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先生。”

齊簡坐直腰身，下巴微微上揚，這是她談判時喜歡保持的姿勢，自信且自持。

“我承認，十分看重你手上的這份資源，與此同時，我接受等價交換。但是單一的饋贈，恕我不敢接受，畢竟什麼都不要的代價過於龐大，我無法做出估量。”

她已經和肖毅南做過一次這樣的生意，那份人情還沒來得及還，她絕對不想再做第二次。

蘇洛生微微沉默了片刻，但很快臉上又恢復了自信的笑容，“我能感覺到簡對我的防備，這愛情賞味期23去啊二所無是我不想看到的。而且，我想要對你道歉。”

“道歉？”

這倒是有些出乎齊簡的意料。

“是的，因為我隱瞞了我和你先生認識的事情。還有為了解除一些誤會，我也想再告訴你一件事，在紐約確實並非我們第一次見面。”

齊簡猛然想起，自己在紐約見到蘇洛生時，總是覺得他很熟悉，卻沒有想起在哪裡見過他。

“我第一次見你時，是在張老闆二女兒的婚禮上。那時你再跟馮文強大談特談VK，我就注意到你了。”

這句話如同醍醐灌頂，立刻重新整理的齊簡的記憶。

那天她在提醒馮文強注意NCE資金流失，同時將VK推薦給他，之後有一個男人主動跟她說過一句話，現在仔細想來，可不就是蘇洛生。

“但是，那時候你並不知道我是Angle吧？”

“那個時候不太確定，”蘇洛生神秘地笑了笑，“但後來，我在走廊無意看到你和華朵朵說話，那時就確定了，你應該是Angel.”

齊簡盡力地回憶，似乎隱隱約約有一絲印象，她和華朵朵因為腳傷爭執的時候，有個人走了過去。

“那天你穿的是白色的西裝？”

蘇洛生點了點頭，“簡的記憶很好。”

她那天跟華朵朵吵架，可以算得上是火力全開，並不是能給人好印象的形象啊。

“我不懂，那天我既不優雅也沒見得大方，為什麼你會在後來還要跟我合作？”

蘇洛生舉起酒杯，“敬你的勇敢和真實。”

她端起茶杯回禮，淺淺飲了一口，聽他繼續說。

“和你合作會是一件很愉快的事情。之前我也說過了，蘇氏的合作只看人，不看專案。就因為是你，所以我願意與你合作。當然，那之後我稍微調查了一下，才知道你是秦予澤的太太。因為怕你對我有其他的誤會，所有才一直沒有主動提出來。現在我向你致歉。”

齊簡想了想，不用說是蘇洛生，哪怕是她自己，或許也未必會說。畢竟認識秦予澤是私事，而他們只是談生意，非要混成一談，也不是很合理。

“我接受你的道歉。”

“那麼為了表示我的歉意以及我的誠意，關於我跟秦予澤認識的事情，我願意事無巨細地回答你，簡，你又什麼想要問我的嗎？”

蘇洛生笑眼彎彎地看著她，眼中盡是誠意。

現在猶豫的人變成了齊簡，她對秦予澤和蘇洛生之間的關係一直都十分好奇。尤其是章恭和陸廷不停給她灌輸，蘇洛生不是什麼好人的思想之後，她就更好奇之前他們發生過什麼事情了。

只是一語成箴。

如同她當初跟陸廷說的，現在願意跟她坦承講的人，竟然是蘇洛生。

她在心中反覆斟酌了一會兒，確定自己會以一個中立的身份去聽這段舊事，於是她點了點頭，“你們是從小就認識嗎？”

“是的。”蘇洛生笑，顯然，他對齊簡決定提問這個選擇十分滿意。

“甚至十幾歲時，我們還是稱兄道弟的兄弟，我排行第五，而他排行第三。”

這是齊簡之前就猜到的，也同時證明了蘇洛生沒有騙她，“你們五個人，是結義的兄弟？”

“那時我們都在一所學校裡面，你也知道，因為家族的原因，我們的童年不是跟家庭教師度過，就是和保姆助理在一起。但是我們或許是特立獨行的幾個，我們喜歡和同齡人湊在一起，於是我們五個按照年齡大小，拜了把子成了兄弟。”

“但是，後來你們決裂了？對吧。”

“沒錯。”

齊簡問的時候是帶著試探，但是蘇洛生回答時卻十分堅定。她能感覺得到，蘇洛生對於這段兄弟情是有遺憾的，因為他的眼中帶著悲傷。

那麼，最重要的問題來了。

“你們因為什麼決裂了？”

齊簡曾經私下有過很多猜測，或許因為成長，或許因為家庭，或許因為長大了之後大家各奔東西，可是卻從來沒有想到從蘇洛生嘴裡聽到的真相，原來是這樣……

他的嘴角緩緩落下，彷彿整個人都陷入到了回憶了，“簡，我想問你一個問題。如果你的三哥出賣了你的大哥，你會怎樣？”

出賣？

秦予澤出賣了那個她從來沒有聽說過的大哥。

她想了想，“或許我會問清楚，這是不是個誤會。”

“我與你想的一樣，但是他親口告訴我，這是他做的。大哥的家裡出了事，他的仇家希望斬草除根，而三哥出賣了大哥藏身的位置。到最後，黃家無一倖免。”

齊簡下意識地用手指捂住了嘴巴，“黃家，你們的大哥，他姓黃？”

“黃良誠，”蘇洛生苦笑了一聲，“他們甚至連他的名字都沒有提起過吧，所以你才從來都不知道，原來兄弟不是只有三個人，而是有五個。”

確實，不管是章恭還是陸廷，甚至是秦予澤，沒有人跟她講過他們之間的事情。

齊簡微微皺眉，到底是什麼原因讓他們這樣三緘其口，如果真如同陸廷所說，他們當初沒有做錯，為什麼沒有一個人原因正面的告訴她呢。

可是感性告訴齊簡，她要相信秦予澤的為人，“真如你所說，秦予澤為什麼要這樣做呢？”

就算是殺人也會有殺人動機，那麼秦予澤的動機是什麼呢？

蘇洛生抬起眼睛，嘴角的笑容早就不知道什麼時候早已消失，他直視齊簡，淡淡地說：“或許，因為大哥當時喜歡上了他喜歡的女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