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菲杏現在很暈，暈到一種從未體驗過的狀態，像是快死了，但是還能正常呼吸，就是沒有正常人該有的各種感覺。

特別是思維能力，她現在暈的完全無法思考，也不知道到底是不是中途出了什麼問題或者是受到什麼影響，總之這個開頭真的是糟糕透了。

蘇菲杏努力動動手腳，搖搖頭想要擺脫這種奇奇怪怪的狀態，但是她發現有點徒勞，於是直接放棄，等著什麼時候這個感覺好點了再思考現在的處境。

當然，她再一次和喬梓澤分開了，甚至可能不是身處同一個時空，汝嫣說過這件事情真的過於冒險，以至於她活了這麼久都不知道到底有沒有人或者妖嘗試過，蘇菲杏現在做的相當於是把她經歷的時空從頭開始扭轉事實，讓一些很糟糕的事情不要發生，即使那樣也不一定能改變歷史，而且很可能還在途中就被反噬的差不多了。

前無古人，後無來者。

他們的存在也會被所有人遺忘，或許會化作一陣清風，或許是深秋的一片銀杏葉。

蘇菲杏痛苦的五官都扭曲在了一起。

她做好了心理準備，告訴自己這次會很艱難，但是還是沒想到會艱難的超出想象。

算了，既然已經來了，就沒辦法再回去了。

但是最大的問題還是喬梓澤在哪？

要是真的身處不同的時空，該不會永遠見不到了吧？

想到這裡，蘇菲杏忽然感覺自己的頭疼加劇了十倍，好像腦袋裡什麼東西炸開了一樣。

就在蘇菲杏以為自己快死了的時候，一隻手忽然撫上她的額頭。

“放輕鬆，深呼吸，不要把注意力集中在你現在的感覺上，分散它，想想其他輕鬆的事情。”

蘇菲杏聽出來是喬梓澤的聲音。

其實根本不用他說要怎麼做，就在聽見喬梓澤聲音的那一瞬間蘇菲杏就忽然放鬆了，痛苦也減輕了很多。

果然，只要喬梓澤在自己身邊，就沒關係了。

蘇菲杏迷迷糊糊地睜開眼睛，看見那副熟悉的面容的時候，第一次快要哭出來。

然而少年的臉色也不怎麼好，很明顯是剛剛走過她剛經歷的時刻，接著就馬不停蹄地來找自己了。

蘇菲杏吐出一口氣。

“阿澤。”

“嗯，我在呢。”

“我怎麼感覺我一點力氣都沒有。”

“正常的，我是人，受到的影響會相對減輕一點，你是妖族，受到的影響會比較大。”

喬梓澤的呼吸還有些沉重，很明顯他也沒有完全緩過來。

“我剛才還差點以為我要死了，要是我死了，你就找不到我了。”

的確，妖族的死亡和人類不一樣，人類會留下屍體，會慢慢腐爛，還會留下骨骸。

但是妖族要是死了，就會化成本體的模樣，有些會幾乎立刻完全消散，連帶著靈魂一起消失的無影無蹤，失去了全部的痕跡。

“不會的，你不會就這麼死掉的，你還沒有和我一起改變這個時空呢。”

“嗯，我也覺得。”

蘇菲杏悶哼一聲，吐了口血。

“杏兒，你沒事吧？”

即使是做好了功課，喬梓澤還是擔心有他不知道的情況發生。

“沒事，可能……現在反而會好一點。”

蘇菲杏努力感受自己內部的能量流動，發現了一個很奇怪的現象。

一般來說妖族化成人形以後也會有人類的血液循環系統，他們所擁有的能量也會形成血液一樣的軌跡在流動，但是此刻，蘇菲杏覺得自己的能量全都在逆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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像是被什麼東西故意搗亂了方向一樣。

蘇菲杏覺得這種事情，喬梓澤應該也不知道，不然的話，應該早就和自己確認了。

算了，現在為止，這種事情對她的影響還不是很大，不知道以後會怎麼樣，但是目前這個情況，只能說走一步看一步了。

“我們的時間被壓縮了，是不是就不得不快一點了。”

“嗯，但是你千萬不要逞強，我們先找個地方休息一下，等緩過來了再上路，現在強行趕進度對你我都沒有任何好處。”

喬梓澤明顯也很是擔心，摸了摸蘇菲杏的脈搏。

“我好像要給你添麻煩了，好煩。”

“別這麼說。”

喬梓澤笑了笑，蘇菲杏很喜歡聽他的氣音，是真的很好聽。

“之前你在盟會裡的時候，太懂事了，我都擔心你要取代我了。”

蘇菲杏強忍著不適擠出微笑。

“得了吧，你還是在炫耀你自己。”

“所以你還是先休息一下，這種狀態太差了，打不過我。”

