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想讓碧兒過於自責,堅決不讓碧兒伺候;當衣袍褪下之時,慕容晴便是驚的一個抽氣。
若她說被人用了私刑,被人虐待,想來也不會有人懷疑;只見渾身上下大大小小的淤青,左肩處被咬傷,一直到鎖骨都還著血跡。
身子異常的酸楚疼痛,就似被人給拆了似的。
忍著痛進了浴桶,好不容易清洗趕緊,這才看清肩頭的傷。
等這事過了之後,她非得問問沈天瑜到底是什麼變的?
當慕容晴穿戴整齊出來之時,就見著東玄和碧兒立於桌前嘀嘀咕咕;見她一出來,碧兒雙眼又是一紅,東玄則是愧疚的垂眼不敢看她。
“將昨日之事細細說與我說。”
昨日之事絕對不像沈天瑜所說的那般,她必須知道昨天到底發生了什麼!
碧兒扶著慕容晴坐到桌前,固執的將小米粥送到慕容晴手中:“少夫人一邊吃一邊聽。”
雖然沒有胃口,卻是拗不過二人固執的眼神,慕容晴也不墨跡,端著粥,小口小口的喝著。
“昨日少夫人和大少爺,趙子欣進了書房之後,奴婢和東玄就在大廳等著;後來大少爺獨自來大廳取琴,奴婢擔心少夫人出事,便跟了過去。可是還沒靠近書房就被黑豹給擋了下來,說是書房重地外人不得進入”
說到這,碧兒語氣很是不好;顯然是在怪著黑豹;在她看來,若不是黑豹擋著,也不至於有後面的事。
“奴婢進不去,只得退到大廳等著;沒過多久,宮裡來人宣大少爺進宮,大少爺就跟
著黑豹進宮去了;那時沒人守著,奴婢自然就去了書房。”
說到這,碧兒又是一副咬牙切齒的模樣,慕容晴無奈的搖了搖頭,這些日子碧兒的情緒波動很大,比她還容易動怒。
“奴婢進去的時候,趙子欣守在軟塌前,不過那時候他面色很蒼白,說是大少爺將他打傷了,所以他要休息;那個無賴,非得跟少夫人同塌而眠;奴婢氣不過,就與他動了手。可是…”
又是頓了頓,碧兒面上透著無奈:“可是奴婢技不如人;饒是他傷重,奴婢也不是她的對手;不過奴婢肯定,將奴婢打昏的人不是趙子欣!”
這話一個大轉,慕容晴顯些沒聽明白:“你是說,你被打暈了,卻不是趙子欣打暈的?”
“絕對不是!”碧兒重重的點了點頭,斬釘截鐵的說道:“那時趙子欣已然躺在少夫人身旁,絕對不可能有那麼快的速度將奴婢打暈!”
說到這,碧兒又狠狠的瞪了一眼東玄:“東玄也是個粗心的,被人調虎離山去了別的院子,等到他發現不對尋到書房的時候,奴婢已經被打暈,少夫人和趙子欣都不見了。”
說到這,東玄很是愧疚的朝慕容晴看來:“當屬下和碧兒尋到趙子欣院子時,發現趙子欣亦是昏迷不醒,而少夫人和趙子欣二人…衣衫不整的躺在一起…”
東玄說到衣衫不整時,眼中的愧疚更甚:“當時我們便知被人設計,正準備將少夫人帶走,二少爺卻忽然到了將軍府;屬下剛把趙子欣弄醒,二少爺就到了那房中。”
後來的事,也就很明白了;以趙子欣的脾氣,雖然知道是被人設計了,卻也不會放過這麼一個絕好的機會;當沈天瑜看著二人衣衫不整的躺在一起時,必是惱怒;趙子欣再隨口說上一句:“已有夫妻之實”,這誤會自然就無法解開。
事情弄明白了,慕容晴的疑惑卻是沒有解開;昨日之事既然不是趙子欣和大哥合謀,那麼誰在背後操作?
不管背後之人是誰,眼前最關鍵的是,大哥,趙子欣,還有沈天瑜三人身邊,極有可能有細作!
背後之人對幾人的形蹤瞭如指掌,且知曉幾人的動向!
思至此,慕容晴放下碗,幾人進了書房,寫了一封信交給東玄:“這信你務必親自交到大哥手中,不要被任何人發現!記住,除了你我三人和大哥之外,不能讓第五個人知曉!”
東玄接過信,應了聲是,便急急忙忙往將軍府而去。
“少夫人,你不恨二少爺嗎?”見慕容晴揉著眉心時,碧兒怯怯的問著。
四更之時,二少爺施暴之後便匆匆離開;甚至都沒叫人伺候少夫人。
碧兒這話,將慕容晴深深隱藏的那份委屈給勾了出來;下意識的摸著的手腕上的鐲子,想著平日裡的好;:“恨?恨他有用嗎?明知是被人設計,我還去恨他,豈不是讓幕後之人得意?”
