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三頁:醒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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韋行端從白日看到黑夜,覺得這女子和嚴管管還是有幾分想象的。比如,她們都不愛吃香菜,說話時都喜歡用手表達自己的意思,無聊的時候都喜歡玩指甲。

屋外的明月很亮,蘭明珠坐在院子裡的涼亭裡看星星。遠處突然傳來急促的腳步聲,韋行端轉身看去,卻愣住了。

一個頂著和他一模一樣的臉的人留著長髮,身穿盔甲的走過來。韋行端注意到,他腰間還配著一把劍。

那人走過來,躲在蘭明珠的身前,好脾氣的哄道:“怎麼又不好好吃飯?聽說你白日找我了?怎麼在這裡,多冷,著涼了怎麼辦。”

蘭明珠瞪他一眼,被他握著的手卻沒有抽開。

“你問了這麼多問題,你到底讓我回答那個?”

“不回答也行,只要你高興,怎麼都行。”那人笑了笑,一把將女子梗抱起來,“我們進屋,別看現在是夏末可也容易著涼。”

蘭明珠眨了眨眼,勾住他的脖子親了一口,將腦袋靠在他的懷裡說:“我可鬱悶了,我想不起來過去的事兒,身邊只有你,你還總在外面不回家。”

“鬱悶……是憂鬱心悶的意思嗎?”

“才不是!”蘭明珠撇了撇嘴,“解釋不清楚,就是我不開心的意思。對了,我是歸塔納的人,為什麼要說大楚的話啊?”

那人低頭在蘭明珠額頭親了一口,笑道:“大楚的商人經常來這裡做生意,你說大楚的話好聽,就一直在說。”

“是嘛?”

“當然。”

“那就是吧。”蘭明珠掐了掐那人的臉,說,韋行端,我特別怕寂寞,你以後多陪陪我好不好啊。

那人說好,以後都陪著你。

韋行端在他們的身後呆住了,他叫韋行端,和他一樣的名字一樣的臉,是個將軍。這樣,嚴管管都說過。

屋子裡的蠟燭怕啦啪啦的爆響,韋行端躲在床邊給蘭明珠洗腳。

蘭明珠紅著臉,有些小掙扎:“你不用這樣,整個歸塔納沒有那個人像你這樣寵夫人,你要是把我寵壞了怎麼辦啊?”

“寵壞就寵壞,最好寵到你離不開我。”

蘭明珠揉著他的臉不滿道:“只要你不做對不起我的事,我就不會離開你啊,你這麼好,我怎麼可能會離開你呢。”

韋行端的手一頓,抬頭問:“怎麼算對不起你?”

“唔,讓我想想。”蘭明珠託著腮眨了眨眼,“就是喜歡上別的人,或者和別的人做不好的事,還有就是,騙我!這個絕對不可以!”

說完,蘭明珠狐疑的眯眼掐住韋行端的臉,“你不會真的有事情騙我吧,不然怎麼這麼緊張?”

“我只是在心裡暗暗提醒自己,可千萬不能做對不起你的事啊。”

“你知道就好!”

韋行端現在門口,看著屋裡溫馨的兩個人抿了抿唇。突然白光一閃,韋行端發現眼前的場景突然換了。

“你滾啊!”女子抽出玉枕砸向床下半跪著的人,生生的砸中了那人的胸口。

韋行端看到那個韋行端一言不發的呆在哪裡,硬生生的承受著女子的怒火。

女子見他如此,更加生氣了,猛地站起身,卻感到一陣暈眩。

韋行端臉色一變,想去扶住她,還沒走到,就被人搶先了。

“明珠——!小心孩子。”另一個韋行端蹭的站起來抱住了她。

“我不叫蘭明珠!”嚴管管推開他,咬牙道:“我是嚴管管!不屬於這裡的嚴管管!有自己記憶的嚴管管!不是你的蘭明珠,我有朋友,有家人!你怎麼這麼殘忍,竟然讓我將這些都忘了!”

“對不起……”

嚴管管閉眼,眼角溢位一滴淚:“你為什麼要這麼做!為什麼要騙我!你送我那麼美麗的花,原來是帶毒的!”

那個韋行端聽著她說,臉色越來越蒼白。

韋行端目光落在嚴管管的肚子上,久久挪不開眼,目光複雜。她,懷孕了嗎?可是嚴管管告訴他時從來沒有提到過有一個孩子。

那個孩子,去哪兒了?

