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敏之將唐宛央送回了房間裡，要走的時候，他忽而又轉身，對她道：“這段時間我不在，但有什麼事情就告訴白雪，她會傳信給停宴他們的。”

“嗯。”唐宛央點點頭。

“照顧好自己，別再又病了也不知道。”

“嗯。”唐宛央依舊小雞啄米似的點著頭。

“等我回來娶你。”薛敏之的聲音聽起來飄渺而又虛幻，漂亮至極的眼睛微挑，眼角的那一點紅痣便更生動了幾分，彷彿水面上唱著魅惑之聲的海妖。

“嗯。”唐宛央下意識地應著，瞬時又察覺到了好像有哪裡不對，“嗯？”

薛敏之便耐心地又重複一遍：“等我回來娶你。”

他說得認真，眼裡好像也閃著星光。

唐宛央回想起那個以婚約為載體的結盟。

可是現在，好像有什麼東西，在時光的發酵當中，漸漸地變了模樣。

她抬眸，看了薛敏之許久，才笑了一下，道：“好。”

帶著小心翼翼，帶著試探，也帶著幾分釋然。

她不問他要去哪裡，要去做什麼。他說讓她等他，那等便是了。

反正她最不缺的，就是耐心。

——

薛敏之從唐府離開，他身形幾轉，轉到了一條人煙稀少的小巷子裡。

“出來。”他低聲開口。

身後，十一和薛無雙面面相覷地從陰影處走了出來。

“都怪你，我就說離得這麼近，少主一定會發現我們的！”薛無雙對著十一做了個鬼臉。

十一哼了哼，“也不知道是誰一直唸叨著想看看少夫人長什麼樣，一個勁拉著我往前面跑的。”

“反正不是我。”薛無雙心虛地看著天。

“不是你還能是誰？”十一反唇相譏。

薛敏之眉尖一凝，“好了，都別吵。”

他看了一眼兩人，“誰讓你們擅自跟著我的？”

“是她。”十一毫不猶豫地選擇推卸責任，伸手指著薛無雙。

薛無雙兩手的手指緊張地戳在一起，小小聲道：“人家只是心裡好奇，想來見見少夫人嘛。”

她的聲音很小，但在這樣寂靜的深巷裡仍然叫人聽得清晰。

“少夫人？”薛敏之扯動唇角，重複這個稱謂後，看起來似乎心情還不錯。

他問薛無雙：“看了之後呢？”

薛無雙微怔，腦子飛快運轉起來，她咧開嘴，笑容十分燦爛：“雖然就遠遠地瞧上一眼，我也能看出少夫人姿容出眾，超凡脫俗，根骨不凡，簡直就是天仙再世，和少主您那真是配得不能再配了！”

十一：“……”答應我不要做少主和少夫人的舔狗好嗎。

雖然都是誇大其詞，但人們總是喜歡聽到讚美的。

薛敏之狹長的眼微眯，輕聲“嗯”了一聲。

“回去吧。”他轉身，動作乾脆利落，不過彈指間，身影已經在二人眼中消失。

他一走，薛無雙臉上的笑容瞬間變成了慶幸，她拍著胸口，“還好我們沒有被罰。”

“那是少主心情好，不想和咱們計較，以後這種事還是少做點為好。“十一嘆了口氣。

“嘆什麼氣啊，”薛無雙依舊臉上笑嘻嘻，“照我說，剛才看少主那個神色，他是真的喜歡那唐家小姐。”

“那不是早就和你說過了嗎。”十一嫌棄的撇了撇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