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是來這等地方,我也沒帶什麼東西,妹妹可瞧上了我身上的什麼東西?就當作是給妹妹的見面禮。”
陸婉怎會遺漏掉陸清眼中的失望,忙輕聲說道。
玉姨娘忙說:“這可使不得,大小姐……”
“姨娘,這是我的心意。清兒,你喜歡什麼,姐姐給你。”陸婉溫婉一笑,朝陸清招了下手。
陸清瞧了眼玉姨娘,又看了眼陸婉的穿著打扮,這樣子的人,她只在水靜庵遠遠的看過。
“姐姐,真的可以嗎?我……”陸清兩三步走了過去,趴在床邊,仰著頭看著陸婉。
陸婉點了下頭,朝陸清一笑。
陸清眼睛一亮,看到了陸婉身上的那塊羊脂玉佩,她若是說要找個東西,定然不會像玉鐲一樣……
“我可以要這個嗎?”
陸清伸出手指了一下那塊羊脂玉,語氣怯怯。
“清兒喜歡?自然可以。”
陸婉把羊脂玉解了下來,陸清看到果然要給自己,忙伸出了手。
“小姐,萬萬不可。”覃媽媽當即打斷了陸婉的行為,而陸清已經摸上了羊脂玉。
陸婉一怔,愣了一下,頗為歉意的看著玉姨娘,說:“我卻是忘了,這玉佩上面有我的名,不便給妹妹。”
玉姨娘眼尖的看到了羊脂玉上的‘婉’字,忙把羊脂玉從陸清的手裡拿出來,塞到了陸婉的手裡。
“自然是不能給的,大小姐快收好了。”
“妹妹,這個姐姐不能給你,這上面刻了字,你瞧……不如這樣,我身上的香囊送給妹妹,這個香囊是上好的繡娘繡的,而裡頭的香料,是我特地請了宮中的女官配製的,你聞聞?”
陸婉把玉佩遞給香菱拿著,把腰間的香囊遞給了陸清。
陸清雖年紀還不大,但她也是知道好壞的,那玉鐲、玉佩自然是比這麼個香囊要值錢的多,即便這香囊確實精美,可她也笑不出來了。
“喜歡嗎?”陸婉含笑看著陸清,把她那點不高興全部看在了眼裡。
陸清沒有吭聲,她雖自小在莊子上長大,但卻是在那當小姐的。後來玉姨娘被送進了水靜庵,她也開始記事了,過的也不差,玉姨娘每月都會送銀子過去,她過的可舒坦了,從未有想得到的得不到的。
且現在來了水靜庵,玉姨娘對她是百依百順,還說了許多侯府的好話……
“清兒,大小姐在跟你說話呢。”玉姨娘見陸清不吭聲,知她是不高興了,忙提醒。
陸清笑了一下,說:“喜歡。姐姐,清兒以後也會有這樣的玉佩嗎?”
“自然會有的。家中的孩子都有一塊。”陸婉含笑點頭,見陸清笑的開心了,也隨著她一起笑。
玉姨娘沒想到府中的孩子都有,眼中閃過一道複雜的情緒。
陸清聽到陸婉這麼說,對她的好感多了一些,便纏著她,要她告訴自己一些侯府的事情。
陸婉便把陸恆、陸津告訴給了陸清……
玉姨娘瞧著兩人說的高興,便讓紅枝去拿飯,香菱跟著一起去了。
覃媽媽與其妙去收拾東西去了,陸婉身邊自有莫名守著。
紅枝帶著香菱左拐右拐,到了水靜庵的廚房。
“紅枝,你在這裡過的好嗎?”香菱看了一眼飯菜,全是素齋,長久吃著這個,估計也不好受。
“說不上好或不好,就是清淨。”
紅枝自不敢胡亂說什麼。
“那你每日都做些什麼打發時間啊?”香菱與紅枝一人提了一大盒子的飯菜,那小院裡的人增多了,這飯菜也重了。
“每日伺候姨娘,做做女紅罷了。”
“你可覺得重?”
“還行。”
“這等體力活,以後讓莫名其妙來拿吧,反正她們也是閒著。”
“莫名其妙?”紅枝有些疑惑的看著香菱。
香菱把這兩人介紹了一遍,朝紅枝眨了下眼睛,笑道:“正好把雜活給她們幹。”
“這,她們是將軍府出來的人……”紅枝自然不敢這麼做。
“這進了我們家小姐的院子裡了,哪管什麼出身,她們都要聽小姐的。”
“你說的也對。”
紅枝默默聽著香菱的話,時不時回那麼一兩句,心中卻是明白了一件事。
大小姐不管是在哪裡,都十分受寵。
兩人提著飯菜到了小院裡,把飯菜一一擺在了桌上。
陸婉拉著陸清坐下,看著玉姨娘在忙碌,道:“姨娘,你也坐下來跟我們一起吃吧,這不是在府裡,沒有那麼多的規矩。”
“是,多謝大小姐。”
玉姨娘的臉色微微有些不自然,她還真沒想過要站著服侍陸婉吃飯。
陸婉微微一笑,對於這素齋也不介意,似是因為舟車勞頓累了,吃了一碗飯,青菜也吃了不少,樂的覃媽媽誇了好幾句。
用完了飯,玉姨娘便帶著陸清告辭,去了隔壁屋子。
陸婉淡淡一笑,仔細掃了眼屋裡的陳設,問:“是鴛鴦姐姐過來收拾的嗎?”
