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聽了司空朔的話,知道自己已經是窮途末路,真正意義上的孤家寡人一個了。現在宮中的禁軍已經換成了司空朔的人,朝中大臣都已經站在了司空朔的陣營。蕭丞相和皇后一人前朝一人後宮,這個開元國的一半都已經握在司空朔的手上了。
自己只盼著司空罌能儘快從邊城趕回來,解救這即將一面倒的局勢。如今自己只能苟延殘喘的活著,為司空罌守住這最後一個機會。
司空朔好像看出了皇帝的打算,笑嘻嘻的看著皇帝,眼中閃過一絲殺意。“父皇是在等二皇兄司空罌回來嗎?可惜啊,父皇可能要失望了。兒臣的這位二皇兄還不知到能不能活著回來,父皇您就這麼放心嗎?”
皇帝知道現在不是和司空朔爭論的時候,司空罌的能力自己還是相信的,他一定能夠活著回來,扭轉這個局面,把朕從惡人的手裡救出來。
“父皇知道那個被您拋棄的大皇兄司空楠嗎?其實不是您拋棄了他,而是他拋棄您了,拋棄了開元國。您還知道的吧,司空楠早就聯手蒼洱國了,連被您困在地牢裡的元灝然都是司空楠透露出的訊息,不然您以為那個‘預言家’昆羽能那麼巧合的被抓關進地牢?
你養了這麼多年,養出了一個白眼狼啊。平時一直深明大義的父皇也會有看走眼的時候。真是不可多見啊。再告訴您一件事,司空楠在叛逃離京的時候來找過兒臣,我們之間達成了一條協議。父皇猜猜看是關於誰的?“
皇帝聽到司空朔說起大皇子司空楠的時候,心中全是憤怒之意。若是知道他長大後會變成這個樣子,當初就不該起了憐憫之心把他送到元妃的身邊,他就應該跟著他那個心機深沉、妄想爬上龍床的低賤母親一起死去,省了如今成了禍害。
“你們聯手設計司空罌!你們是親兄弟啊。”皇帝一時悲憤難忍,眼淚順著臉龐流了下來。
司空朔聽了皇上的話,眼中透著狠辣。“親兄弟?父皇坐了這麼多年的龍椅,不會變的天真起來了吧?皇權在上,別說兄弟相殘了,恐怕父子之情也不會手下留情吧?看看父皇您現在的處境,不就明白了?連您兒臣都能下得去手,更何況不是同母的兄弟。
司空朔的話,作為皇帝的自己怎麼會不清楚。當初自己也是踩著親兄弟的鮮血一步一步的登上這個皇位的。還記得自己兄長去世的前說的那番話:“沒有鮮血的渲染那個皇位就不會燦爛發光。”
“實話告訴父皇吧,二皇兄這個時候應該已經葬身荒野了,您的期盼已經落空了。這次派司空罌上戰場是兒臣和司空楠已經約定好的。兒臣可以藉機除掉司空罌,而司空楠可以憑藉這場戰爭贏得蒼洱國的地位。這一舉兩得的事情,父皇您說我們謀劃的好不好?”
司空朔起身給自己倒了一杯水,而後走到皇帝的身邊。“父皇已經沒有了任何的指望。不如就如了兒臣的心願,今天把傳位的詔書寫了吧。父皇如今的身子已經沒有辦法繼續坐穩皇位,如此佔住這個位子不如舒舒服服的做一個太上皇。兒臣還會好好的孝敬您的。”
“你妄想!朕今天就是死在這裡,也不會給你傳位的詔書!沒有朕的傳位昭書,你永遠都沒有辦法光明正大繼承皇位。”皇帝突然哈哈大笑起來。司空朔聽到皇帝的話,臉上的笑頓時消失了,露出陰狠之色。
“父皇這麼說這就真的太傷兒臣的心了。既然父皇您不顧及父子之前,那就不要怪兒臣心狠手辣了。”司空朔說著起身走到寢殿的桌案前,眼睛看著桌案上的東西,不知道在尋找什麼。
皇帝原本提著的心在聽到司空朔的話就放了下來,司空朔這應該是在詐自己。若是司空罌真的死在了戰場上,那麼司空朔就不會這麼著急想要傳位昭書。司空楠已經被開元國除名了,剩下的皇子又沒有與之競爭的實力,那麼有競爭的就只剩下司空罌了。
若是司空罌已經身死戰場,那麼司空朔不會這麼快就坐不住,來向自己逼問傳位昭書。讓他這麼做的只有一個可能,那就是他得到了司空罌還活著的訊息,他要趁著司空罌還沒有回來的機會登上皇位,那麼等司空罌回來的時候一切都已經成為定局。
司空朔從桌子上找到一塊硯臺——蟬形水晶硯,橢圓,其形若蟬,雕有首、目、頸、腹與雙乳足,是不可多得的寶物。
“蟬,蛻於濁穢,以浮游塵埃之外,不獲世之滋垢。有詩云:實澹泊而寡慾兮,獨怡樂而長吟。聲皦皦而彌厲兮,似貞士之介心。父皇藏著這一方水晶硯臺是要以此物明智嗎?”司空朔把這方硯臺拿在手裡,走到皇帝的身邊。
皇帝看了一眼司空朔手中的硯臺,那是元妃的陪嫁,也是元妃最喜歡的一方硯臺。在元妃去世以後自己就留了這一方硯臺在身邊。“把你手中的東西給朕放下來,這樣物品不是你能拿來把玩的。”畢竟做了十幾年的皇帝,龍威猶在。
皇帝不怒自威的樣子還是嚇到了司空朔,司空朔不由的向後退了一步,退過之後才反應過來,心中暗自罵了一句。這個老不死的已經癱在床上了,外邊都是自己的人,自己還怕什麼?司空朔想明白以後,壯膽似的向前走了兩步。
“兒臣馬上就要繼承父皇的皇位了,那麼這裡的一切的都是兒臣的。兒臣怎麼玩不得。”司空朔拿著那方硯臺坐到龍床邊,掀開蓋在皇帝身上的寢被。“您這麼在意這方硯臺,那麼兒臣就讓這方硯臺陪著您吧。”說完握住硯臺狠狠的向皇帝的膝蓋砸去。
“啊!”整個寢殿迴盪著皇帝痛苦的哀嚎。“你這個逆子!你怎麼敢!”皇帝渾身動不了,只能瞪著眼睛狠狠的罵著司空朔。
“父皇息怒啊,太醫說了您久躺需要活動一下,兒臣這是在幫您活動筋骨啊。有些痛您稍微忍一忍。”司空朔說著再一次舉起手中沾血的硯臺狠狠的砸向皇帝的另一個膝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