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話終於讓顧江川的防線瞬間坍塌。
宋慈冷冷地看了一眼病房裡面的人，“滾啊，還在這裡做些什麼。”
看著顏清躲在宋慈的懷抱裡面，現在的她一點也不像是白日裡那個談笑風生，面容精緻的顏秘書。反而像是一個剛從精神病院裡面逃離出來的大病未愈的病人。
顧江川垂在一邊的手指不經意間蜷縮起來，看著周圍未曾離開的人，冷然道：“都離開。”
有人離開之後就給林望打了電話，畢竟林望是顏清的主治醫生，再加上他和顧江川又是很好的朋友。
別人沒有辦法解決的事情在他那裡大概不成問題。
顧江川目光定定的盯著宋慈的臉，一動也不動，“說清楚。”
“什麼說清楚？”宋慈笑容愈發冷豔，她的手緊緊擁著顏清，直視顧江川，“下午顧江心來這裡到底是來做些什麼，你問過嗎？還是和當年一樣，覺得這世界上所有人都是錯的，只有顧江心是對的。”
“顧江川，你真是可憐得很。”
顧江川被她的話弄得莫名其妙，皺著眉頭剛想要反問，就瞧見林望從門外趕進來。
剛才從顧家離開以後他就直接來了醫院，今天晚上該他值班，剛才不在辦公室去了一趟花市，誰知道竟然就發生了這些事情。
看見顏清靠在宋慈的懷裡面，感覺一陣頭疼。
伸手拍拍面前顧江川的肩膀，“你先出去，我給她看看傷勢。”
這話一出，顧江川的眼裡流露出一絲懊惱，他居然都忘記了顏清現在是個病人。
宋慈冷笑一聲，幫著林望將顏清扶上病床，轉身離開。
房間裡面終於只剩下兩個人，顏清皺著眉頭靠在枕頭上，半張臉埋在被子裡面不願意見人。
林望站在她的床前，輕輕拍拍她的肩，“顏清，你還好嗎？”
深吸一口氣，顏清搖搖頭，兩行清淚滑下來。抬眸看了一眼林望，再次將自己的臉埋在被子裡。
看著她這般脆弱的模樣，林望有些無奈。
“剛才發生了什麼事情，你病情才會復發的。”
顏清回想起來，嚥下口水輕聲說，“不是我。”
簡簡單單的三個字，讓林望再一次明白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情。
又是因為顧江心吧，畢竟他下午剛剛從顧家回來，那個人是什麼樣的性子他們這些人太瞭解了。
林望檢查完她的傷口，確定沒有什麼大礙以後才坐下來，“那下午發生了什麼事情？可以告訴我嗎？”
他循循善誘的模樣戳中了顏清的心頭傷，很多年以前，葉勝安也是這樣。每當她受了委屈那個男人總會用最寬厚的肩膀讓她倚靠，摸摸她的腦袋問她發生了什麼事情。
可是時過境遷，往事如風，當年的人與事早已經遠離。
顏清垂下眼不開口，她不想要解釋。
反正巴掌已經挨了，解釋不解釋又有什麼用。
林望看著她一副不肯說的樣子，心頭也知道問不出什麼，替她蓋好被子起身離開。
外面宋慈和顧江川大眼瞪小眼站在走廊兩邊，林望剛一出去，兩人都將目光落在他的身上。
“沒事。”
宋慈不相信，斜著眼睛看他，“真的，沒騙我？”
“大姐，我騙你幹嘛。”林望沒好氣地嗆了她一句。
這一天天的簡直都是吃飽了撐的沒事幹，剛給顧江心處理好又因為顧江川給顏清看，他這個醫生當的都快要成私人醫生了。
林望嘆息，看向顧江川的眼中有些奇怪的情愫，“阿川，不是我說你，有時候你眼見看到的很有可能是假的。當年的事情你不讓查，我們沒人去查，以至於現在想查也根本毫無頭緒。”
“當年不管葉笙有多讓你厭惡，可顏清是無辜的，她沒有什麼地方對不起你。”
林望欲言又止，咬了咬牙還是說出口，“就連當年葉笙，她有哪裡是對不起你的。”
顧江川冷著一張臉不說話，但是林望能夠看出來，他聽進去了。
繼續道：“你不要把對葉笙的情緒帶給顏清可以嗎？她只不過是無辜的秘書而已。”
“下午顧江心的傷口是我處理的，那道傷口割的很有水平，就我看來，說不準就是她故意的。”林望搖搖頭，一副無可奈何，“我知道現在說什麼你都不願意去聽了，但是我還是要告訴你，顏清剛來你身邊，出了多少的事。”
“人家不是沒人疼的，你的顧江心是寶貝，顏清對別人來說也是寶貝。”
這話讓顧江川的神色微微起了波瀾，“你說的別人是樂易昀吧。”
顧江川一下午的不對勁終於找到了源頭，他靠在牆上想起剛剛發火時腦海裡面出現的畫面，覺得自己還真是瘋了。
皺著眉頭不願意再多說，擺擺手轉身，“走了。”
宋慈和林望對視一眼，眼裡都有著無可奈何的神色。
“算了，隨他去吧。”林望失力一般的搖搖頭。
顧江川帶著一身的疲憊回到老宅，剛剛找到了那些原因，心裡面煩得很。
管家一直在門口焦急的等著他，顧江川將車停好，走到他面前。
“怎麼了？”顧江川斂眉，指尖夾著一根煙。
管家朝後看了一眼，低聲對顧江川說，“先生，下午的時候事情發生的太過突然，我本來是有事情想要告訴您的，但是送走林醫生之後我發現您就不見了。”
“什麼事？現在說吧。”
“下午顧小姐回來的時候，神色不太對勁，但是當時並沒與發現什麼異常。後來直到吃飯前幾分鐘，我去喊顧小姐的時候才發現她割腕了。”管家一本正經的稟告下午的事情，他微微弓著身子湊近顧江川，“這件事情讓我感覺很不對勁。”
“哪裡不對勁？”顧江川丟掉了煙，腳尖踩上去碾滅。
管家低聲解釋，“總是讓我覺得顧小姐做這些都是算好的時間，一來不讓自己真的出事，二來也能夠引起您的重視。”
顧江川的腦海中忽然浮現出林望的話，他感到手腳冰涼。
原來被相信多年的人欺騙是這樣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