了沈怡佳的說法。

“選這種不入流的毒藥就是要將其自身的嫌疑都洗脫乾淨，這說明這人的權勢至少不到滔天蔽日的地步。想要除掉聖後，必然是聖後的死能給這個她或者是他們帶來莫大的好處。”沈怡佳繼續分析道。

宇文陌輕笑一聲，繼續說道：“好處？聖皇聖後年事已高，且二聖之間夫妻感情深厚，即便謀害聖後成功，也不能改變後面之中嬪妃的地位。後宮裡的人不是為了自己，便是為了自己的子嗣。所以，宮中有子嗣，尤其是有已經封王了的成年子嗣的嬪妃都有極大的嫌疑。”

“可是聖皇和聖後早就冊立了太子了，當今太子是我的大舅舅李瑜，大舅舅正值盛年，謀害了聖後也動搖不了大舅舅的地位，這麼做似乎有些說不通。”沈怡佳並不贊同宇文陌的推測。她覺得若是真的想要爭權奪位，將這種神奇的毒下給聖皇不是更妥當，謀害了聖皇再嫁禍給太子李瑜豈不是一箭雙鵰。

宇文陌最是精通這些詭道權謀，他從來都不怕將人想到最壞，只怕的是將人想的不夠壞，少做了一些打算。

沈怡佳不是謀算不夠，只是她心還不夠狠不夠毒，自然也想象不出來那些人會用哪些手段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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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佳兒，也許謀害聖後只是這些人走的第一步，接下來他們就會謀害聖皇，謀害太子。有膽量能夠對聖後下手，必然不簡單。如今朝中除了太子之外，還有晉王李玒和安南王李瑒。晉王李玒的母親是的張貴妃，晉王李玒在朝中和民間素有賢名，都說李玒仁厚寬和，當真是愛民如子。安南王李瑒的母親是小周妃，安南王李瑒化名李洋下場考試，竟然一舉得了榜眼之位，在文臣和讀書人之中頗有聲望，當真才名遠播。”宇文陌耐心地為沈怡佳解釋道。宇文家明面上也是大唐的世家閥門，對於朝堂上這些動向必然掌握的極為準確。

“一個有賢名，一個有才名。我的太子舅舅上要忠君體國，下要對二聖侍奉盡孝，所以有許多事情是太子舅舅不會做也不能做的。這便給了這兩個有心人機會，讓他們都搏了個極好的名聲。”沈怡佳長長吐出了一口氣，有些無奈的說道。

沈怡佳自小便常在宮中走動，但真心疼愛她的不過就是聖後生的三個舅舅和比她年長不了太多的中山王李玥。宮中其他嬪妃所生的那些舅舅們和姨媽們，對沈怡佳多是客氣的應付，無幾分真心實意，自然更不會疼愛沈怡佳了。

按照宇文陌的分析，張貴妃和小周妃的確是有動機去謀害聖後，她們跟聖後的關係至少表面上看著融洽非常。她們也是經常出入聖後的立政殿，確實也有動手下毒的機會。

“明日我便同百里錦一道進宮，百里錦精通藥理，我想讓她幫忙看看能不能將聖後的毒解了。明日夜裡，我可能還會歇在宮中，明晚你還是到我的夢境中來。我若是發現了什麼線索，你也好幫我參謀參謀。”沈怡佳說完，便準備要離開這個夢境了。她還是要留足了體力，還要應對明日在宮中的陣仗。

“好，只要佳兒信任我，我必當肝腦塗地為佳兒效犬馬之勞。”宇文陌厚起臉皮來，當真無賴的緊。

該說的沈怡佳都說過了，她也不想再與宇文陌多說話，便將意念集中起來，默默念了破除夢境的口訣，自行離開了宇文陌編織出夢境。

只是跟沈怡佳見面交流，宇文陌自然不會將夢力都浪費在編造維持夢境上。他的造夢術修煉的也高深非常，但他不知曉自己的這一抹靈識什麼時候就胡消散了。他還是要將這些夢力都節省出來，哪日沈怡佳需要他幫忙了，好為沈怡佳盡全力做一搏。

宇文陌是知曉沈怡佳今日是睡不著的，便在沈怡佳身上加了一點點能夠讓沈怡佳快速入眠的造夢法。

沈怡佳從宇文陌的夢境之中破開之後，便覺得眼前依然有一團漆黑，她的意識漸漸發沉。沈怡佳自然知曉這是宇文陌動了一點手腳的，但是她也擔憂自己會因為焦慮失眠，便放任著意識昏沉起來，終於陷入徹底沉睡過去。

靳羽菲一直守在沈怡佳的身邊，她原想著沈怡佳從夢中醒來之後，便再為沈怡佳推拿一番再點上安神香助眠。現在聽到沈怡佳的呼吸聲均勻綿長起來，便知曉沈怡佳是已經睡著了，終於略略安心。（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