“我要回去!”嚴管管偏頭。

“回哪裡?大楚?”韋行端眸子裡皆是痛楚。

“回我的家長,宮逍遙可以送我回去。”

韋行端抬手想碰一碰眼前人,卻終究是放棄了,轉身出了門。

韋行端離去後的嚴管管不再那麼強硬,反而跪在地上失聲痛哭。

看的心疼的韋行端想上前去哄哄她,卻怎麼都無法讓她看到自己,只好默默守在她的身邊。

白光又是一閃,韋行端深深的看了一旁哭的不能自己的嚴管管,嘆了口氣,閉上了眼睛。

再次睜眼時,韋行端到了將軍府的大堂上,嚴管管肚子已經微微起伏,她如今正坐在椅子上出神,不自覺抖動的手臂暴露了她的緊張。

“有將軍的訊息了嗎?”嚴管管斂眸。

一旁的丫鬟搖了搖頭,說還沒有,夫人稍安勿躁。

丫鬟的話音剛落,就衝進一人,嚴管管定睛一看,發現這人是韋行端手下十分器重的副將。

小副將不過十七八歲,白皙的臉上稍顯稚嫩。他看到嚴管管後直接跪了下來,抱拳道:“夫人節哀。”

嚴管管手一抖,茶杯從手上滑落,滾燙的茶水濺出來打紅了她的手。

“什麼意思?”嚴管管嘴唇發抖。

“將軍……去了!”

“胡說什麼!”嚴管管有些生氣,站起來指著小副將的鼻子罵道:“你安的什麼心,竟然如此咒他!他不過隨國師出去一趟,怎麼會出事!你讓他過來,我倒要問問他,怎麼治理的屬下!”

小副將低著頭抱拳,一言不發。若是仔細看,可以看出他抖動的肩膀。他哭了。

“哭什麼哭!”嚴管管拿起一個茶杯砸到地上,“裝的和真的一樣。”

“夫人!”小副將帶著鼻音吼出了聲:“將軍的遺體,正在往回運!夫人節哀!”

嚴管管一下子呆住了,好像被抽盡了全身力氣般的跌坐在椅子上。

“怎麼死的?”嚴管管開口。

“為了救國師大人,被蕭應北一劍刺中胸口。”

嚴管管突然笑了,隨後暈了過去。

韋行端心一緊,眼睜睜的看著下人手忙腳亂的去請大夫,將她送回臥室。

“啊~出血了!血……!”突然,一個小婢女失聲驚叫。

韋行端眸子一縮,猛地看向嚴管管的身下。果然,哪裡已經流了一大灘的血,很是刺眼。

大夫說,還是沒保住,是因為夫人長期心情壓抑,情緒激動。

韋行端看著醒來後毫無人氣的嚴管管突然覺得那個古代的韋行端真混蛋!他就為了成全他的忠棄管管而不顧!

嚴管管雙目失神的跪坐在床上,突然開始發笑,笑著笑著,眼淚就毫無徵兆的流了下來。

“都沒了,什麼都沒了。我連他就給我的最後一點兒東西都沒保住!他肯定是生我的氣了,都是我,都是我害死的他。”

“夫人節哀,這是將軍自己的選擇。”管家在一旁勸慰。

“不是的。”嚴管管搖頭,“不是的。是我,如果我沒有和他生氣,如果我在他走之前讓他活著回來,告訴他我在等他。那他肯定捨不得丟下我,肯定捨不得。”嚴管管的淚幾乎打溼了被子。

“夫人,將軍定然不一樣看到你這樣。”

嚴管管閉眼,突然說:“我想看看他。”

去靈堂前,嚴管管忍者淚意往自己的小腹裡塞了一個小枕頭。

管家在一旁看的痛心:“夫人,您沒必要這樣。”

嚴管管吸了吸鼻子,往自己臉上化了個淡妝,說:“說不定,他的魂魄就在哪裡呢。我不想讓他不開心,我想……我想讓他開開心心的走。”

管家嘆了口氣沒說什麼。

韋行端隨嚴管管來到靈堂,因為有宮逍遙的下令,這裡不過短短一個時辰就已經佈置好了。

他看到嚴管管收起表情,空洞的看著靈堂裡的棺材,許久沒有說話,也沒有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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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有人通報,說是國師大人來了。嚴管管臉上有些冷,淡淡的點了點頭,出門去迎接那個人。

韋行端想跟過去,腳步卻一頓,因為他看到了一個人。

韋行端這次沒有像之前哪裡離開的那麼快,他陪了嚴管管整整七天,七天一過,他目送宮逍遙將她送離,之後便化作一道白光,醒了過來。

韋行端睜開眼時看到的是一片白,這裡充滿消毒水的氣味,讓他很不舒服。稍稍動了動僵硬的手,韋行端感受到自己身側趴著一個人。

嚴管管因為韋行端的動作被驚醒了,猛然起身,和一雙眼睛對視上,頓時愣住了,進而眼眶就紅了一圈。

“別哭。”韋行端說了兩個字,發現自己聲音沙啞的不行。

嚴管管驚慌的站起來,給他倒了杯水:“你先別說話。”

韋行端嘴唇動了動,將想說的話吞下去,靜靜的看著眼前的人。

可能是因為照顧他的原因,嚴管管頭髮有些亂,應該是沒有來得及梳理,又瘦了好多,之前有些肉肉的臉上下巴尖了起來,韋行端一摸,覺得有些硌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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