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做這一切都是為了周閻。”勒婭說出了最後一個原因，也是最重要的原因。

“……周閻。”龐毅避開勒婭的眼睛，“他知道你為他做這些嗎？”

勒婭搖頭，“一如他之前為我所付出的那樣，我也不需要他知道我為他做了什麼。”勒婭嘴角泛起甜蜜的微笑。

龐毅認出那是一種無怨無悔，他沉默了。到達皇宮後，不能再乘坐馬車，龐毅先下馬車，伸手牽住下車不便的勒婭。勒婭猶豫片刻，避開龐毅的手，“我自己可以下車。”

龐毅收回了手，見勒婭跳下馬車，沒有站穩，龐毅用力止住自己去攙扶勒婭的慾望。他看出來勒婭對自己很抱歉，但是抱歉永遠無法轉變成愛意。龐毅一路上裝作看不見的事實被勒婭用力劃破了相安無事的表層。

在公公的帶領下，龐毅和勒婭一前一後走在靜默的皇宮中。皇宮內掛起了白幡，舉宮服喪。元國文官曾提起越國皇帝的太子和二皇子自相殘殺，二皇子奪宮，太子謀害兄弟，越國皇帝一氣之下病倒不起。

太子被褫奪‘太子’身份，關押在宗人府中。二皇子的葬禮前半個月剛剛辦完。二皇子的陵墓不得入皇家園陵。

“咳咳。”越國皇帝揮退攙扶他坐到上位的太監，他直起佝僂的背部，看向來訪的元國使者，在元國使者身後有一個女娃。越國皇帝眯起因為年事大越發看不清的雙眼，這個女娃怎麼這麼熟悉。

“叩見陛下。”龐毅行叩拜之禮，勒婭跟著龐毅行禮，跪在地上。

時隔數月和皇帝見面，勒婭簡直無法把面前的垂暮老人同之前還神采奕奕的皇帝做聯絡。看樣子，越國皇帝是真的很傷心。兩個兒子，不但不兄友弟恭，還互相暗算，甚至謀害老子。這事的確讓人心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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勒婭在心裡嘆息。

“平身。”越國皇帝又咳嗽了幾聲，“後面的女娃上前來。”

在龐毅開口阻止前，勒婭上前幾步，走到皇帝跟前，無論如何，這個時刻總是要到來的。

“拜見父皇。”勒婭再次行禮，這回沒有下跪，只是半彎腰。

“勒婭！”皇帝總算看清這個女娃是誰。皇帝眼睛大睜，眼睛裡的紅血絲彷彿要蹦出來似的，他摔破桌上的茶杯，“來人，給我把這個……”

“皇上！”龐毅出聲打斷了越國皇帝的話語，“勒婭公主是我在來越國的途中救下的，她在和親路上被馬賊劫持。您應當知道和親隊伍遭到殺戮不是勒婭公主的錯。”

“你……”越國皇帝眯起眼睛，在勒婭和龐毅之間打量，“你們之間是什麼關係？”

“皇上，我與勒婭公主相敬如賓。這次來，我也只是護送勒婭公主回來。沒有別的意思。如果我多有冒犯，請皇上恕罪。明日，我就會啟程奔赴邊疆。不會再越國多逗留一刻。”龐毅把勒婭同自己的關係摘的乾乾淨淨，心中的傷口再次被撕扯地破碎不堪。

原來，再經歷一次，他和蕎婉還是沒有辦法正大光明在一起嗎？

對了，龐毅自嘲，他和婉兒已經沒有關係了。蕎婉心中的那人是周閻，不再是負心漢龐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