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塑,我告訴你,你就是愛我。”
“離了婚,你也只會愛我。”
只會愛我。這句話如同是一個魔咒,籠罩住他的心。
“不就是躁鬱症麼,不就是精神分裂麼?!怕什麼,我在你身邊啊!我永遠都在!”
說著,她緊緊靠過來,心碎如雪的奢求陳塑能給予自己一個安心的擁抱。
可惜陳塑拒絕了,他將心中的不悅與煩躁生生剋制,隨後狠狠推開面前的悲傷女子:“夠了夠了!你真的很煩!”
“我不想和你發脾氣!我不想當著你的面將自己那麼瘋狂的一面展現出來!”
“我愛你!這是我保護你的方式!”
兩個人忽然就僵在那裡,一個掩面哭泣不止,一個內心承受著躁鬱的雙向痛苦,雙手攥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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忽然,陳塑看起來疲憊極了,聲音帶著脆弱與央求:“文綺,咱們真的走不下去了。”
“我曾以為自己可以給你完整的愛與家庭,可我失敗了,事實上我的病永遠好不起來,復發的時候令你痛苦,我...我容忍不了自己使你痛苦這件事。”
他慢慢的講話,說令他頭痛的原因。
她靜靜的心碎,仔細想想從前,其實陳塑當初也沒有那麼想跟她結婚吧。
因為總有人叫他精神病。
家裡人也說,你怎麼能跟精神病在一起。
結婚了?好!從此以後我沒有你這個女兒,你走吧。
但愛有什麼錯,愛有什麼錯呢。
只是當陳塑像現在這幅脆弱而狼狽的表情看向她的時候,她碎裂的內心又開始焦灼煎熬。
那副模樣,是他在央求自己,是他不想讓她見到的樣子。
她真的不忍心,聲音哽咽:“我知道了。”
陳塑雙眼通紅的看著她,說,走吧,文綺,走吧。趁我現在還正常,就這樣離開我。我們洛杉磯見。
關文綺灰暗著心,伸手過去摸他的臉,這個男人啊,善良又執著。
可這算什麼狗屁愛情觀,愛就要離開?他們精神病都是這樣談戀愛的嗎。
“我告訴你,在我關文綺心裡,愛了就是一輩子,離婚也不怕,難道法律還能阻止我的心麼。”
她痴痴的望著陳塑那張已經有些悲愴情緒的臉龐。
“我愛你,不是要你痛苦,是我在告訴你,這個世界上,你的世界裡,關文綺要走進來,要陪伴你,至死方休。”
“而你,總有一天會懂。”
這番話結束,她緩慢的離開了陳塑的家。
每走一步,都是等待陳塑的挽留。而陳塑,他只靜靜地蹲在原地,開始撿地上碎裂的相機殘片,心如刀割,卻無聲無息的忍耐著。
直到有一滴眼淚落在地上,落在他價值不菲的相機鏡頭上,那是很貴的鏡頭啊,就這麼摔碎了。
可他難過的是自己的女人。
文綺,屬於我們的一生一世,早在青春裡就過去了。只是我們當時年少,還不明白命運這東西。
夏的六月,長衿美院的學生開始真正忙碌起來,一批被選中要送到上海參加比賽的學生們正在為自己的作品最後收尾。他們被安排在幾個畫室裡,比賽的壓抑氣氛很重,他們畫的也很用心,有部分學生甚至表示,他們年紀輕輕,畫畫畫的都要腰間盤突出了。
大家從早畫到晚上,期間話說的都少,甚至薛玉琳他們來看她和易羨白的時候,她神情都有點呆滯。寧山致伸出手在蘇蕙珍面前劃了劃,跟看傻子似的憐憫的看著她:“乖乖,你可別畫瘋了啊。”
薛玉琅對她表示同情:“還好我專業不是美術。”
薛玉琳則尖叫:“我裙子上蹭上顏料了!這條裙子不能水洗的!怎麼辦!”
易羨白則放下手中的畫筆,將手指比在唇間,示意他們安靜。然後一邊老練走去旁邊,拿過窗臺上的小噴壺,蹲下身扯過她的裙子邊兒,往上面噴了點不知名的液體,瞬間,那顏色深刻的藍就消失了,只剩下一點點的印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