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許安滿臉無奈，“那時候我……”
“好了，方先生，如果您今天叫我來，就是為了回憶往事，我就先走了。”
安藝昕毫不留戀地轉頭就走，方許安忙衝過來抓住她的手臂。
“等一下，我們聊聊……”
安藝昕甩開他，“我和你實在無話可說。”
“聊婚禮的事情，我保證，不會再說以前的事情。”
安藝昕便走回卡座坐了下來，開啟隨身攜帶的筆記本等，一副公事公辦的架勢。
“那天晚上，我不知道她會叫你過去。”
“無妨，兩位新人其中之一私下提出的要求，我們也是會儘量滿足的。但是，另一方不管是否知情，相關費用都是不會退還的。”安藝昕一板一眼地解釋，語氣就像在念新聞稿。
“我哪裡是這個意思……”方許安苦笑搖頭，“我真的不知道她會給你那樣的難堪。那個婚禮誓詞……”
“婚禮誓詞可以由新人雙方共同商定，也可以由一方決定，還可以參考我們公司提供的模板。”
方許安深深地嘆息，“我們一定要這樣講話嗎？”
“方先生是覺得我不夠專業嗎？”
“安安……”
“您提出的這些問題，應該由我的助理來給您解釋，我請她過來。”
“不用不用。”方許安見她真是一句話都不想跟自己多說，滿臉受傷的表情。
“當年的事情，真的是有誤會……”
安藝昕猛然站起身，胡亂劃拉著把自己的東西都塞了包裡轉頭就走。
“安安……”方許安又跑到面前攔住他。
安藝昕氣得臉色發白，拼命壓抑住自己甩他一個耳光的衝動，“方許安！別他媽的給臉不要臉！”
環境幽雅的咖啡廳裡放著悠揚的輕音樂，他們這邊的動靜早就引起了不少人的側目，安藝昕這一聲怒吼更是讓所有人都目瞪口呆。
“抱歉！抱歉！實在不好意思！今天我請各位！”
方許安率先反應過來，連連衝著四方道歉。有不少人輕笑著搖頭，顯然以為不過是小情侶鬧了彆扭，但是看向安藝昕的目光就有些不善了。
畢竟在不知情的人眼裡，方許安溫文爾雅，一直聞言軟語地哄著勸著，倒是安藝昕，一點兒不知道見好就收還公然罵人，作得實在是太過分又沒素質。
安藝昕懶得理會這些，趁著他說話的功夫側身衝了出來。
之前是戚寒派來的司機送她過來的，現在卻沒看到，她只好站在路邊攔計程車。
還沒攔到車，方許安就追了出來。
“安安，怎麼這麼大氣性兒？給我個說話的機會都不行嗎？”
他又拉住安藝昕的胳膊，安藝昕用力甩開他時，他自己的手反過去撞到了眼眶上。
“安安，沒關係，只要你能出了氣，好好聽我解釋，你多打我幾下也可以的。”
安藝昕簡直被氣得七竅生煙。
她是真恨不得幾個耳光抽死他！可是如果真這麼做了，後患無窮！
“你那點力氣，真要打人我怕你手疼，如果真有人皮癢，你還是請他們代勞好了。”
戚寒的聲音慢悠悠地從身後傳來，安藝昕愕然回頭，就看到他衝著身邊的兩個保鏢微微揚了揚下巴。
“方先生，你確定你有捱打的嗜好？確定要我幫你滿足下心願？”
安藝昕冷笑著再去看方許安，方許安看看戚寒，又去看看安藝昕，囁嚅半晌，也不知道在說什麼。
“車在這邊。”
戚寒帶著她徑直離開。
“虛偽！渣男！爛透了！”安藝昕快被氣炸了，忍不住低聲咆哮。
“說明，你眼神兒不好。”
安藝昕：“……”
“明明不想和他再往來，還要接他的婚禮專案，腦子也不好用。”
“是是是！我又瞎又蠢！戚先生生來就金尊玉貴！你什麼時候見識過有的人會偽裝？又懂什麼叫生存壓力！我回國第一個專案，別人找上門我不接，我不用吃飯嗎？我不用養孩子嗎？”
“他的錢你都肯賺，為什麼我給你的錢你不肯賺。”
戚寒淡淡一句質問，就把安藝昕所有的話都給成功堵了回去。
她乾笑幾聲，“那個，孩子們呢？您怎麼會在這裡？真是多謝您給我解圍！不然我還真不知道怎麼脫身。”
“你大學學習的是什麼專業？”
“哈？”
安藝昕滿臉茫然，她自己的話題都轉移的夠快，這戚寒怎麼更快到讓她摸不到頭腦。
戚寒看著她，慢悠悠地說：“學的應當是變臉吧。”
安藝昕：“……”
戚寒的司機一路載著他們到了戚寒公司樓下，戚寒的助理給他送了份文件下來，戚寒籤了字，又跟著他上了樓。
安藝昕留在車裡，倒是暗自松了口氣。
看來戚寒只是路過。過多被他關注，絕對不是什麼好事兒。
而此刻，戚寒端坐辦公室裡，突然被叫回來的助理滿臉茫然地等在門外。
那份文件又不是什麼等著急用的，真要簽字，自己可以送過去啊！戚總在辦公室裡，燈都沒開，又是在忙什麼呢？
……
戚寒在辦公室待了大概半小時後才下樓，他們又返回郊區去陪著孩子們吃了晚飯，才返回城區。既然已經給父親交了醫療費，也就不用擔心蕭瀾還會再來鬧，安藝昕便帶著孩子們住回到自己家。
兩個小家夥今天瘋玩了大半天，都累了，被拖著洗了澡躺倒在床上很快就睡著了。
安藝昕看看時間，自己走到工作臺去做策劃案。
她可以肯定，這必將是自己做過的最艱難的一次策劃，後期必然會被各種刁難，曹凌一定會花樣挑刺兒，但是她並不後悔接手這個工作。
幾年前的事情，她總要查個清楚。曹凌和方許安，都有些沉不住氣了，紛紛跳出來開始各自的表演，而當年的真相，說不定就會可窺一斑。
安藝昕仔細看著手裡的資料，陷入了沉思……
而在她曾經去過的那個四合院裡，戚寒正低頭看著秋天。秋天的懷裡抱著張照片，上面的女人笑得恣意飛揚，秋天的眉眼與她的十分相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