抬眼看向碧兒,慕容晴從未像此時這般認真:“碧兒,感情的事情,沒有誰對誰錯;在他清醒之前,我曾想過放棄;可是,這幾個月經歷了生離死別之後,我明白了許多;感情是來之不易的,不能說放棄就放棄,沒到最後的那一刻,絕對不能輕言放棄!”
嘆了口氣,勾了唇,一個苦笑:“我說的很容易,可是我心裡也難受;但是,我卻必須理智;碧兒,你和東玄,要好好的走下去;兩個人之間,最重要的是信任;不管看到什麼,聽到什麼,都要給對方一個解釋的機會;必須讓對方證明這一切是對是錯。”
就像昨日,她與趙子欣,什麼都沒有;可是沈天瑜卻是親眼見到她和趙子欣衣衫不整的躺在一起;所以,她如何能怪?
換個角度去想,若是她親眼見到沈天瑜和詹採月躺在一起,她也會懷疑沈天瑜對她是否不忠。
碧兒似懂非懂的點了點頭,見慕容晴無心再說時,只能沉默。
普天寺
沉厚的鐘鳴響徹大山;後山之中,一名紫袍面具男子抬眼看著樹上的枯葉。身旁一名黑衣人垂首不語。
原本靜謐的氛圍,卻被一名破空而來的蒙面黑衣人打破;只見蒙面黑衣人單膝跪地,誠惶誠恐:“主子,趙子欣身邊的眼線被拔了。”
一句話,令面具男子身旁的黑衣人面色一變;忙抬眼看向面具男子;只見面具男子保持著同樣的姿勢一動不動,似乎並未聽到這話一般。
黑衣人心中隱隱不安,忙問著下跪的蒙面黑衣人:“怎麼會被拔?不是安排的很周密嗎?”
“頭兒,我們這些日子被趙子欣的假象給麻痺了,自打那日事之後,趙子欣反勢洶湧,除了暗棋之外,其他人全被拔了。”跪在地上的蒙面黑衣人顫顫巍巍的回著話,同時怯懦的看向面具男子,生怕一字不對被其斬殺。
這蒙面黑衣人還在膽寒中,另一名蒙面黑衣人破空而來,跪在那人一旁:“主子,沈天瑜身旁的暗線被拔。”
一個訊息傳來,面具男子不為所動;兩個訊息傳來,面具男子依舊不為所動。
面具男子不為所動,不代表立於他身旁的黑衣人就不擔心;幾乎是雙眼噴火的看著兩名跪在地上的蒙面黑衣人:“沈天瑜那處的暗棋呢?”
“為了不被發現,暗棋將那些暗線全部引了出來,保全最後一人。”說罷,蒙面黑衣人低下了頭,不敢看那雙噴火的眸子。
“主子,慕容晴沒有離開沈府,那日被沈天瑜帶回沈府之後便一直在府中養著;不過,沈天瑜失蹤了!”
當第三個蒙面黑衣人帶著訊息而來時,面具男子終於動了動身子;轉眼冷冷的看向跪在地上的三個黑衣人。
“本宮花了十年的時間在趙子欣和沈天瑜身邊安排人;如今動作不過幾個月的光景,就被他們給拔光了。”說到這,面具男子輕聲一笑。
這一聲笑,似三月的春風,卻又似十月的飛雪,令跪在地上的三名蒙面黑衣人匍匐在地,大氣也不敢喘上一口。
面具男子身旁的黑衣人只覺得呼吸一短,空氣中瞬間多了一絲血腥味;低眼一看時,只見跪在地上的三名蒙面黑衣人瞪大了雙眼,死不瞑目。
“本宮花了十年的時間…十年的時間吶…”輕聲的說著,面具子男子抬眼看著樹上的枯葉:“如今成效還沒出現,竟是被拔的如此之快……呵呵,到底是小看了那二人;看來,要徹底的得到大漢,還真是不容易啊…”
黑衣人只覺得胸間鬱結,下一刻,一口血噴了出來;來不及抹去嘴角的血,黑衣人忙跪了下來:“屬下無能!”
“你啊,確實無能!”一聲輕嘆,面具男子隨手一揮。一片難得儲存著碧綠的葉子便落在他手中:“這麼好的機會,你居然都能把事兒給辦砸了。慕容晴這麼好的一個介體,難得能麻痺幾方人加以動作,卻是這樣都能全軍覆沒;是該說你們太無能?還是該說他們太有本事?”
黑衣人額頭冷汗直冒,卻是回不得一個字。
著實無能!安排的這麼周密,居然能在這個關鍵的時候被人反將一軍,那幾個男人,本事著實不容小覷!
“以他們的本事,不出一日便能追到本宮身上來;還好你不算愚蠢,利用老三老四身邊的人來辦事。”輕柔的話,不似在指責,更似與友人間的交流;隨著面具男子抬手幾個來回,樹上的葉子紛紛揚揚的飄了下來,給這氣氛增添了幾分的詭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