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像邵騫說的那樣,警方已經在一一排查兇手,很快就有訊息。
此時,沈洛詩和顧煜臣,也已經得知這個訊息,既惶恐又著急,如同熱鍋上的螞蟻,急得團團轉。
沈洛詩面色有些發白,她在新婚別墅的房間裡,來回不停地走著,心中越來越不安。
直到,房間門被開啟,顧煜臣從外面走進來,她連忙迎上前,慌忙地將事情說出:“竟放已經查出了好幾個冒充遊客的手下了,再這樣繼續下去,很快就會順藤摸瓜,找到我們派出去的所有的人!”
沈洛詩真的沒有想到,回龍山景點的實名制買票,竟是如此有效用,而警方的效率,也是如此快。
一想到要損失十幾名培養的手下,她這心裡就特別地不是滋味兒,但是,她更擔心的是,會查到她和顧煜臣!
如果真是那樣,她和顧煜臣,又當如何是好?
顧煜臣的心情同樣不平靜,但是,他沒有像沈洛詩這樣形色於表面,他沉著臉,扶著沈洛詩的雙肩:“冷靜點,你這個樣子,要是被別人看到,一定會露餡的。”
“我知道,我知道。”沈洛詩重複了好幾句,才抓著顧煜臣的衣襬,“可是警方已經在徹查,要是查出我們……”
“沒有可是。”顧煜臣陰沉著一張臉,“折損了人不要緊,反正被抓的那些頂多是冒充遊客,什麼也問不出來。”
“而且,那個埋伏在山林裡,對顧燼言下手的兇手已經從樹林裡溜了,還沒被找到,不會有實質證據的,更不可能證明是我們買兇殺人,頂多就是擾亂社會安定而已。”
沈洛詩並沒有因此放鬆半分,神色依舊緊張:“可是,那個兇手要是被找到,他會供出我們……”
顧煜臣眼裡迸發出一絲殺意,他笑得格外殘忍:“那就讓他沒有供出我們的機會!”
人不為己,天誅地滅。
他又怎麼可能容許,別人對他生命上的威脅。
只是有些可惜的是,這一次沒有要了顧燼言的命!
顧煜臣想到顧燼言命居然這麼大,臉上閃過一抹不忿,他攥緊拳頭,惱怒不已:“可恨,顧燼言!”
為什麼就這麼命大!
沈洛詩聽顧煜臣的話,知道顧煜臣已經對後續有了安排,還沒松一口氣,她就想起了被送往美國的桑尼,眼中劃過一抹緊張:“桑尼那邊怎麼樣了?”
她在國外並沒有太大的勢力,所以桑尼的事情,全程都是顧煜臣在一手操作。
有什麼進展,她也是全然不知。
說到桑尼,顧煜臣的臉色緩和了一些:“放心,殺手已經盯上他了,今天一定會找機會下手的。”
沈洛詩頓時松了一口氣:“那就好……”
這時的她,已經全然不記得桑尼為她做過的事情,她只知道,只要桑尼活著,就是一個無盡的麻煩。
而且,她根本不敢保證,能夠將桑尼從監獄裡撈出來,撈不出來,桑尼的嘴就不知道什麼時候會被撬開。
她絕對不能冒這個險。
所以,桑尼,你認命吧,下輩子記得,為我做事,不要再露出一丁點的馬腳。
沈洛詩渾然不覺,自己還想要桑尼為自己做牛做馬有什麼不對的,和顧煜臣交流了一下最新的情況後,才又匆匆分開,各自回到公司。
晚上七點。
惜墨撐著頭坐在床邊,靜靜地看著顧燼言蒼白的面容,眼眶又酸又澀,有些睜不開。
睏意來襲,漸漸的,她的腦袋一下又一下,緩緩地落到了床上,趴在床邊睡了過去。
哪怕睡著,她的眉頭依舊是緊緊擰著的,握著顧燼言的手,也沒有因此鬆開。
忽然,她感覺到有什麼東西在自己的手裡動了一下,那感覺格外地強烈,以至於她一下子驚醒了過來。
她下意識地看向顧燼言的臉,但是見他仍舊是緊閉著眼睛,睡意再次跑光,她的心裡更是難過。
原來,是錯覺嗎?
這幾天時間,她一直守在他的身邊,每每要睡著時,都會以為他已經醒了過來,總會驚醒。
惜墨心酸不已,鬆開握著他的手,怕他趴的時間久了,神經都麻木了,她輕輕地揉著他的胳膊和腿,輕輕地道:“你都躺了這麼久了,身子都講了吧,我幫你揉揉捏捏,你一定要快點好起來。”
她從未覺得,時間竟是如此地難熬,每一分每一秒,都好像度日如年。
惜墨耐心地給他揉捏,松著筋骨,直到雙手雙腿都已經揉捏過了,她才站了起來,將床頭櫃上的陶器拿了過來,放到顧燼言的面前:“你看,這是念念做的碗。”
“我覺得他做得很好,這還是他第一次做呢,就做得這麼好看,都是你這個爹地的功勞,如果不是你手把手教他,他可能還要學好久呢。”
中午的時候,念念說要等爹地醒來,一起去取陶器,可是,惜墨卻是不願意再踏足那個地方。
所以,她讓邵騫派人去取了陶器。
惜墨將念念做的碗在顧燼言的面前四處轉了轉,臉上有些懷念:“我記得我第一次做陶器時,也是你教的,都沒有念念做得好呢。”
說著說著,她將陶器放回原處,回頭看著顧燼言那張臉,那些年學陶藝的美好時光重現在眼前。
她更是想起了那天和顧燼言,像個剛談戀愛的青澀小姑娘和毛頭小子,偷偷地在孩子的眼皮子底下,偷偷接吻的開心情景,忍不住趴在床邊,失聲痛哭:
“你醒醒啊,你怎麼還不醒,我怕,哥哥……”
他以前從來不捨得她哭的,她每次哭的時候,就好像在剜他的心,可是,這些天來,她掉了那麼多的眼淚,他卻是沒有像平時那樣,溫柔地將她拭去臉上的淚水……
惜墨越想越難受,越想越擔心,哭得更是撕心裂肺,沒有人知道,她這些天來,內心是多麼地煎熬。
她怕他出事,怕自己哭對他不好,可是這一刻,她是真的忍不住了。
惜墨沒有注意到,在她埋頭痛哭時,一隻手緩緩抬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