蘇菲杏垂了垂眼簾，最後還是閉著眼睡著了。

喬梓澤舒了口氣。

雖然人類確實會好一點，但是也好不到哪去，剛才強撐著已經是極限了。

“晚安。”

——

蘇菲杏第二天早上醒來的時候，正好目睹了一場日出。

她從前日日都能目睹日出，但沒有一次是像現在這樣舒服的。

果然還是身為人類的時候最好。

蘇菲杏小心翼翼地給喬梓澤蓋好衣服。

雖然很想說他是真的傻，自己是妖，哪有那麼脆弱，晚上著個涼就生病發燒。

昨天過來的時候實在太虛弱，沒有時間打量周圍的環境，現在才發現是在一個有點像公園的地方。

說起來，她都壓根不知道這是哪裡，也不知道這是什麼時間。

喬梓澤揉揉眼睛，發現蘇菲杏已經醒了。

“昨天本來想把你帶回我家的，但是實在是有心無力。”

蘇菲杏遲疑了一會。

“你家？”

“別忘了，我家那個房子可是存在很久了。”

那也不至於那麼久了吧，要是這樣豈不是，還能遇見喬爺爺?

蘇菲杏想想就有點迷茫。

“不知道現在是什麼年代，但應該影響也不大。”

蘇菲杏微愣。

喬梓澤帶著她一路走過來，還真的走到了這種房子邊。

“看上去裡面好像沒人住來著？”

喬梓澤也有點疑惑。

難道還有他不知道的歷史嗎？

蘇菲杏對周圍都比較警惕，放了很多金絲試探周圍的氣息，但是附近也確實沒啥，可能是因為早期的時候大家相處的都算和平。

喬梓澤拉開了鎖，拉著蘇菲杏進去。

不得不說真的有點破舊。

喬梓澤沒在意這個，走進去翻了翻傢俱櫃子。

“我覺得我們好像也沒穿的太過分，最多……”

蘇菲杏一直在等著他的下文。

“額……我也不確定。”

蘇菲杏:“……”

“那你還隨便進去？”

喬梓澤順手設了個屏障。

“沒事，反正遲早是我的房子。”

蘇菲杏：“……”

喬梓澤搗鼓完了回來思考他們現在第一步要幹什麼。

“這時候肯定要去找當時的我們了。”

蘇菲杏有點不忍心打破他的幻想。

“如果這樣的話，這個時空會有問題的，你忘記了嗎，不能有一模一樣的兩個人存在著同一時間。”

喬梓澤認真思考了一會。

“那就你去找我，我去找你前世，就不會出現兩個人撞了。”

蘇菲杏覺得可行。

“這時候……我可能還是個小朋友吧，不然給他留個劇本嗎。”

“……”

“你能想點靠譜的辦法嗎？”

“有，只要找到……算了，太難找了。”

蘇菲杏測試了一下自己的金絲能走多遠的距離，然後發現行不通，好像自己的能力在這個時候都是被限制的，根本沒辦法大範圍使用。

“有點麻煩，我們本來就是不屬於這裡的人，強行打亂這裡的規則會被反噬，但是什麼也不做也會被反噬。”

“而且我們都不知道羅盤什麼時候會把我們拉回去。”

蘇菲杏抬眸很認真地看了看喬梓澤。

“你剛才的話是認真的嗎？”

喬梓澤莫名其妙。

“當然啊，難不成我們永遠回不去嗎？”

蘇菲杏笑了笑。

“回不去也不至於，但是回去了也沒有意義了，如果我們改變了關鍵的東西，那麼我們存在的未來就不會這麼順理成章地存在，我們本來就是來改變這個的。”

少年陷入沉思。

“不管怎麼說，我覺得先在這裡過一段普通人的生活吧，這些事情很無厘頭。”

蘇菲杏點點頭，接著就變回一片葉子，鑽進喬梓澤的襯衫口袋裡。

“我先睡了，晚安。”

喬梓澤有點迷惑。

“我們不是才剛醒嗎？”

“你可以順便帶著我去街上看看啊，小心一點就行，我要是出去的話，不清楚會不會有道士發現我是妖。”

喬梓澤無奈，但是也只能這樣。

街上沒有他想的那麼熱鬧，反而和他經歷的差距都不大，但是沒有一個熟人的感覺著實不太好，喬梓澤打探了一圈，終於算有了點收穫，他發現當初的那家福利院現在就存在著，但是還是正常的狀態，沒有被那個黑心的院長收購，目前那家福利院應該挺普通。

“我好懷疑我們是不是沒有穿時間，這裡看上去實在是有點過分太平。”

蘇菲杏趁著沒有人的角落偷偷變成人形。

“你不要這麼突然啊，要是被發現了怎麼辦？”

“沒事，我剛剛跟著你走了一圈，這裡都是普通人類。”

“確實有段時間比較安寧，但是我覺得我們運氣不至於這麼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