罵的太急,張南垣胸口急劇起伏,像是要喘不過氣,但即便是手下,也能聽出他聲音裡的憤怒和恐慌。
張南垣害怕了。
這些人,都是他的手下。
現在武功最好的手下一下子就損了十來名,剩下的那些,不成氣候。
沒有卞安公主的殺手,他什麼都做不成。
別說對唐宛央她們下手了,如果蘇恪要來暗殺他,他自己的手下都不知能不能保護的了他的性命。
對了,唐宛央,蘇恪,現在還不知道他們如何。
且不管蘇恪怎麼樣,唐宛央呢?
倘若他們的人在死前已經取了唐宛央的性命,一切都還不算糟糕。至少他沒有辦砸卞安的差事,卞安公主不會怪責與他,還會幫他躲過一劫。
只要唐宛央死了就好了!
“唐宛央呢?”張南垣抓住那個報信的收下,問道:“唐宛央呢?死了沒?死了沒?”
他的眼眶充血,形容有些可怖,十分嚇人,手下被逼的後退一步,慢慢的搖了搖頭。
張南垣的心漸漸沉了下去。
“唐大小姐和那個大個子,一大早就從青石巷的宅子裡出來,四處走動,安然無恙。”
張南垣無力地鬆開手。
暗殺失敗了。
他損兵折將,而唐宛央毫髮無損,甚至還敢在第二日,大搖大擺的在縣城遊走,這是挑釁,是有恃無恐。
想來也是,面前縣衙後園的二十具屍體,就是唐宛央的回敬。
看來她早就知道來暗殺的她張南垣的人,把自己的人馬全部收割之後,再不慌不忙的,慢慢的把屍體送回來,讓他看個清楚明白,這就是下場。
她真的全然都不怕。
但自己卻沒有退路了。
他看清楚唐宛央一行人的危險同時,卻更加明白唐宛央不能留。
不僅是因為卞安公主的命令不可違抗,而是唐宛央知道自己對她下手。如果不能殺了她,等唐宛央見到唐修謹,甚至不必等到那一日,自己也會死在唐宛央手上。
她不會放過自己。
不是唐宛央死就是他死,他必須做到底。
“繼續派人,追殺唐宛央。”張南垣恨聲道。
“大人……”手下驚訝的看著他,像是對他做出這個決定不解,“恐怕……”
“恐怕個屁!”張南垣罵道,“你懂什麼,還不快去,去的晚了,我們都得沒命!”
——
縣衙對面的酒館裡,停宴道:“少主,張南垣重新派出人馬去追殺唐二小姐了。”
薛敏之坐在椅子裡,看著杯裡的茶水,比起平日裡,他看起來平和了不少,望著窗外,不知在想什麼。
半晌,他道:“你去找人打發了。”
停宴領命離去。
薛敏之垂眸,抬起了茶杯,輕輕地抿了一口。
……
……
從青石巷走出去,能見許多早起的人家,正忙活著一天的生計。
纖巧早早的起了床,清掃著院子裡的落葉。
她年幼的女兒,六歲的長平正乖乖的坐在堂屋裡吃飯,稀得能照鏡子的粥,長平也吃的津津有味,不時地抬眼看一下窗外,紛紛揚揚的花瓣落下來,很是有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