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的一切恢復正常,獨一針眨巴眨巴眼睛,讓自己適應較之幻境中略顯昏暗的環境。察覺到滄伐的視線,扭頭看過去,就看到他目光溫暖的對著她笑,妖孽一樣。
獨一針嘴角一抽,抬手糊在他臉上,把他的臉扒拉過去,別看她,這人真是煩人。
滄伐順勢抓住她的手,起身將她也跟著拉了起來。
另一邊和他們一起跪下祈求的全小雨已經倒在了地上,獨一針疑惑的看向滄伐,滄伐指著一邊也剛睜開眼睛的皮子安道:“他做的,只是昏迷了而已。”
皮子安沉默的垂眸站在一邊,沒有為自己辯解,明明是他讓他動手打昏全小雨的。
就在此時身後傳來沉悶的撲通聲,三人立刻回身看去,只見就在剛剛躺著四個僕從的地方又有兩人落在了地上。
兩人皆是渾身傷痕,人卻還是清醒的。
此時,他們也已經明白那四個僕從被全玉柱算計陷於幻境,是如何出現在這裡的了。
“皮子安!!!”孫奕明聲音沙啞,整個人猙獰的從地上爬起來,眼睛裡滿是紅血絲,看起來頗為狼狽。
獨一針見過他一面,只是他如今的樣子和之前見到那副趾高氣昂的樣子相差太大,竟然一時沒有反應過來。
趙遠飛比他傷的輕一些,雖然也是滿身傷痕,可還能行動,精神狀態也比他好一些。見他一副要和皮子安同歸於盡的狀態,趕忙抬手拉住他,對滄伐抱拳,解釋道:“一路上我們師兄弟遇到了不少的陷阱,我師兄精神有些不太好,還望諒解。”
面對滄伐和獨一針的時候,皮子安都是恭順的,是安靜的,可面對趙遠飛二人,他便像只扎著尖刺的刺蝟,整個人立刻就擺出了戰鬥狀態,之前那股子吊兒郎當的勁兒馬上就出來了。
“喲,這不是衡越門高高在上的弟子嗎?怎麼弄成這幅樣子了?”皮子安比他們更早進來,自然知道那幻境的危險,若非他手中有能夠識破幻境的寶具,此時估計比他們也好不到哪裡去。
“皮子安!!!”孫奕明惡狠狠地看著他,竟是將之前幻境中因恐懼而生出的怨氣全都怪在了他身上。
趙遠飛心中苦笑,強硬的拉著他的胳膊不讓他衝過去,連連說道:“我二人沒有別的想法,只是想離開這裡,不知道這位兄臺可從此處得到了出去的契機?”
滄伐聳聳肩,淡定搖頭,“沒有。”
皮子安卻冷哼一聲,“別說我沒得到,就是得到了也不會帶上你們的!”
趙遠飛一看他們的反應,便知道他們沒有撒謊,心中竟然松了一口氣。
若是在此地,如此情境下,他們得到了離開的方法,是一定不會答應帶他們離開的。還不如等孫奕明冷靜下來,他們也能衝昏緩和一下關係,還有希望。
趙遠飛的注意力都放到了滄伐兩人身上,自是沒有注意到站在滄伐身後,個子小小,一看就是半大丫頭的獨一針身上。
“出去吧。”獨一針走到滄伐和皮子安身邊,一拉住滄伐,一手拉住皮子安。
滄伐淡定的回握她,皮子安卻是明顯的一愣,可緊跟著眼前一花,耳邊似傳來了孫奕明撕心裂肺的喊叫聲,“不!!!!!”
隨著獨一針的話音一落,三人已經從他們面前消失了。
只留下了地上昏迷的全小雨等人,和被此情此景刺激到瘋狂的孫奕明,以及呆愣在原地,彷彿失去了全部思緒的趙遠飛。
……
獨一針自己在秘境中待了有將近三個月的時間,可按照她之前進入結界的經驗來看,結界中的時間流速和現實的時間流速是不同的。
在結界中,從皮子安口中,她已經得知自己進入的這個結界是被稱之為五行禁地的火界禁地——白骨哀。
萬幸的是,火界中人們都忙著自己的事情,開始還對於進入白骨哀的獨一針這個倒黴鬼行注目禮,過後也都習慣了她的存在,各自去做自己的事情了,將她忘到了腦後。
與滄伐二人比起來,她是有心理準備的,所以出來的瞬間,立刻便將面前的白色火焰收到了之前滄伐給她的幽藍貝瓶中,趁人不注意飛快的閃身離開了火界。
看到依舊在火界中匆匆來去的人,她甚至不知道自己進去了到底多久。
不知她離開多久,有人驚呼一聲,“白骨哀中那丫頭不見了!”
不少人抽空過來看了一眼,有人喃喃道:“不會真的闖過了吧?!”
