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明顯，白老夫人這樣的做法是很矛盾的，如果她真的不喜歡冷雲，完全可以用孝道來壓制白恆，讓他不要娶冷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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別說什麼尊重兒子的選擇之類的話，白老夫人明顯不是這種思想很明主的人，而白恆那麼冷血自私，也不像是能為了愛情捨棄一切的人。

太后似是看出了白汐的疑問，也或許是她也有同樣的疑問，頓時面色有些不解的道。

“沒錯。當時很多人都知道，如果不是冷氏的醫術高超，曾經救過生了重病又被毒蛇咬傷的白丞相一命，否則的話是絕對不允許冷氏進門的。”

白汐驚訝的道，“我娘還救過我父親的命？”

她心中略過前世看過的無數古裝電視劇的情節，身懷醫術的青春美少女野外突然遇到重傷的某個英俊男子，不忍之下出手相救，然後就是朝夕相處情愫漸生，女子勇敢的為愛情付出一切。

同樣的，這樣的情節發展到最後，很大的可能就是男子因為各種各樣的因素，總會負了女子捨棄一切奔赴愛情的深情。

你看，藝術總是來源於生活而高於生活的，冷雲的遭遇不是恰好說明了這一點嗎？

太后像是想到了什麼，輕笑一聲，道。

“是啊，當時這個訊息傳出來的時候，很多傾心於白丞相的人都忍不住心裡發酸，覺得冷氏真是好命，不過是隨隨便便的便救了一個這麼優秀的郎君回來，她們心裡都認為冷氏不過是恰好遇到了生病又重傷的白丞相施以援手罷了， 並沒有什麼曲折的過程，一切只是因為她運氣好。”

運氣好？是倒了八輩子血黴吧？白汐心中暗暗的嘲諷一笑，只覺得世人都看不清楚。

太后仍然沉浸在回憶中，眼神悠長的看著虛空的某處，聲音越發的輕盈發飄。

“就在那場幾乎傾白丞相所有的盛大婚禮上，白丞相親自彎下腰去，將冷氏背進了家門，並且，當著所有來觀禮的人鄭重的許下了一生一世一雙人的誓言，言明今後絕對不會違背誓言辜負冷氏的深情。”

饒是白汐知道白恆是個什麼樣的人，聽著太后的回憶，她也忍不住在心中勾勒起了那個時候的場景，以及那個時候看著還很美好的白恆和冷雲。

所謂當局者迷旁觀者清，縱然太后極力的壓抑自己的情感，可是白汐還是敏感的察覺到了太后的羨慕與淡淡的愛慕之意，如同一個剛剛懂得思慕男子的少女音一般。

那個在太后的回憶中優秀而又深情的人，甚至深情到能讓太后這樣的天之驕女都憧憬嚮往的的地步，真的是現在她看到的這個白恆嗎？

時間真的能讓一個人變化的如此劇烈嗎？白汐有些不確定起來。

似是終於發現半天都沒有聽到白汐的聲音了，太后眨了眨眼睛，深思勉強從回憶裡掙脫了出來。

看著白汐面上的冷淡，太后拉過了她的手輕輕地拍著，似是感嘆又像是開導一般的嘆息道。

“汐兒啊，你也別對你父親有什麼怨言。這人在世上，總是有許多的無可奈何和無能為力的，你沒有見過當時你父親和你母親那樣讓所有世家千金豔羨的愛情。

記得，直到你出生之前，你父親是真的完完全全履行了當初的誓言，對冷氏一心一意，對別的女子連多看一眼都沒有。就連我們這些外人，每次在宴會上見到冷氏，她都是紅光滿面，一副生活的很幸福的樣子，不知道讓多少人紅了眼呢。”

“那又如何？”白汐聽到了自己冷的掉渣的聲音，這麼平淡的問了一句。

她的語氣太過平靜，似乎只是問出這個問題，並沒有想要任何人回答的意思。

白汐知道自己這樣做太衝動了，太后雖然待她很好，但那畢竟是後宮最高位的女子，自己不應該將自己真實的想法暴露在她的面前，應該順著她的意思說才對。

可是想到冷雲是如何的帶著遺憾死去，而那負心薄倖的白恆在外人的眼睛裡卻還是這樣深情的形象，她的心裡就梗著一口氣，咽不下就只能一吐為快了。

太后久經人事，自然明白她的意思，只是無聲的嘆了一口氣，道。

“哀家不知道後來到底是怎麼回事，在你母親有了身孕後，他本來還是很體貼的，突然有一日就忍不住了似的，納了魏氏回去，然後便一發不可收拾。”

“可是，同樣身為女子，哀家想要讓你明白，這個世界上沒有什麼事情是十全十美的，也沒有什麼事情是永恆不變的。

但是，曾經有這樣一個優秀的男子讓自己傾心並不顧一切，而他也曾經如此的待自己，那麼便不枉此生，至少，自己的生命中曾經有過這樣一個美好的存在。”

“只有有這樣的回憶，那麼也不會讓自己覺得生命荒蕪，活著便也有了那點子動力了。人總是要有個動力才能活下去呢。”

白汐不知道太后是在感慨自己的人生，還是在藉此告誡她，不管上官墨以後院子裡有多少人，自己都要賢惠，不能怨天尤人。

不過，這不妨礙她做最明智的選擇。

白汐低垂下眼簾，掩飾了眸中複雜的神色，恭敬而又柔順的應聲道。

“太后娘娘說的有理。臣女多謝娘娘的教誨。”

聞言太后果然高興了起來，拍拍她的手，笑著道。

“這就好。汐兒果然是個好孩子，哀家沒有看錯。”

白汐微微的垂著頭，並不多言語，少說少錯。

內殿裡，頓時陷入了一片沉寂。不過，這樣的安靜並沒有多長時間。

在白汐感到尷尬起來之前，一道威嚴的聲音突然響起，打破了這片沉寂。

“母后在和白小姐說什麼呢？這麼高興？”

白汐抬頭看去，就見一身明黃服飾的上官宇踱步走來，狀似好奇的問道。

“參見皇上，皇上萬歲萬歲萬萬歲。”

白汐連忙起身行禮，似是沒有聽到他的問話。

太后卻是有些驚訝，面上浮現一抹薄怒，神色不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