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被開啟，不太冷的風從門口吹了進來，往外望去，之前的幾個侍衛都散去了。

這個時候，顧清婉能夠出去了，不過她卻沒有自己想象的那麼開心。

那些突如其來的情緒，無處安放。

她最終卸下了偽裝，一直偽裝的堅強，其實從一開始，從重生開始，她就逼著自己一步一步的走，但是她卻好像什麼都沒有改變。

除了，她嫁給了言懷謹，可那又怎麼樣？

終究是前世得不到的，今生也註定得不到。

顧清婉有些悲哀的想到，她以為重生之後自己的心就變得冷了。

卻原來是不知道什麼時候，她就動了心。

偏偏有人連自己動心都不知道，卻以為自己是個無心的人。

那個時候，歸涯問她走不走，她說不走，卻原來不知不覺中，她早就動心了。

“小姐，你這是怎麼了？”雪瑩有些擔憂的看著顧清婉，她從未見過小姐這樣，小姐臉上的神情，讓她覺得心裡發冷。

顧清婉搖搖頭，“今天很熱鬧，我們出去看看吧。”

畢竟，是言懷謹寵妃的生辰呢。

“紅酥手，黃縢酒，滿城春色宮牆柳。東風惡，歡情薄。一懷愁緒，幾年離索。錯、錯、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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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如舊，人空瘦，淚痕紅浥鮫綃透。桃花落，閒池閣。山盟雖在，錦書難託。莫、莫、莫！”

顧清婉聽著這戲劇不覺間竟然落下兩行清淚。

“小姐，你哭了。”

雪瑩手上提著燈籠，在燈籠的映照下，顧清婉的臉上有淚水滑過。

“是嗎？風太大，迷了雙眼。”

待走到戲臺邊上的時候，遠遠的瞧見那兩人正探頭說些什麼。

“王爺，這個戲臺怎麼不唱點喜慶的戲？偏偏在我生辰的時候唱這個？”阮雪撒嬌道。

言懷謹的餘光見到那處那熟悉的繡花鞋，於是對著面前這人溫柔道。

“都聽你的，你想聽什麼？”

兩人郎情妾意，好不美哉。

顧清婉轉身欲走。

“怎麼，來了還不出來？”言懷謹見那人要走，開口挽留，只不過出聲變成了諷刺。

她怎麼來了？阮雪眉頭一皺，面上卻不顯露分毫。

“姐姐你來了也不坐會。”

明明顧清婉才是這個王府的王妃，被阮雪這麼一說，倒像是顧清婉是妾室，而阮雪是正妃一樣。

顧清婉嘴角扯出一絲笑容。臉上端的是正正經經，她從黑暗處走出來。

雪瑩提著燈籠，就算在如此尷尬的境地，顧清婉依舊保持著高不可攀的樣子。

阮雪最討厭的就是顧清婉這副嘴臉，她瞧不慣，見不得顧清婉這幅清高的模樣，看著別人高高在上，而自己就像是跌落在地上的泥。

於是阮雪對著言懷謹說道，“王爺，姐姐是主位，我這位置還是讓姐姐坐吧。”

“你不需要讓她。”言懷謹語氣冰冷。

“既然來了，就坐著看吧。”

顧清婉隨意坐在旁邊的凳子上，雪瑩有些焦急，怎麼小姐與王爺之間彷彿是有些不對勁。

阮雪餘光瞟了顧清婉一眼，眼裡閃過一絲得意，哪怕是公主之女又怎麼樣？哪怕是王爺正妃又怎麼樣？還不是一樣要屈居於自己之下，這個時候，阮雪才感覺到真正的解氣。

她的手被王爺的手緊緊的握住，在旁人看來，似乎是郎情妾意，好不美哉。

顧清婉垂眸，沒有說任何話，爭什麼？

大概從一開始，她愛上的就是那個天真痴傻，卻真心對自己好的人。

愛的是那個在大雪紛飛的日子裡，手捧著夜明珠，笑著對自己說，夠不夠的那個男人。

她告訴自己，不痛真的不痛。

再抬頭，臉上再無半分波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