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藝昕回家的時候,頗有些惆悵。也不知道怎麼弄得,她欠戚寒的飯,怎麼好像越欠越多了?
戚寒沒再乘她的車,他的司機一直開車不遠不近地跟著,等安藝昕自己離開,戚寒一上車便吩咐:“把之前調查安藝昕和那兩個孩子的資料都給我拿過來。”
頓了頓,他又補充,“還有她在國內那個前夫的。”
等戚寒回到戚家莊園的時候,他要的資料都已經擺在桌上,負責調查此事的鄭助理也等候在一旁。
戚寒匆匆瀏覽了一遍,問:“之前你們調查的時候,有沒有發現什麼疑點?”
“生父不詳。”
戚寒修長的手指在桌面上敲了敲,又問:“不是她前夫的?”
鄭助理搖了搖頭,“不能確定。據說當年因為她出軌懷了別人的孩子,倆人才離了婚,所以離婚後安小姐立即離開了。”
“什麼?”
戚寒微微皺眉。之前他讓人調查過這母子三人的身份,只得知她們來路乾淨,並沒過問別的。
今晚不知道為什麼,突然就想多瞭解些。可是這和她告訴自己的,完全不同。
這女人,果然嘴裡沒有半句實話!
戚寒眼前又浮現出那倆個小萌寶,深深覺得跟著這麼個母親,倆小只前途堪憂,都說遺傳基因極為重要,看來
倆孩子顯然是從他們的父親那裡遺傳到了更多的優秀基因。
戚寒對孩子的父親突然有些好奇甚至是莫名的嫉妒……他抬頭吩咐道:“弄清楚這倆個孩子的生父是誰。”
……
安藝昕對這一切自然一無所知。
她才回國,事情太多,除了工作,首當其衝的大事便是給倆個小家夥找一家合適的幼兒園。
找了許多家,不是太遠就是師資力量不夠好,好不容易選定了一家國際幼兒園,卻被告知沒有名額,大把家長捧著高額的建院費等待入園,名額已經排到了兩年後。
安藝昕本來就沒報什麼希望,卻在一大早就接到了園長親自打來的電話,說因為倆個小家夥在國外生活,英語水平很不錯,所以破例提前招收他們入園,以方便配合外教提高其他小朋友們的英語能力。
這可真是意外之喜,安藝昕趕緊帶著兩小只趕了過去,直到順利辦理好了入園手續,看著銀行卡裡少了一大截兒的餘額,她才算是放心了。
姐弟倆被帶老師帶去參觀園區,安藝昕本來也想跟著去,卻被留了下來。園長開始是和她聊了聊姐弟倆在國外時就讀的幼兒園情況,和平時的一些生活,末了才小心翼翼地問:“不知道易迅集團的老總和安小姐家裡是什麼關係?”
安藝昕被問得一愣,然後才反應過來,易迅集團不就是戚寒的產業之一?
所以,孩子們能順利入園,其實還是戚寒的功勞?
全然的喜悅瞬間淡了幾分,這人情可就是實實在在欠下了,哪怕對他來說,只不過是一句話的事情,但對自己而言,可就不止是請頓飯就能解決的問題了。
暗自嘆了口氣,安藝昕也只能打算走一步看一步。反正現在戚寒也沒懷疑倆孩子的身世,應該是被糊弄過去了,或許只是同情倆個孩子沒有父親才順手幫一把。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她這邊還沒想好欠下這個人情要怎麼還,那邊醫院就打來了電話問讓她立即過去。
安藝昕忙找到倆個孩子,帶著他們朝醫院匆忙趕去,到了醫院找到父親的主治醫生,醫生滿臉凝重。
“安先生目前的狀況,實在不適宜出院,本著對病人負責的精神,我……”
“等一下!”安藝昕心裡一驚,“是誰說要接他出院的?”
“你不知道?”醫生皺起眉頭,“不是說你們家人商量好了的嗎?”
安藝昕心裡一沉:“您可能不太瞭解,我們家情況比較特殊!這個事情我完全不知情。”
“我聽護工說了,所以病人其他家屬說你們已經商量過後我還是通知了你。”
醫生解釋了一番,安藝昕才得知,是她那個繼母,說家裡沒錢交醫療費了,之前屢次找安藝昕拿錢,沒能得逞,就直接跑到醫院裡來要給安城辦理出院手續。
安藝昕聽得背後出了一身冷汗,如果不是護工和醫生都足夠負責,父親很可能就直接被弄出院了!對於他這樣的病人來說,那就意味著生命危險!
“我去繳費。”
安藝昕沒有絲毫猶豫。不管繼母耍什麼花樣,自己也不能讓父親出任何事。之前這幾年,他們一直按時給父親繳費,所以安藝昕根本沒有想到,蕭瀾要不來錢,居然真的會讓父親出院。
當然,她也有可能是故意嚇唬自己。但是,不管怎樣,這個險都一點兒也不能冒!
安藝昕匆匆謝過醫生繳了住院費,又折回病房,鄭重其事地對護工道謝。
倆孩子格外乖巧地趴在病床邊,用軟糯的聲音叫著外公。
安然解釋說:“媽咪,我們不是要吵外公,是醫生告訴我們,要多跟他講話!”
安若也點頭:“他睡得太久不好的,我們要叫他醒來,媽咪就有爹地疼了!”
安藝昕的眼淚差點奪眶而出,硬逼著自己扯出個笑容,“謝謝你們。”
“這倆個孩子真的好乖。”護工由衷地感慨,猶豫了一下又說:“有件事……我覺得還是得跟您說一下。”
“什麼?”安藝昕皺起了眉毛,有種不太好的預感。
“安先生才住院的時候,安太太經常來探望,每次來,都讓我去外面等著的,說要跟安先生單獨聊聊。”
護工說:“可是有一次,我去樓下走了一圈兒算著安太太差不多該離開回來的時候,聽到安太太在病房裡和一個男人在吵架。”
“和人吵架?”
安藝昕覺得十分奇怪。護工所說的安太太,自然就是蕭瀾。自己這個繼母,一向是滿臉高貴嫻雅的姿態示人,能夠在公眾場合和人吵架,真的十分罕見了。
更何況還是在父親的病床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