旁邊人立刻反駁,“得了吧,想什麼呢,過了,我看是死了吧!”
“這個死的算慢的,據說之前闖入白骨哀的人,一般堅持不到三天就會被眼睛吞噬,她在裡面待了有半個月了吧。”
“管她呆了多久,最後不還是死了。”
眾人慢慢散去,只留下一開始猜測她闖過了的人還留在原地,卻也很快被同伴叫走了。
……
滄伐說過他是在土界被皮子安坑了進的結界,獨一針便直接前往了土界。
按照皮子安的說法,這個秘境存在三個月的時間,她已經在裡面呆了兩個月左右,時間並不充裕了。以防再次進入到一個不方便出來的結界,獨一針決定最後一個月就找個地方好好修煉,不進結界了。
她從秘境中得到了所有她想得到的東西,煉丹術,異火。
想到那朵白色的火苗,獨一針心裡癢癢的,等出去立刻找個安全的地方把那異火收了,就是不知道這收取異火需要準備些什麼,還是得問滄·小叮噹·伐啊。
一進土界,獨一針有些不適應的站在原地,好半響才剋制住自己轉身離開的想法,雙手一張,掌心堆滿了東西,墨鏡帶上,紗巾帶上,口罩帶上,保溼噴霧拿著,全副武裝好以後,也不顧旁人異樣的眼神,這才起步走進了眼前這座巨大的城池。
獨一針的裝飾無疑是顯眼的,如今這個世界中,人們幾乎把所有的心思都放在了修武上,如何更快的吸收元氣,如何流暢高效的運轉元力,如何鑽研出威力更大的武技等等等等才是這個世界的人們所需要考慮的。
其他的旁門左道,都不被納入考慮,即使出現了,也不會流行起來。
所以在土界這樣環境略顯惡劣,卻絕對不會傷及人的地方,觸目所及的就是大家硬頂著這樣的狂風沙塵,在意一些的女修會戴上一個面紗遮一遮,再多就沒有了。
獨一針獨身一人,年紀還小,可身上毫不掩飾的湧動著煉體後期的修為讓妄想打劫一波的散修停了心思。
獨一針的修為其實在之前的結界中就已經達到了煉體期,之後在白骨哀結界中簡直是突飛猛進,本身她改良後的元訣就較之原版效率高出不知道多少,又在元氣濃郁的秘境中,自然是如魚得水。
滄伐他們進入結界的地方並沒有明顯的座標,給獨一針的尋找添了幾分麻煩。
不過隕石臺的所在卻在標誌性不過,獨一針找了一個看起來還算面善的人詢問隕石臺的方向。
那少年抱著一把劍靠在城牆邊,整個人冷若冰霜,俊秀的左臉有一道深可見骨的傷痕,破壞了他姣好的臉,也讓他顯得格外的兇惡。
獨一針是誰啊,怎麼會將這種傷看在眼中,這人雖然渾身寫著‘生人勿進’,可明顯不願意多生是非,簡直把怕麻煩寫在了腦門上。
告訴她隕石臺的方向和她打一架之間相比,哪個更簡單,答案還用想嗎?
“那邊。”少年頭也不抬的指著一個方向,聲音嘶啞的說道。
他的聲音嘶啞的不正常,像是刀子劃過玻璃,刺耳而又尖銳。
獨一針不是個多事的人,自然也不會對對方的聲音發表任何意見,對方告訴了她方向,她便道了一聲謝,轉身就要走。
可惜,總有人想在她平靜地生活中搞點大事情。
“三師兄,沒想到你在這裡啊?”一個輕柔如銀鈴般的少女的聲音從身後響起,緊跟著獨一針面前便被三個少女堵住了。
獨一針挑眉,回頭看去,只見剛才問路的疤痕少年面前站了一個青衣少女,少女臉上戴著修竹白紗,身材窈窕,露在外面的眼睛明亮中帶著幾分不屬於她這個年齡的妖媚。
最重要的是,她看向少年的目光中,夾雜著深深的狠意和嘲諷。
少年皺眉,看了被堵住的獨一針一眼,對青衣少女說道:“她只是過來問路而已,讓她離開。”
獨一針一聽,心道:完了,這熱鬧她想不湊都不行了。
“既然是陌生人,那殺不殺也都和三師兄沒關係咯。”果然,疤痕少年的話音剛落,青衣少女便嬌笑一聲,對堵在獨一針面前的三位少女說道,“殺了她。”
不是,這個事情吧,描述起來是很瀟灑,青衣少女一句話,無辜群眾就被歘歘歘幹掉了。
可問題是也得問問無辜群眾樂不樂意用生命去成就對方的瀟灑吧!
別人不知道,反正獨一針是不樂意,不僅不樂意,聽完那少女的話,她頓時就氣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