覃媽媽答:“是。”
“鴛鴦姐姐一如既往的知道我喜歡些什麼東西。”
覃媽媽笑了笑,把陸婉的書從箱籠裡頭找出來,遞給了她。
陸婉靜靜的翻看著,覃媽媽在一旁坐著,香菱與莫名其妙三人卻是不是屋裡。
玉姨娘帶陸清回到隔壁屋子,正要好好提醒陸清一番,就聽到了後屋有人說話的聲音。
這個小院統共只有幾間屋子,相互靠著,這到了夜深人靜的時候,能夠聽到遠處說話的聲音,倒也不奇怪。
“紅枝。”玉姨娘喚了一句,紅枝心領神會,慢慢走到了門邊上,聽著後頭的人說話。
“這一個月都吃不到肉,我可受不了。”
“主子都受得了,你嚷嚷什麼。”
“姐姐,不如晚上的時候,你在這兒守著主子,我去山下買肉回來?”
“嗯?你是真的皮癢了不成,若是皮癢了,我們出去外頭打一場。”
“算了算了,我可以忍……”
紅枝聽到身邊,便猜到是莫名其妙兩人的對話,倒是也沒有什麼,不過是抱怨幾句。
玉姨娘望了紅枝一眼,見她搖頭,便低頭對陸清說:“你今日犯了幾個錯,明白嗎?”
陸清嘴巴一癟,她心裡頭清楚的狠,可是她就是不想委屈了自己。
“今天那個二小姐還想要主子的羊脂玉,可樂死我了。”
“那可不是,那塊大的羊脂玉就分了三塊,哪裡還有第四塊,這羊脂玉若是遍地都是的話,那才可笑。”
紅枝臉色一變,朝玉姨娘望過去,顯然她已經聽到了。
“啪!”
玉姨娘冷著臉,順手把桌上的茶杯扔到了地上,清脆的聲音提醒了莫名其妙兩人,那說話的聲音戛然而止。
紅枝忙走過去,低著頭收拾茶杯。
陸清可是聽得清清楚楚,臉瞬間就垮了,生氣的說:“姨娘,你不是說下人都要聽我的話嗎?為什麼大姐姐的下人敢在背後這麼說我?”
玉姨娘摸了一下陸清的小臉,臉色陰沉,緩緩把這個中緣由告訴給了陸清。
這下人對主子,也是看碟下菜的……
怎麼樣才能得到最好的,只有爭……
這是陸清這一夜,明白的道理。
莫名聽到屋子裡的響聲後,給了其妙一個眼神,兩人提起氣,靜悄悄的從後屋轉到了前面,進了陸婉所住的主屋。
陸婉聽到門響,抬頭一看,見是莫名其妙回來了,一笑。
“縣主,任務完成了。”莫名朝陸婉拱手行了一禮。
其妙笑呵呵的說:“縣主,你可不知道,那屋子裡的人都氣的摔杯子了。”
陸婉瞧了其妙一眼,淡淡一笑,嗯了一聲,復又把視線放在了書上。
其妙本還想說,這下只好閉上了嘴,與莫名兩人尋了個位置,坐下。
“水來了。”其妙念了一句,從位置上起身,把門開啟,果然瞧見香菱提著一桶水。
香菱看了其妙一眼,道:“你耳力不錯嘛。”
“那是自然。”其妙也瞧了香菱一眼,讓出位置,讓香菱進去。
“小姐,水來了。現下天色也不早了,早些收拾好了,歇下吧。明日就要開始早起與庵子裡的師太一起做早課了。”
覃媽媽上前幫著香菱把水放好,然後喚了聲陸婉。
陸婉乖巧的把書放下,就去洗漱了……
等到陸婉睡下了,覃媽媽把陸婉未看完的書收拾好,而香菱則帶著莫名其妙兩人去提熱水。
熱水提回來後,大家都洗漱了一番,覃媽媽就與香菱去了另外一個屋子睡下,莫名其妙兩人卻是在陸婉的屋子裡值夜的。
天色微微亮的時候,覃媽媽與香菱就起了,香菱邀上菱花去拿早飯,覃媽媽伺候陸婉起床,而守下半夜的其妙,則是等到吃了早膳後,就去睡覺了。
陸婉跟著水靜庵的師太念了一個上午的經,用了午膳後,下去便不用去了,她在房間裡頭為孃親抄寫經書便是。
如此過了一天,玉姨娘帶著陸清安安分分的,也只是用飯的時候過來,其餘時間卻是不打擾陸婉的。
陸婉如前一日一樣做了上午的功課,用了午膳後,便拿上一本抄寫好了的經書,準備去讓師太開光,未想到師太不在,她便索性進了大殿,準備多在佛祖菩薩面前為孃親多拜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