勒婭看著衝自己急速奔來的大軍，目光同黑紗女人觸碰了一瞬，手上因乏力而鬆懈了力道。兩人從空中跌落在地，巨大的衝擊力使得地上揚起一陣黃沙。層層染染的血液慢溢位來。

……

勒婭問在周閻賓士而來的時候，心中的恨意多一點，還是愛意多一點。周閻沒有說話，低頭深深吻住了勒婭。

“愛的是你，恨的也是你。你怎麼可以如此狠心，假死騙我。”

“黑紗女人通訊告知我，在開戰的時候，她會用自己的陽壽延長你的性命，在戰爭結束後，你的生死就只能靠我。蠱蟲的毒只能用心上人的死來解除，在當時的情況下，我的死還可以額外讓城裡上萬的百姓活下來，不是很賺嗎？”

“我不喜歡向死而生的戲碼。一直都不喜歡。”周閻抱住自己失而復得的珍寶，“如果不是龐毅救了你，你就會同那個老皇帝一樣摔成一灘肉泥。”周閻一陣後怕。

勒婭聽見龐毅的名字，眼中幸福的光芒黯淡下來。

龐毅一直沒有離開越國京城，他只是潛伏在裡面。龐毅怎麼會離開蕎婉呢？即使不能陪在蕎婉身邊，他能夠時而看見蕎婉也是一件令人幸福的事情。龐毅不會再次離開蕎婉。

在龐毅接住急速下落的蕎婉時，龐毅真的要為當初決定要留下的自己拍手鼓掌叫好了。要不是他當初不捨得走，他的蕎婉又要在他不知道的時候走了。

沒用的周閻，也不知道勒婭看重他什麼，連自己心愛的女人都救不了的窩囊廢。龐毅接住勒婭的時候，他的內心是幸福而滿足的，長時間以來快要把他折磨瘋的自責在這一刻煙消雲散。

接住勒婭導致他的全身骨頭因為受到巨大的衝擊而盡斷。儘管周身劇痛，龐毅還是想在最後一刻把勒婭安全地放到地上，可是自己碎掉的腿骨太不爭氣了，他和勒婭一起摔在了地上。

要不是那個越國皇帝當了勒婭的墊背，勒婭怕是要摔疼。不受控制地躺倒在地，龐毅想起剛才自己看見的越國皇帝那副醜陋的扭曲樣子，自己不會是這幅模樣吧？

那可真是太醜了。他不想讓勒婭看見自己這幅醜樣子。可是，自己好像沒有時間來拾掇一下自己了。龐毅遺憾地想著，希望以後勒婭做夢的時候，不要夢到自己，不然她肯定會做噩夢。

瞧，他一個人在越國都城裡也學會了很多事。他不會再把蕎婉和勒婭搞混了。蕎婉是只屬於他的蕎婉。蕎婉，蕎婉……

“龐毅！”摔倒在地的勒婭爬起來，抱住龐毅的腦袋放在自己的腿上，她不敢碰龐毅，他的手，他的腳，他的身體，看上去都壞了。

“婉兒，我是不是很醜？”龐毅的嘴角流下身體裡不斷湧上喉嚨的鮮血。龐毅本想吞下，不讓婉兒著急，但是太多了，龐毅來不及。

“不醜，不醜。”勒婭顫抖的手抹去龐毅鼻子眼睛耳孔裡流出的血液，一直擦，一直流。勒婭眼眶內止不住的眼淚一滴接一滴地流到龐毅的臉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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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婉兒，下雨了，該收衣服了。”龐毅失去焦點的眼睛看向蕎婉的方向，婉兒這個小糊塗，總是忘記收衣服，月凉寺的師太免不得又要唸叨她。

龐毅漸漸閉上眼睛，臉上帶著一抹安寧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