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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屏風內偶爾傳出若有似無的對話聲,更多的時候卻安靜的彷彿什麼都沒有發生,有不少人失去了好奇心,轉身離開,卻也有更多的人等著醫治的結果,想看看歐陽晟到底能不能治愈。

管家抬著浴桶和熱水進去的時候,眾人有熱鬧了一陣,他們完全不能理解醫治為什麼需要浴桶和熱水,難道是北陽王世子排出了汙穢,需要清洗?

大家好奇心爆棚的大眼瞪小眼,紛紛猜測爭論。

而這個時候,幾個人高馬大的男子擠進了人群中,並沒有引起人們的注意。

他們很快分散到了各處,挑起各種話題,以最快的速度得到了他們想要的資訊。

可總彙資訊的時候,卻也都是一臉茫然,完全摸不到頭腦。

屏風,軟塌,石塊,浴桶,熱水……這些能治病?

更甚者,昨天奇怪的搭腕、撩眼皮和看舌頭,全都是奇怪的手段,完全讓人摸不到頭腦。

很快,屏風上方冒出了熱氣,緊跟著獨一針擦著手,身後跟著拎著椅子的滄伐,兩人從屏風裡走了出來。

回到原位,滄伐湊到獨一針身邊小聲地問道:“不需要二次治療了嗎?”

獨一針拿出自己的小本本,用筆在上面寫著什麼,搖頭說道:“不需要,這毒本身毒性微弱,少接觸幾次對身體沒有危害,甚至能幫助人提高免疫力。我把他大部分毒素排出去了,回去以後和點解毒的湯藥,甚至不喝等著身體自然代謝出去就可以了。”

獨一針話裡好多詞滄伐都沒聽過,也不明白,可結合上下文,到也能猜出幾分。

兩人小聲地說著話,有武者集中元力於耳卻還是什麼也聽不到,不由急的抓耳撓腮。

直到太陽走到正當午,獨一針坐在太陽傘底下,涼涼快快的吃著水果,屏風內終於傳來了聲音。

管家的帶著幾個小廝進去,沒一會兒,北陽王夫妻打頭,身後兩個小廝扶著歐陽晟走了出來。

屏風撤掉,軟塌等被抬走,唯餘地面上一些水漬。

有眼尖的往一僕人手裡拎著的木桶看去,桶裡散發著濃郁的血腥氣,而血液卻不是鮮紅色,而是黑色。那人嚇得趕忙後退兩步,躲得遠遠的。

其他人湊過來,圍著他詢問開來,不一會兒所有人就都知道獨一針真的幫北陽王世子將毒給逼了出來。

另一頭,北陽王夫妻臉上帶著輕鬆地笑容,帶著兒子走到獨一針桌前,當即就行了個大禮。

“大師救好我兒,我們夫妻感激不盡,以後大師若有事吩咐,我北陽王府定當竭力相助!”

獨一針擺擺手,她喜歡一個人,並不覺得自己有什麼需要別人幫忙的。她若是願意用人情的話,上輩子還會被那麼多人追殺,最後力竭而死嗎?

看病,給錢,清清白白的交易關係,不參雜任何人情,這才是獨一針的處事方式。

北陽王夫妻不懂,只以為獨一針年紀還小,不懂得人情事故,只在心中多記了兩分,以後有機會能給她行方便就多行方便。就算不是還恩情,這麼一個厲害的醫師,和她搞好關系,就是讓自己的生命多一分保障。

歐陽晟的身體依舊虛弱,他被那慢性毒拖了這麼多年,身體吸收不到營養,如今的症狀就是典型的營養不良。不過憑北陽王府的底蘊,好好補養一番,自然就萬事大吉。

獨一針將之後需要注意的是想和北陽王夫妻說了,手打成遮陽簾抬頭看了看天,然後乾脆利落的起身,叫著滄伐收拾東西,“走了,吃飯去。”

北陽王夫妻看著他們毫無留戀的轉身就走,愣了一瞬,隨即面面相覷,不敢追上前。

獨一針剛才那一手殺人不見血,鎮住了看熱鬧的眾人,此時獨一針帶著滄伐朝人群走來,人們紛紛讓開一條路供他們離開。

滄伐笑嘻嘻的回頭看了一眼,和某位侍衛首領看了個對眼,似故意又似不經意的眼尾掃過人群,跟著獨一針徑直離開。

那侍衛首領在和他對視上的瞬間,整個人像是被兇獸注視著,完全無法動彈,而緊貼著他的左右的人卻絲毫沒有察覺到。這是怎樣精確的威壓使用之力啊,侍衛首領不敢遲疑,叫著自己的人快步離開。

北陽王夫妻也帶著歐陽晟啟程回別苑。

北陽王妃陪著兒子坐後面的馬車,看著他膚色還是不健康的白,可這白裡卻染上了幾分血色,心裡高興極了,像個不知世事的小姑娘,嘰嘰喳喳的跟兒子說回去給他做什麼好吃的,讓他好好聽話,多多吃飯,鍛鍊身體,以後定能和正常人一樣修武長壽。

