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潯琬未曾轉身便知來者是誰，她柔聲道，“可聽到了？”

那男人走上前來，直接從後頭抱住她，“劉酆去西蜀國做什麼？”

“我聽聞劉酆之前的養母是西蜀國人。”白潯琬淡淡地說道。

楚珳勾笑，“他的養母當年是被西蜀國趕出來的。聽聞是與人發生了糾葛。”

“你信？”白潯琬挑眉轉身，微微抬頭看著楚珳。

楚珳的一股子酒味包裹住了白潯琬，“他的養母是懷了孩子被人趕出來的，西蜀國人最重視血脈。”

“所以劉酆……”

楚珳緊緊抱住她，“報仇，他毀了南齊，如今也該毀了西蜀國了。這對西蜀國並不是什麼好消息，但是對於於良國來說，應該算是個很好的訊息了。”

“你真的要當鬱丞相的客卿？”白潯琬再問。

楚珳將頭埋進了白潯琬的頸窩，“我欠他一個人情，總要還的。”

“我知道。”白潯琬道，“朝堂這之事看似風平浪靜，實則暗潮洶湧，我擔心。”

聽到這話，楚珳竟是渾身一震，他抱住白潯琬的手更緊了一些，半晌未曾說話。

正當白潯琬以為他睡著了的時候，楚珳卻是笑了起來，“夫人如此擔憂為夫，那為夫便小心為上。”

白潯琬聽出他的話中意有所指，瞬間有些惱怒，她想要推開楚珳，卻不曾想楚珳竟是抱得越緊，“夫人已經應了我，可不許反悔！”

不知怎麼得，?近日楚珳在她面前耍賴的次數越來越多，每回白潯琬帶完楚塵便又要帶楚珳，簡直是兩頭都忙，而楚珳竟還是一副收了委屈的模樣，真真是叫白潯琬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

“夫人。”楚珳道。

“恩？”

“等開春，咱們南下吧，我聽聞江南之下，景色頗豐，咱們也可以在那裡建起一座天下第一樓。”

白潯琬蹙眉，“你真的想好了？”

“想好了。”楚珳道，“就我們兩個，如何？”

白潯琬打了他一下，“還有我們家阿郎！”

“那個混小子，讓他跟他鬱叔父多學點本事吧！”楚珳沒好氣地說。

“你是他阿耶，理應你親自教導才是。”白潯琬苦口婆心地勸他，他倒像是個受了傷的孩子一般不依不饒。

“那混小子一生下來就同我搶夫人，我讓他跟著鬱圍已經算得上對他極好的了！”

白潯琬知道他在賭氣，是故她只是沒好氣地任由他抱著。

乍暖還寒，春風十里，天下第一樓的角門前，停了一匹上品好馬，馬兒在那角門前徘徊著，不知是進是出，馬上的一個紅衣少女，亦是一臉愁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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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這位姑娘，我看你在這兒走了很久了，你到底要不要下馬敲門？你若是不累，我瞧著都累！”牆頭一個少年的聲音傳了下來，竟是叫鴻雁公主嚇了一跳。

自從上回離開後，鴻雁公主便再也沒有來過這兒了。如今見到牆頭的林子更是嚇了一跳。

“這麼長時間了已經還未下來？你打算在牆頭住下了嗎？”

林子嗤了一聲，“姑娘說什麼呢！我這叫知己知彼！”

看他如今得意的樣子，鴻雁公主忍不住笑了起來，“是防範於未然吧？”

“你懂什麼！”林子反駁，但他思索了一下，覺著方才說的話有些過了，便輕咳了一聲，“不知姑娘何時下馬？可否借馬一用？”

“你要對我的馬做什麼？”鴻雁公主問。

“不做什麼！我這不是卡住了嘛……”林子有些不好意思。

鴻雁公主見他如此狼狽，又笑了起來，“你可真有趣，若是我父親見了，肯定很是歡喜！”

“你父親？”

“她父親是於良國的國主，若是他的父親喜歡你，那你便要進宮去當太監了呢！”蕊兒的聲音從他的背後響起，這叫林子聽得一身冷汗，他竟不知道原來這位姑娘是當今公主，隨後他便愣在了原地一動不動。

門吱吖一聲被開啟，蕊兒站在門旁向鴻雁公主行禮，“公主殿下裡面請。”

鴻雁公主這才下了馬，她從馬上解下一個包袱遞給蕊兒，“這個是我給白娘子的禮物。”

“多謝公主賞賜。”蕊兒極為恭敬的接過包袱，隨後引她進門，絲毫也沒有理會林子的樣子。

院子還是原來的樣子，只是這個院子似是少了些許那日來時的歡樂。

蕊兒給她引進一個耳房，拉開門時，白潯琬正對著一幾子的賬本入神。

鴻雁輕巧得跽坐在一旁，看著白潯琬。

“來了？”白潯琬未曾抬頭，只是給了她一支筆和一本賬本，“快幫我對一對。”

鴻雁接過賬本和筆，竟是開始對了起來，不知過了多久，白潯琬才深深呼了一口氣，她抬起頭來，竟是看見面前坐著鴻雁，不由得大吃一驚，“公主是何時來的？”

鴻雁放下紙筆，巧笑道，“就是方才。”

白潯琬連忙叫了蕊兒上茶，隨即賠罪，“竟不知是公主殿下，著實是失禮了。”

“無妨無妨，這個賬本我從來沒有見過，看著也新鮮極了。”鴻雁公主笑道，“白娘子是在算賬嗎？”

“方才在清點賬目呢。”白潯琬柔聲道，“公主請喝茶。”

“聽聞開春之後，白娘子要離開於良國了？”鴻雁公主問。

白潯琬微微一笑，她沒有否認。

“那我何時才能見到你？”鴻雁公主道，“上回我回去同我阿孃說了許久這裡發生的事，我阿孃說白娘子是貴人，叫我好生結交。”

“貴人？”白潯琬笑道，“娘娘抬舉了。”

於是她將几子上的賬本收了起來，再問，“不知殿下覺得我天下第一樓的收支如何？”

鴻雁公主頓了頓，“白娘子真的要我說？”

“自然。方才賬本都看過了，總要留下些什麼吧。”白潯琬淺笑道。

鴻雁公主思索了些許，才道，“於良國屬於南國，南國物產豐富，雨水頗多，是故人們慣於食水產，而水產亦是便宜豐富，而天下第一樓中的吃食豐富，有些菜式乃北菜，貴且少些人吃，是故這收支便開始有些不平。”

鴻雁公主小心翼翼地看著白潯琬，“不知我說的這些，可否？”（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