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顧清婉並不像尋常女子一般柔弱，歸涯心中一愣。

“難道王妃不害怕我說的並不是一件好事麼？”

顧清婉嘴角勾起一抹笑容，隨後笑著說道。

“不論好事壞事，反正最終我都是要知道的。”

“其實，我不知該如何對王妃說。”看到顧清婉這樣，歸涯心中反而覺得有愧疚，當初他應下安樂王，說一定能夠治好安樂王，而且為了能夠報師傅之仇，他也必須救治好安樂王。

所以他才故意對顧清婉有所隱瞞，他知道向來成就大事的人，向來不拘小節，更不能夠拘泥於兒女情長。

而安樂王妃就是安樂王的那個劫，所以他給安樂王治病的時候，故意下了無情散，中了此藥的人，只要飲了他所心悅人的血，那麼就會逐漸將那人在自己腦中給逐漸忘掉，直到最後什麼都消失不見。

而此後就會徹底厭惡此人，他不敢說，也不能說，這是他自己的小心思，於是，他瞞天過海，這藥既是為了救王爺的命，也是為了絕王爺的情愛之路。

“怎麼？還有先生你不敢說的事情？如今你治好了王爺，現如今有誰說你歸涯的不是？”顧清婉出聲諷刺道，她最瞧不得一個男人做事扭扭捏捏，婆婆媽媽的樣子，實在是讓人討厭至極。

“那既然如此，我就如實相告，不過還請王妃知曉事情真相，可不要大動肝火。”

“快說吧。”

歸涯往前走了一步，直走到顧清婉面前，“我還有一事未告訴王妃，那就是……關於王爺的，雖然王爺的傻病被治好了，但……王爺可能會日復一日逐漸忘了王妃……”

歸涯說完這句話，便眼觀鼻鼻觀心，隨後進入老僧入定狀態。

“什麼，會忘了自己？”

顧清婉一時間有些發愣，她沒有想到這個神醫要告訴她的竟然是這件事。

“是。”

歸涯心有不忍，但依舊不得不告訴她。

顧清婉心好似抽痛了一下，但片刻之後，她故作輕鬆地笑著說道，“怎麼？難道歸涯先生是怕我受不了？”

歸涯點點頭，她能夠為了那人死，足見用情至深了。

顧清婉坦然一笑。

“沒錯，我是挺喜歡那個小傻子的，不過也不代表我喜歡不傻了的言懷瑾，這樣也好，橋歸橋，路歸路，本來就是我欠了他的，如今就當我把自己的命賠給了他，也算償還了吧。”

歸涯越來越看不懂眼前這個女人了，說她有情，她現在的樣子卻偏偏顯得無情，但說她無情，她卻偏偏能夠為了一個不愛的人而甘願受死。

“喂，你這是什麼眼光？不要用那種同情的眼光看著我，我可不是你想象中的那麼嬌弱的女子，好了，你話也說完，你現在應該走了吧。”顧清婉隨意揮了揮手，但感覺到胸口一陣疼，她又將舉起來的手給放下了，該死。

歸涯見狀嘴角露出一絲笑意，隨後從懷裡掏出來一個瓷瓶，放在床邊。

“一日三次，外敷。”

說罷，便轉身出門。

顧清婉將這小瓶子給拿到手裡，然後開啟聞了聞，好像還帶著茉莉花的香味呢。

“小姐，小姐。”雪瑩從門外走進來。

“怎麼了？”

“宮裡聽說王爺的傻病好了，賜了好多東西下來呢。”

顧清婉陷入沉思，但隨後又自嘲一聲，想來過了這麼多年，言瀟徹也已經坐上了皇位，應該不至於再繼續對一個不再有威脅的閒散王爺有什麼不利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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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可真的是挺好的。”

“小姐，聽說王爺將這裡面的一大半東西都賞給了小姐你。”

顧清婉點點頭，看來歸涯先生所說忘記，應該還有一陣時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