歐陽晟也很開心,他有一種從未有過的舒適感,就像是身上常年揹著一塊大石頭,每天累的他氣喘吁吁,做什麼事情都身不由己,如今終於把大石頭拿了下來,整個人都輕鬆起來。

這種輕松感不止體現在的身體上,也在心裡,恐怕什麼時候自己撐不住,這石頭就會落下來把自己砸死。

他笑著聽母親說話,乖巧的點頭,暢想著未來,這是他以前覺得很奢侈的一件事,如今成為了現實。

前面的北陽王也是面帶笑意,只是這笑意在想到傷害歐陽晟的幕後主使的時候,慢慢散了下去。

經過一晚上的審問,終於有人吐了口,幕後主使讓北陽王有些難以接受。

在等待的過程中,他猜測過幕後黑手是誰,甚至猜疑過自己的皇兄,帝王無情,天家無親情,可怎麼也沒想到,竟然會是……她。

……

某不起眼的小院中

年輕女子抱著襁褓中的小嬰兒輕輕搖晃,在哄他睡覺。可偶爾動來動去的小被子卻證明了這小家夥真的精力旺盛的很,一點要乖乖睡覺的意思都沒有。

看著懷裡的朝她露出無齒笑容的小家夥,年輕女人很想擠出一個笑容來,可惜沒有成功。她憐愛的低頭親了親兒子的額頭,十分有耐心的繼續輕哄著。

腳步聲由遠及近,年輕女人看向院門外,侍衛首領帶著幾人步履沉穩的走了進來。

年輕女人看著他常年嚴肅的臉,猜不出結果,便直接開口詢問:“查出什麼來了嗎?”

侍衛首領先行了禮,然後才把第三大街上發生的事情原原本本的和年輕女人複述了一遍。

“浴桶,石塊……”年輕女人自認見多識廣,對此也是一臉茫然,完全猜不透其中內涵,想不通只能先放下,“那北陽王世子呢?他的病好了嗎?”

侍衛首領微微低頭,恭敬的回答道:“屬下不知。”

年輕女人面色一冷,隨即笑了起來,低頭看向自己的孩子,吩咐道:“著人準備禮單,我要親自去北陽王府探望。”

“是!”

……

小院中,滄伐趴在琉冰床上,背上扎滿了銀針,依舊面不改色。

獨一針踩著凳子腿,縮成小小一團,吃著果子不知在琢磨什麼。

好一會兒,她才略有幾分遺憾的說道:“明日那人若還不來,咱們就走。”

堯昌港雖然繁榮,可終歸只是一個港口而已,也沒什麼好玩哪兒的地方,在這裡停留了四天,已經足夠了,要知道,從這裡到冥城中間還有兩座主城,十二座小城呢,她要是沒座城都耽誤幾天,估計等到了冥城,人家王朝學院都已經結束招生了。

這個世界這麼大,獨一針相信,以後她一定遇到各種令她心醉的奇毒病症的。

滄伐趴在床上,本來還有些昏昏欲睡,聽到獨一針的話,當即便道:“好啊,下一站咱們直接去海螟城吧。”

雖然不知道為什麼,但是他並不想獨一針在一個地方停留太久,或者說,他並不喜歡獨一針將目光落在別人身上太久。那種除了手中的針完全不關注外界的專注,讓他有一種自己被排斥在她的世界之外的感覺,那種感覺糟糕透了。

他幾乎沒有糾結自己為什麼會有這種想法,就順其自然的接受了它。

從見她第一面開始,他就知道,她是不同的,這份不同讓一切令人難以接受的事情發生在她身上都變得理所當然。

獨一針吐出果核,擦擦手,想了想說道:“五大主城,除了海螟城,其他四大主城叫什麼?”

滄伐道:“鋒螟城,杺螟城,海螟城,焰螟城,峻螟城。”

獨一針目光一閃,問道:“哪幾個字?”

滄伐拿出紙筆來,正是獨一針的小本本和黑色水筆,這是他朝她要的,水筆還不太會用,用拿毛筆的方式歪歪扭扭的書寫著。

看到五大主城的五個關鍵字,獨一針似有靈光一閃,卻沒來得及抓住,就被新的疑惑盈滿了。

五大主城的名字首字偏旁正好是五行金木水火土,這個世界根本就不流行陰陽五行說,為什麼五大主城的命名會運用到五行呢?!

獨一針把自己的疑問問了出來,“五大主城的命名是誰定的?”

滄伐想了想,道:“傳言是第一任冥王定下的,也有說五大主城建造出來以後,鑄造師從無盡海背回了五塊石頭,石頭坐落在五城正中央的瞬間,城中人的腦海中就自動映出主城的名字了。不過時隔太久,當年的人死的死,閉關的閉關,真相無從得知。”

獨一針目光沉沉,看著外面的天,心中泛起了幾分興味,這世界似乎越來越有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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