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汐正有些困了，剛剛掩著嘴打了個哈欠，就聽到青青憤憤不平的話，頓時有些好笑。

她回過頭去，看到青青氣憤的兩頰鼓鼓，一張清秀的小臉都皺成了包子一般，當即便忍不住玩心大起，蔥管一般的纖細手指捏上了她的臉頰，戲謔的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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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喲，這是誰家剛出爐的小包子啊？看著真是鮮嫩多汁，就是這褶子太多了呀！”

青青正替自家的小姐感到不值，兀自氣憤不已，沒想道卻突然被襲，當即便捂著被捏的有些發紅的臉頰往後跳了兩步，不滿的道。

“小姐，奴婢正跟您說正經的呢，那些人都那麼猖狂，都欺到您的頭頂上來了，您怎麼還心思和奴婢玩鬧呢？”

說著，她又嘆了口氣，想起來什麼似的道。

“若說是從前的話，夫人早逝，小姐年紀又小，老爺也是個不管後宅事務的人，小姐您只能隱忍，這倒也罷了，可是，如今您有個這麼好的婚約，又有皇后娘娘撐腰，何必還要這麼隱忍他們呢？只管把以前受的苦都百般討回來便是了呀，可是您卻反而更加忌憚她們了似的，奴婢真的是不明白。”

白汐嘆了口氣，收起了剛才頓起的玩笑之意，看著這個一直跟在身邊不離不棄的丫鬟，想了想，才道。

“青青，你為我好的心思我都明白，可是，這天上沒有白掉的餡餅，即便是有，那也是能砸死人的餡餅。你說，世界上哪裡有白來的好處呢？表面上看著人家是為了我們好，其實不過是有所圖罷了，正如如今的柳姨娘之事。”

青青滿臉茫然，根本就不明白她說的究竟是什麼意思，卻還是半懂半不懂的問道。

“小姐的意思是，現在咱們的日子看著挺風光的，其實根本就沒有那麼風光，是不是？”

說著，青青也著急了起來，拉著白汐的手，急的眼淚都快下來了。

“小姐，如果是這樣的話，那咱們還惹到了夫人的頭上，逼迫她把原夫人的嫁妝還回來，她會不會對小姐您怎麼樣啊？這可怎麼辦呀？這不是害了小姐您嗎？都快奴婢不好，奴婢真的是笨死了，原本以為能幫小姐討回嫁妝的，可是，沒想到卻害得小姐處於更危險的境地……”

說著說著，青青便眼眶裡盈滿了淚水，一副著急又後悔的恨不得立刻撞牆的模樣。

白汐看著，除了要有些驚訝於她的反應有些大之外，心中卻滿是感慨，原主雖然直到死都過的很憋屈，萬事都不如意，但是好歹還有這麼一個一直陪在她身邊，事事都為她著想的人，也算是一種幸運了。

心中的感慨只在剎那之間，這樣的念頭一閃而過，青青滾燙的淚水低落到白汐的手臂上，燙的她瞬間回了神，連忙安慰道。

“好了，事情沒有你想的那麼慘，你也別太悲觀了，我這麼說，只是想讓你明白我為什麼這麼做，也是讓你稍稍有些警惕的意思，其實現在咱們的處境還是比原來好了很多的，快別哭了，再哭可就不漂亮了。”

青青被她的話安慰到了，這才收住了眼淚，聽到白汐的調笑，她忍不住撲哧一下笑出聲來，嗔怒的道。

“小姐，都什麼時候了，您還跟奴婢開玩笑呢！”

白汐見她還是有些擔憂的模樣，便不著痕跡的轉移了話題，回答起了之前她問過的那個問題。

“我之所以處處提醒柳姨娘，不過是因為她再如何得勢，身份也不過一個姨娘罷了，說到底就是半個主子，到底比不上夫人身為正妻身份貴重，教訓起子女也是名不正言不順，要想與我處處為難，怕是沒那麼容易。”

青青聞言，也瞬間轉移了注意力，聽得頻頻點頭，贊同道。

“那倒是，畢竟姨娘雖然也是老爺的女人，但追根究底也仍然是奴才，小姐可是嫡女，丞相府正經的主子，她哪裡有權利對小姐管這管那的？別說您了，就便是柳姨娘的親生女兒三小姐，雖然是庶出，那也是丞相府的小主子，嚴格說起來柳姨娘也是沒資格管的呢。”

在這個時代，階級就是如此的森嚴，即便是母子之間也是如此。

白汐嘆了口氣，倒是沒有那麼傻的針砭這種不太人道的階級劃分，繼續道。

“沒錯，就是這樣。而柳姨娘若是想要從妾室別扶正成為夫人，呵呵，那除非父親不想做這個丞相了，否則的話，他便是顧忌名聲也斷斷不可能的。”

更不用說柳姨娘身份低微，自古以來婚嫁便講究一個門當戶對，便是柳姨娘身份清白，也是不夠格做丞相府夫人的，更不用說如今已經身為人家的妾室了。

青青點了點頭，恍然大悟之後卻還是有些不明白，試探的問道。

“所以，小姐，你對柳姨娘那麼忍讓都是因為她沒有威脅？那既然如此，您對她不要那麼忌憚就是了，她自己不識抬舉來威脅您的，您大人大量不怪罪她也就是了，又何必還好心提醒她掌家的權利不穩的事情呢？”

白汐嘆了口氣，搖了搖頭，道，“這當然是主要原因之一。而且，以前咱們處境艱難的時候，柳姨娘雖然並沒有如何幫襯，但是說到底，也並沒有像其他人那樣趁機落井下石，算是個不好不壞的人吧，我這麼做，也算是還了那微末的人情。”

這倒不是她胡說，原主的記憶中，那艱難的生活中，可是真的有不少人來為難或是當面奚落原主的，或是丫鬟下人或是姨娘之流，唯獨柳姨娘從未如此做過。

便是她的女兒白畫，也只是跟在白嵐身後，隨聲附和的奚落過原主，並沒有主動的刁難過。

不過身為庶女，又有那麼一個兇悍的嫡母和嫡姐，白畫此舉雖然並不算厚道，但也不算特別惡毒，白汐倒是多少能夠諒解一二。

綜合下來，白汐對柳姨娘的惡意並沒有那麼大，提醒一二倒是也並無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