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舅舅告訴我的。”唐宛央看著蘇杏兒，“不過他只說了流香錦好像出了問題，至於其他的，是我猜到的。”

“表妹聰明，一猜即中。”蘇杏兒道。

她想著既然蘇恪已經告訴了唐宛央，此事就沒什麼好隱瞞的了。

反正唐宛央都已經知道，再藏著掖著就是他們蘇家小氣。

再說，就算想瞞，瞞得住麼？蘇杏兒不由暗自嘆息。

這件事已經越鬧越大，難以收拾，就算不說，遲早也會從外面人嘴裡知道的。

“如今成衣鋪紛紛中斷了和蘇家的合作，且不是一家兩家，而是所有，明菁堂這幾日每天都有成衣鋪的掌櫃來停貨的。表妹可還記得昨天看到的趙叔？他也是和蘇家做了幾十年生意，昨日來明菁堂，也是立刻停布料的。”

蘇杏兒講到這裡，眉頭皺得更緊。

“幾十年生意，都是老熟人，在這個時候也落井下石麼？”唐宛央問。

“不能說是落井下石，只能人之常情。”蘇杏兒倒沒有心生怨氣，耐著心解釋道：“只是流香錦本來織造本錢就大，這一批流香錦織造出來，沒人買的話也是一筆巨大的損失。”

“什麼人之常情，就是落井下石！”蘇長風冷哼一聲，“從前求著咱們先供貨給他們家，現在出了事，也不查查清楚，立刻就要停貨，什麼幾十年的交情，都比不過利益！”

蘇杏兒輕輕一嘆，沒說話。

蘇長風的話雖說得難聽，但也是實話。

唐宛央心中想的卻不是此事，這些成衣鋪從蘇家拿流香錦，都是為了牟利。

既然做了幾十年生意，可見這筆生意是做的很紅火的。

商人做生意的目的是為了賺銀子，現在即便流香錦有問題，事情還沒水落石出之前，這些成衣鋪都不應該這麼快終止和蘇家的交易。

因為終止和蘇家的交易，也是切斷了未來自己繼續賺銀子的可能。

有什麼能讓商人心甘情願的放棄賺銀子？

要麼是有更大的利益，要麼，就是有比銀子更大的威脅。

“其實這一批流香錦賠了就罷了，怕的就是蘇家流香錦有問題這件事流傳出去，蘇家的聲譽就毀了，招牌一砸，蘇家從此就難以立起來。難道百年基業，就此毀於一旦？”蘇杏兒難過極了。

越是這樣的鉅富之家，越是注意商譽，一招不慎，滿盤即輸，所以一直以來，蘇家對於布料一直十分小心，沒想到這回竟然會出了這麼大岔子。

“表姐先別著急，”唐宛央安慰她，“流香錦做的衣裳穿了為何會出疹子，現在還不能確定就是料子的問題。也許是以訛傳訛呢？只要找出真正的原因，蘇家的冤屈就能洗涮，聲譽也能回來了。”

“說得容易，”蘇杏兒搖頭，“我們怎麼也找不出原因，織造場出的流香錦分明是沒有問題，可各處的成衣鋪，流香錦做成的成衣都出了問題。”

“那麼，或許不是流香錦的原因呢，”唐宛央道：“表姐有沒有想過，是那些成衣鋪的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