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陌霆的眸光中，帶著分外的淒涼。
原來他和她，已經在不知不覺中走了這麼遠。
“你和你的蘇大小姐纏綿便好，攙和上我這個路人甲做什麼？”
林綰嗤笑了一聲，“司陌霆，你別自欺欺人了。”
從他在和蘇彤宣佈訂婚，將離婚證甩到了她臉上開始，她的心，就死了。
什麼男人，什麼感情，都是泡影！
現在的她，只想將唐氏發展到整個市區的頂端，將爺爺的遺願發揚光大。
這，是她全部的願望。
小女人的眼眸中，侵略性的光芒刺痛了司陌霆的眼眸，他的神色暗淡，終歸是低下了頭去。
罷了。
輕輕將面前的酒杯端了起來，司陌霆一飲而盡。
“綰綰，我知道你聽不下去。”
他輕聲說道，高腳杯那細微的把柄，彷彿要被他給狠狠捏斷，“但我要告訴你，我是為了蘇家的一個東西，才和蘇彤有來往的。”
但，你要相信，我始終都守著自己的本心。
他不能容許蘇家在過去算計了唐家，算計了唐坤以後，再來算計林綰。
那是對他，最大的挑釁。
“我會用我的力氣來保護你，不管你信不信，聽不聽。”
男人的眸光低沉，看著面前那眸光暗淡的小女人，“綰綰，我愛你。”
司陌霆說完，迅速開門離開，又忙的酒吧門口，風鈴叮叮噹噹的響。
林綰沒有動，直到他的身影徹底消失，她才抬眸看向了他。
她的神色，暗淡而呆滯。
彷彿是失去了心的木偶，她機械的將酒杯再次倒滿，輕輕的咽了下去。
司陌霆。
我和你，還有可能嗎。
酒水入喉，苦澀綿長，彷彿有小刀子在輕輕的刮著她的喉嚨。
司陌霆，你還愛著我嗎。
一杯接一杯子，她的肚子彷彿變成了無底洞，將面前的苦酒，全部都灌入了肚子中。
昏昏沉沉，林綰的身體本就不是多好，再這樣不要命的喝酒，自然是受不了了。
很快，她便徹底的醉倒在了又忙的包間裡面。
司氏的公司中，蘇彤悄悄來到了司陌霆的身邊。
他靜靜的坐在老闆椅上，眸光眺望著落地窗外的風景。
安靜坐著的司陌霆，有種說不出來的魅力和帥氣，彷彿是暗夜中的君王。
“司大哥。”
蘇彤好不容易按捺下了自己慌亂的心跳，輕聲喊道，“你怎麼獨自坐在這裡了。”
“嗯。”
他淡淡的回答，眸光中彷彿有著血色。
蘇彤靠近了他，剛要和往日一樣撒嬌，可當看到他的眼睛的時候，失聲尖叫！
“司大哥，你的眼睛！”
他的瞳孔本該是深邃的栗色眸子，如同西方人的俊美深邃，曾經是最吸引她的樣子。
蘇彤私下裡想過，或許，他的眸子是他身上最帥氣的地方。
但現在，原本帥氣的深邃瞳孔消失不見，他的臉上掛著邪魅的笑容，可那栗色的眸子，卻是變成了一片血紅。
那是種讓人絕望的血色。
細細看去，那是血絲爬滿了他的瞳孔，導致了他的眼睛看上去彷彿是惡魔的眼睛。
太嚇人了！
蘇彤小心翼翼的捂住了自己的眼睛，不敢去看他。
“很嚇人，是麼？”
司陌霆的聲音涼涼響起，“蘇彤，你看，你曾經口口聲聲說道你自己喜歡我，但看到我這種頹廢的樣子，你也還是害怕。”
但林綰，就不會。
她愛的人是他，所以不管他是什麼樣子，她都不會害怕，而是大方的接受。
在她面前，他不用掩飾他所有的情緒。
林綰姐姐嗎。
蘇彤小心翼翼的放下來手掌，潔白的衣裙下，她的身體卻是在瑟瑟發抖，“司大哥，你是彤彤最愛的司大哥了，彤彤不會害怕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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廢了她全身的力氣，她才來到了他的身邊，和他靠近。
她，是不會放棄的。
“彤彤，如果你愛我，那我對你要什麼，你都會給，對麼？”
不再去糾纏蘇彤對他的情緒，司陌霆涼薄一笑，“不管那件東西對你來說，有多重要。”
“那是自然的！”
蘇彤大力的晃著自己的小腦袋，完全肯定。
她最愛的人就是司大哥了，連她自己都是司大哥的，他要什麼不能給？
只要他開口，哪怕是天上的星星，她都願意給他摘取下來！
“那件東西，你會給我麼？”
看到女人那肯定的神色，司陌霆有些茫然，輕聲呢喃。
什麼？
蘇彤有些怪異的看向了他，可他卻是閉上了嘴巴，不再多說。
天色已經全黑了，蘇彤也回去了。
司氏的辦公室中，男人的身影全部籠罩在黑暗中。
“司總，你要的東西，我都收集到了。”
將手中一個小小的硬碟放到了司陌霆的面前，他的聲音帶著點嘶啞，“裡面是全部資料和證據，還有錄音和指紋。”
有了這些，足以將那個家族，徹底覆滅。
從龍騰專案開始，司陌霆就注重讓他收集這些東西，現在，終歸是派上了用場。
黑色的硬碟，在辦公桌上融入到黑暗中，已經快要看不見了。
“很好。”
將硬碟收到了抽屜中，司陌霆抬眸看向了那站在黑暗中的男人。
“我知道你在擔心什麼。”
修長的手指，靜靜的纏繞過那硬碟上的紋路，粗糙指腹感受著不屬於他的冰冷，司陌霆的眼神更加陰狠，“我會讓你得償所願。”
“謝謝總裁。”
最後看了眼司陌霆，他轉身離開，毫不拖泥帶水。
雖然司陌霆答應了他，但，他從未想過真正離開司陌霆。
他知道的事情太多了，就算他做到了守口如瓶，司陌霆也不會真正放心。
能讓人真正閉上嘴巴的，只有死人。
但，那又如何？
雖然早已預料到了自己的結局，可他也無怨無悔。
記憶中，那個明媚笑容如花的女人，一身白色的衣裙，俏生生的站在他的面前。
“王哥哥，你帶我走好不好？”
她輕聲請求，他狠狠的搖頭，將眼前的幻影打破。
“你真的要除掉他麼。”
司陌霆的身邊，有道冰冷的男聲響起，“王坤，他也是個可憐人。”
男人靜靜的坐在黑暗中，修長的手指輕輕環繞，摩挲著那黑色的硬碟。
這是王坤給他收集的證據。
也是他最想要的東西。
有了這些，他能夠在短短的一天之內，在京都中翻雲覆雨！
“我不會那麼狠心。”
許久，司陌霆輕聲開口，“我給了他選擇，一條生路，一條死路。”
如果王坤足夠聰明，就該知道如何去做。
她的心中早已徹底種下了司陌霆的影子，就算他能夠將她從司陌霆手中救下來，帶在身邊，可又該如何將司陌霆抹去？
終其一生，王坤都不會成功！
黑暗中的男人抿了抿嘴唇，沉默了下去。
他知道，司陌霆說的是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