蘅王殿下聽此言，神色愈加激動，語氣急切道：“請程公明示！”

程公捋了捋美須，胸有成竹的開口道：“王爺可將季督主所犯下的滔天大罪公之於眾，再將季宅上下投進死牢，前斷他名聲，後毀他退路。若季督主當真出逃，可讓聖上發聖令，將其緝拿歸案。屆時，季如楓名聲盡毀，東廠被接管，心腹都折在牢裡，就是想逆轉乾坤，他也無濟於事！”

程公此言一出，蘅王殿下眯了眯眼，並未置疑詞，旁邊一個棕衣幕僚，見此情形，遂出言道：“若事情真如程公說的這般順利便好了，如若不然，季督主畏罪潛逃，隱姓埋名一世，終究是個隱患，不知程公對此可有幾成把握？”

“我既然敢說這個大話，自然是有了十足的把握。”程公說到這裡，轉頭看向蘅王殿下，面帶笑意道：“在下近日聽到了一些傳聞，經人證實，卻是屬實，所以我才如此篤定……”

蘅王殿下神色認真的問道：“不知程公是聽到了何種傳聞？”

見程公一副‘我就是在賣關子’的模樣，一旁的幕僚也起鬨道：“能入程公耳朵的傳聞，又被證實，自然不是小事，程公您就別賣關子了，給我們大家夥兒的開開見識唄。”

一人出言，名為附和，實則譏諷道：“就是就是，咱們蘅王府誰不知道程公您的訊息網最是逛，什麼雜七雜八的訊息，到您耳朵裡都是一樁大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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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公就在眾人似好奇，似譏諷的目光下緩緩開了口：“我前幾日得到了一個訊息，據說在季督主趕赴鳳城的前一日，季督主已經點，點了二百堤騎，並若干暗衛一起，先行出發了，與此隨行的還有季督主府上的那位樊老神醫……”

程公見蘅王殿下微微斂眸，沉思不語，不免又加了一把火：“本就是一個普通的瘟疫，為何季督主要帶上這麼些人手？顯然，季督主對鳳城一行，勢在必得。至於得的是什麼，恐怕只有聖上知曉了！”

說起來也是夠譏諷的，蘅王殿下自詡是忠臣良將，憂心百姓，憂心江山社稷。他被那些狼子野心之人耍的團團轉還不自知，卻幫著那些人殺害真正的忠臣。

蘅王殿下想伸張正義沒有錯，想要造福百姓也沒有錯，錯只錯在他生在了皇家，學到的卻是兄友弟恭，善惡分明，眼中容不得一點沙子。正因為他這顆正義之心，純潔的讓人覺得難以置信，才會讓顧家鑽了空子。

這個世上，最易被人利用的就是胸有國家大義，心有善惡是非的正人君子。在他們眼裡，善就是善，惡就是惡。你若殺人，便是惡……

因為心有牽掛，為了所謂的大義不得不犧牲自己，亦或者是一意孤行，撞死南牆不回頭，臨了，倒是發現自己所堅持的，奉為信仰的在別人眼裡就是個愚不可及的笑話。

他們就是個傻子，有的知曉自己被利用了，卻不得不為了心中顧忌委曲求全。有的就如同蘅王殿下這般，被人利用了也不自知。這兩種人，在向晚晴看來都是可憐又可恨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