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識終於回籠,沈知意抵在他胸膛的手臂掙扎,她不敢發出聲音,芳姨和蘇宛容都在樓下,鬧出太大的動靜,尷尬的始終是她。
他似乎醉得很深,唇齒間都是四溢的酒香。
沈知意疑心,再吻下去,她都會醉了。
啪的一聲。
客廳燈光驟亮,一下子湧入的光亮刺得她眼睛生疼。
但好在他終於放開了她。
她慌忙從他的身上起來,站在沙發旁。
不遠處坐著蘇宛容的身影,直愣愣看著他們。
蘇宛容怔了怔,開口道,“紹琛,你怎麼現在回來了?”
傅紹琛揉了揉發漲的太陽穴,半坐在沙發上。
沈知意頓時連吃泡麵的胃口都沒了,如果蘇宛容在這個時間段出來,傅紹琛又沒有上樓。
是不是意味著她和傅紹琛約好了這個時間點?
不過是她誤打誤撞下了樓,才在這個時間點碰到了在沙發上躺著的傅紹琛,才會被醉酒的傅紹琛誤以為自己是蘇宛容?
傅紹琛那個深情滿滿的吻本來應該是給蘇宛容的。
想到這裡,沈知意的胸口泛起一陣噁心,捂著嘴,匆匆上了樓,衝到臥室的洗手間,抱著馬桶乾嘔了幾次,直到空空如也的胃吐不出什麼來,火燒的飢餓感侵蝕著她的神經。
她扶著牆壁,起了身,在洗手池漱了口,洗完手才回了臥室。
臥室裡,傅紹琛擰著眉站在床邊,黑色的襯衫口微敞,“沒事吧?”
沈知意知道他在意她肚子裡的孩子,臉色蒼白,搖了搖頭。
腦海裡又浮現出他和蘇宛容接吻的場景,噁心感又湧上了喉嚨口,她捂住嘴巴往洗手間走去,趴在馬桶上,什麼都吐不出來。
只剩下一身的無力。
沈知意趴在馬桶上緩了很長一段時間才有了氣力,掙扎著站了起來。
轉身,就看到傅紹琛站在洗手間的門口,居高臨下冷冷看著他。
他渾身還散著酒味,湛黑的眸子晦暗不明,像是最深的夜,薄唇抿成一條直線。
沈知意漱了口,從洗手間內往外走,還走幾步,被他拽住了胳膊。
他的口氣裡滿是酒味,聲音冷冽如霜,“和我接吻就這麼噁心?”
她穿著平底鞋,才到他的肩膀處,身高的懸殊,被迫讓她仰頭,她對上他的視線,那裡冰冷得像是刮著風雪,她下顎繃得緊緊,腦海裡都是蘇宛容和傅紹琛接吻的場景,她的聲音很平靜,平靜得沒有任何溫度,“是!”
傅紹琛咬著牙,眉梢染上了惱意,“正好,和你接吻也要我覺得很噁心。”
他當然覺得很噁心,如果不是為了要她肚子裡的孩子,他恐怕都不願意碰她,現在有蘇宛容在,她又算得上什麼。
他生氣,不過是她破壞了他和蘇宛容原有的計劃,不過是她承認和他接吻,傷了他作為男人的自尊。
沈知意心頭一顫,“你現在可以放開我了嗎?拽著我的手,不讓傅先生覺得噁心嗎?”
“嗯,很噁心。”
傅紹琛重重鬆開了她的手。
她一個踉蹌,沒站穩,後背撞在門框上。
傅紹琛眸內閃過一陣慌張。
沈知意捕捉到了,但她知道那抹慌張不是因為擔心她,她的手摸了摸肚子,聲音冷冽,“傅先生,你放心,孩子好著呢!但保不齊,你再虐幾次妻,這個孩子不會有什麼意外。”
傅紹琛臉色微沉。
沈知意身子往前傾了傾,語氣淡漠,“如果沒有什麼事情,麻煩傅先生讓一下!我要休息了!你的白月光就住在樓下,明天就要出國了,你不要抽空去陪她嗎?”
傅紹琛冷冷一笑,捏住她的下巴,“傅太太倒是提醒我了,為什麼要在這裡和討厭的人在這裡浪費時間?傅太太不要忘了這次參加節目的目的,是為了表演我們夫妻情深。傅太太花時間多鑽研研演技,不然,你這樣的表現,我怕是適得其反。”
沈知意抽了抽嘴角,“你放心,我知道該怎麼做!”
傅紹琛扯了扯嘴角,淡淡道,“是嗎?傅太太現在演技這麼糟糕,睡一覺就好了?這樣吧!你叫一聲老公我聽聽。”
沈知意嘴角微顫,“傅紹琛,我說了我到時候會好好表現的。你這麼討厭我,也不喜歡我叫你老公吧?”
傅紹琛不以為意道,“不喜歡!但是你不也不喜歡嗎?不過,讓傅太太做不喜歡的事情,更讓我覺得歡喜。”
沈知意被猛地一嗆,“傅紹琛,你是不是變態。折磨人上癮嗎?”
傅紹琛捻了捻她耳邊的碎髮,“不願意啊!那我們就耗著吧!叫聲老公都不願意,說不定到時候節目組要求更親密的動作這麼辦?”
沈知意沒辦法,咬了咬牙,輕輕喚了聲,“老公!”
傅紹琛存心不放過她,濃烈的酒氣噴薄在沈知意的面頰,“大點聲聽不到!”
沈知意握緊了拳頭,提高了音量,“老公!”
傅紹琛這才滿意鬆開了她的下巴,“不錯,就是眼神不到位。明天記得多練練。”
沈知意咬緊了牙,果然,和一個喝醉酒的人計較,是最不理智的事情。
喝醉酒的傅紹琛比往常更加神經病。
“傅先生,滿意了嗎?我可以離開了嗎?”
傅紹琛仍是像是一堵牆堵在門口,“傅太太這麼快就忘了,你應該叫我什麼?”
沈知意加重握緊了拳頭,費了極大的力氣,才讓那兩個字從唇間蹦出來。
“老公,我可以去休息了嗎?”
傅紹琛從她的眼前移開身子,低頭間,嘴角隱隱有笑意,但摻了幾分無奈。
沈知意躺回被窩,剛想閉上眼睛休息。
耳邊的浴室傳來淅瀝的水聲。
她的心底一慌,傅紹琛不用下樓安撫蘇宛容嗎??
剛才在樓下蘇宛容臉上的失落和震驚,她可是看得一清二楚。
蘇宛容是這麼肯罷休的人?
而且人都被他請來了別墅,還有什麼好顧忌的?
沈知意肚子裡空空如也,腦子又比往常更活躍。
頓時睡意全無,睜著眼睛,從一隻羊數到了一千只羊,重複數了好幾遍,還是一點都睡不著。
直到浴室裡的水聲驟停。
她的心像是提到了嗓子眼。
可是她在緊張什麼?在蘇宛容沒來之前,她都是和他睡在一張床上的。
而且就算傅紹琛要睡這張床,她也不能拒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