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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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音做了一夜的夢,夢見自己穿著上一海買的那件黑色露肩晚禮服,在燈光昏暗的舞池中跟一個男人跳舞。

她開心的以為那是顧驚洲,可是握著他的手,那感覺又分明不是。

蘇音努力的睜大眼睛想看清那男人是誰,那男人的臉卻籠罩在一片淡霧之中。

她想要推開他,卻被那男人抓得死死的,他的手攬在她的腰際,冰涼慎入骨髓。

然後場景轉換,蘇音看到自己被那男人抱著走進一間房間,耳朵裡充徹著男人可怕的笑聲。

她想要掙扎逃跑,卻使不出力氣,她叫著顧驚洲的名字,希望他能來救自己,發出來的聲音卻像蚊子一般弱小。

蘇音害怕極了,她哭得聲撕力竭,感覺到身上的衣服正被那男人撕成一片片,而她卻一點反抗能力都沒有。

從來都沒有這樣無助和害怕過,她在心裡大叫著顧驚洲的名字,直到胸口堵得快要窒息。

突然一陣悅耳的聲音傳來,彷彿將蘇音拉回到這個清醒的世界。

她睜開眼睛,才發覺自己做了個惡夢。

是枕邊的手機在響,天色已經亮了,蘇音拿起手機,是謝寧打來的。

“你昨天去哪了,我打了一天電話,總是轉到語音信箱裡。我到CG找你,他們說你不在。”謝寧急促的問。

蘇音坐起身,揉著脹痛的眼睛,“是你呀?有什麼事嗎?我和顧總出差了,去了一趟上一海。”

謝寧遲疑,“你的聲音怎麼了?怎麼好像哭過一樣?”

“有嗎?可能是剛醒的緣故吧。”蘇音道。

謝寧接著問:“哦哦,你去上一海了?只一天?這麼快就回來了?你們幹什麼去了?”

蘇音下床,往衛生間走,“籤合同呀,見了當地的領導,還參加了晚宴。”

謝寧追問,“做了這麼多事,用了一天?你們是做時空穿梭機回來的嗎?”

這個問題蘇音昨天回家時並沒有想過,可是現在謝寧這麼一提,蘇音也覺出不對來。

若是成功的簽好合同,不是應該在官方的邀請下吃喝玩樂嗎?況且當初接機時,那些領導們不是說了嘛,安排了好些行程,等簽完合同要帶他們好好玩玩的。

可是為什麼會回來的這麼快?這中間發生了什麼變數?

電話那邊,謝寧聽不到蘇音的聲音,“喂喂,蘇音,你沒事吧?”

“嗯嗯,我沒事。不跟你說了,我要上班了,有空再聯絡。”

謝寧急道:“我晚上去接你吃飯,光影那邊的同事們都想你了,蘇音,蘇音……”

蘇音已經掛了電話,根本沒聽到謝寧說什麼,她匆匆梳洗,想要到公司問問顧驚洲,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到了公司,蘇音剛放下手袋,顧驚洲便打電話過來,讓她到總裁辦。

來到顧驚洲的辦公室,他正在鍵盤上敲打著,修長乾淨的手指,如精靈般快速的跳躍,有一種別樣的性感。

“一個小時後,召集公司高管層開會,我要宣佈一項決議。”顧驚洲並沒有抬頭,一邊敲打一邊吩咐蘇音。

蘇音問:“顧總,請問是關於什麼的決議。”

顧驚洲的手指敲下確定鍵,“部署上一海分公司的建立,任命顧亦寒為上一海分公司的執行總裁……”

他抬起頭,看見蘇音的臉,微微皺了下眉,“眼睛腫了?沒睡好嗎?”

蘇音早上已經用毛巾敷了半天,還特意化了深色的眼妝,沒想到這樣顧驚洲也能看出來。

“做了一夜的惡夢,醒來眼睛就成這樣了。”蘇音囁嚅。

接著抬起頭,蘇音問:“顧總,我想問……在上一海是不是發生什麼事了?咱們為什麼回來的這麼急?我記得來接機的那些人不是還說,合同簽完了給您安排了一系列的行程,讓你開開心心玩幾天嗎?”

顧驚洲又將目光投射在螢幕上,“蘇秘書長,我們的位置是不是要調換一下?我做任何決定都需要向你交待嗎?”

蘇音只好道:“不,不需要。”

顧驚洲點頭,“會議內容我已經發給你了,你再整理一下,然後通知到每個人,一個小時後到會議室開會。”

蘇音應聲,轉身準備離開。

顧驚洲推開椅子站起身,把蘇音叫住。

他點燃一根煙,在蘇音的注視下靜靜吸著,良久,他才道:“接下來的日子,可能會非常忙碌也非常艱難,蘇音,我希望你會做好準備,不要讓我失望。”

蘇音不解其意,現在上一海的合同已經簽了,顧驚洲也打算把顧亦寒派過去,顧亦寒不在紐約,威脅不到他的地位了。

而且他馬上要跟林溪訂婚,之後林明生肯定會兌現承諾投資CG,有可能會成為CG集團的董事之一。

一切順理成章,看起來都是往好的方面發展的,可是顧驚洲的話,為什麼會讓蘇音覺得很沉重呢?

蘇音想問,卻知道他不會回答。

想要安慰他,又覺得自己多此一舉,只好應聲道:“好的顧總,我記住了。”

“嗯,你出去工作吧。”顧驚洲將手裡的煙按滅在菸灰缸裡,轉過身看向落地窗外。

蘇音退出總裁辦關上門,她站在門外,並沒有馬上回到秘書室。

一門之隔的距離,彷彿是萬水千山。

蘇音突然覺得顧驚洲的背影很寂寞,那張冰冷的面孔和狠辣決絕的皮囊之下,究竟隱藏著怎樣的靈魂呢?

蘇音想起兩個人還在一起時,那時顧驚洲已經任職CG的總裁,可是她卻看不出他到底快不快樂。

還記得有一晚,顧驚洲喝得酩酊大醉來到蘇音的住處,他扯脫領帶跌倒在蘇音的懷中。

沙發上,兩個人什麼也沒有做,顧驚洲只是枕著她的腿,手臂緊緊摟著她的腰。

“音音,我好累。”那一夜顧驚洲就這樣沉沉睡去,臨睡前只說了這五個字,那一刻這男人的脆弱和無助讓蘇音心疼。

可是到第二天早上他清醒之後,重新打好領帶穿上西服,那種逼迫人心的氣場和淡漠難測的氣質,又讓人難以分辨,夜裡大醉後的他,和此刻清醒的他,到底哪個才是真正的他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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