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無論她怎麼好哭，怎麼搖晃，婦人卻始終只是猙獰著一張痛苦的臉，一動不動的，冷冰冰的躺在地上。

柳長歌終於清醒的意識到：她的孃親不會在開口說話了，不會再在天冷的時候把毯子折成兩半全都蓋在她身上，也不會裝作自己已經吃過了，然後把稠稠的米飯全都撥進她的碗裡。

人死之後就什麼都沒有了，什麼都不再存在。

萬事皆成空。

柳長歌軟塌塌跌坐在自己的腿上，恍如也是一個死人一般。

她緩緩的，緩緩的轉過頭，用一雙通紅的，好像是抹了血一般的雙眸，死死的盯住旁邊族長，和那幾個因為勾結了劫匪而被綁起來的族人。

就好像一個屠夫在打量一頭待宰的豬，血色的雙眸似乎在考量著到底是從哪裡下刀。

這陰測測的視線看的族長和那幾個族人都毛骨悚然，族長色厲內荏的吼道：“你想幹什麼？”

在這個幾乎讓人窒息的時刻，柳長歌卻忽然笑。

她笑的那麼認真，從低聲到高聲，漸漸的笑得瘋狂，笑的髮絲狂亂，笑得眼淚橫流。

圍觀的族人們開始惶恐和騷動起來，有不少人指著柳長歌面色驚恐的說道：“她瘋了，這個被神厭棄的女人瘋了。”

“誰來，快來，快來把這個瘋女人的嘴給堵上，快把他拉下去，不要讓神聽到她的瘋狂。”

然而沒有人，不是因為他們不想，而是因為夏衍身後的星辰暗衛噌的一下拔出了寒光烈焰的長劍。

一柄柄寒光四射的長劍倒映著族人們驚恐的眼眸，他們情不自禁的一步一步的向後退，彷彿從那劍上聞到了血腥和殺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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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你們殺死了我的孃親，是你們親手害死了她，我永永遠遠……”

“永永遠遠也不會忘記！”

柳長歌說著忽然跟瘋了一樣爬起來，衝著族長他們跑過去。

夏衍見狀，連忙從身後死死地抱住了她：“長歌，別衝動，這件事就算要追究責任也不是現在。”

只要柳長歌根本就聽不進去，她依舊像是瘋了一樣，衝著族長瘋狂的咆哮和吼叫：“是你們害死了我的孃親，我不會忘記的，我要你們付出代價！我一定會讓你們付出代價！”

族長在看到柳長歌眼中的恨意之後，臉色徹底的變了，因為他想到了這沙漠中的孤狼，在看到獵物時的那股陰狠和勢在必得。

他心中頓時劃過了升騰的殺意，這個女人不能留！

必須儘早殺了她，以絕後患。

族長這點小心思怎麼可能逃得過夏衍和白塵的眼眸。

夏衍怕的就是塔木族的族長會不顧一切的除去柳長歌，畢竟他身邊帶的只有30個人，其中一半都是正統的商人，另外一半才是安暗衛。

而塔姆族的族人卻有將近300人。

但是他沒想這個族長對於潛在危機的感知，要比他想象的更加敏銳。

對方已經動了殺意，不知道什麼時候就會動手，夏衍眯了眯眼，看來只能先一步下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