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下了一夜的大雪，村子裡的小路被雪覆蓋，遮住了昨天留下的痕跡。

韋行端咒罵一聲，死死的盯著平整的雪路半天不挪眼。

一旁經驗豐富的老警察樂呵道：“別看了，剛下過大雪，他們又不會送上門來留下痕跡呢。諾，怪冷的，吃粥和包子。”

“既然他們不會來，我們為什麼還在這裡？”韋行端疑惑。

老警察坐在石頭上啃著包子，含糊道：“他們可能不來，又不是一定。我們不能心存僥倖啊。”

老警察：“我在這片呆了十多年，見過的盜墓的，倒賣文物的多了去了，可這幾個狡猾的很，抓了三個月都沒抓到，只好找老王要人了。辛苦你了。”老王就是王成績，是他的老戰友，可比他有出息，都已經是局長了。

“客氣了。這本來就是我們的職責。”

意料之中的沒有蹲到人，暮色四合之際，換班的人來了，韋行端收拾了收拾，拿著白天借來的資料回了家。

韋行端以為嚴管管是個嬌生慣養的大小姐，也已經準備好以後的家務由自己做的準備了，卻沒想到回家時屋子已經被收拾好，桌子上是熱騰騰的飯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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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韋行端驚訝的目光，嚴管管不滿，用筷子敲了敲桌子道：“你什麼眼神？我也是很厲害的好不好！”

韋行端連忙求饒，表示自己有眼無珠，原來嚴大小姐這麼厲害。其實想想也是，她自己一個人在人生地不熟的大楚呆了兩年，還成為了第一酒樓的掌櫃，怎麼可能是個嬌滴滴的小公主。

吃完飯後韋行端自覺刷了碗，從出發出來發現嚴管管在寫小說，便也沒有打擾她。兩個人坐在一起，一個在工作，一個在看資料，歲月靜好。

資料翻到最後一頁，韋行端對這裡的文化和風俗有了大致瞭解。見嚴管管還在工作，就拿出手機搜了她寫的小說。

《論祖父悖論對談戀愛的影響》這本書已經更新到了三十多章，韋行端大致掃了一眼評論，發現好的壞的都有，很多人都說這個名字一看就不想看。

無視下面不和，諧的聲音，韋行端點開了章節。說實話，昨天晚上聽到嚴管管的故事，他第一反應就是她在誆他。這怎麼可能，這也太玄幻了。可是仔細想想，他又不得不信，這些都是有跡可循的。從她見到他的第一眼就熱烈的追求，到她初次來到這個村莊的失聲痛哭，出處都在昭示著她說的是真的。

“愣什麼神呢？”嚴管管不知什麼時候已經關了電腦走過來。

韋行端條件反射似的關掉手機搖了搖頭：“沒什麼，你寫完了？”

嚴管管狐疑的看了他的手機一眼，伸出手臂勾住韋行端的脖子在他臉上親了一口說：“都十點多了，洗漱一下趕緊睡吧，明天還有事要做呢。”

韋行端點了點頭，恍惚的看了身後的兩個屋子一眼，躊躇道：“要不今晚，我睡偏屋吧。”

摟著他的嚴管管一僵，十分冷靜的鬆開手，問：“為什麼？”

“我們還沒結婚……”

嚴管管消了笑容：“你之前不是這麼想的。”

韋行端嘆了口氣，摩挲著嚴管管道：“你別這麼生氣，等這個任務完成，我們就訂婚。”

嚴管管盯了他許久，輕嗯一聲，依舊不饒：“你必須和我睡一個房間，天氣這麼冷，我怕冷。”

“好。”

韋行端最終還是妥協了。

是夜，月光透過窗你照在床上的兩個人身上。

“我回來哪天的月光也是這樣的，很亮，普照大地。我穿著孝服，宮逍遙幾乎沒怎麼和我說話就將我送回來了。我和慕慕都沒有好好道別。”嚴管管抱著韋行端，悶悶的說。

韋行端拍著嚴管管的手一頓，問：“為什麼他可以將你送回來？”

“不知道。”嚴管管說：“那個世界有很多秘密，我都沒有看透。我的朋友留在了哪裡過的很幸福，這是我最大的安慰。同時，我很慶幸在哪裡碰到了你。”

認真聽著嚴管管說話的人苦笑：“你真的覺得，我是那個人？”

“什麼意思？”

“我是說……”韋行端抿唇：“我沒有他的記憶，真的可以算是他嗎？或許，我們不過是兩個長的一模一樣，名字也一樣的人。從你的敘述中，我覺得他和我一點都不像。”

嚴管管臉色冷了下來，她坐直身子，用一種近乎強硬的語氣說：“你就是他。你們一模一樣，名字一樣。你手上的胎記是他曾經受傷的地方，你們性格一樣，你對歸塔納有一種莫名其妙的感情。你就是他，他就是你。”

嚴管管話落，氣氛頓時有些僵硬。屋子裡很安靜，靜到可以聽清楚兩人的心跳。

韋行端久久都沒有說話，他的臉隱在黑暗中，看不清情緒。

“對不起。”嚴管管開口：“我不是那個意思，我只是……只是太害怕失去了。”

“是害怕失去我，還是害怕失去那個韋行端？害怕，再也找不到和他如此相像的人了？”

嚴管管猛地抬頭：“我不是！我喜歡的是你。你們是一個人，我……”

“睡吧。”韋行端閉眼，“我累了。”

“韋行端……”

被叫的人沒有理她，也不知是不是已經睡著了。

嚴管管不知道自己是什麼時候睡著的，她只記得自己昨夜失眠了。今天早上一醒，她往左邊一摸，摸到了一片冰涼。她以為自己起晚了，可睜開眼一看，發現天才剛剛亮，嚴管管更傷心了。

頹廢的將筆記本開啟，嚴管管在想要不要在小說裡寫上自己曾經喜歡過蕭應南這件事。她覺得如果她寫進去讓韋行端看見，那可能不是什麼好主意。

略微糾結了一下，嚴管管還是決定將事情一五一十的寫下來。韋行端如果生氣了，那自己就好好哄他一下好了，雖然目前的情況來看，自己根本不會哄人，只會越哄越糟。

將自己的挫敗感壓下來，嚴管管又鬱悶了。現在的韋行端和過去的韋行端又什麼不一樣的啊啊啊！他為什麼這麼介意啊。

自認為自己不是一個白痴的人決定去問問。

【當紅辣子雞丁】：問個問題，剛剛看了一本小說。女主穿越回來遇到了古代男主的現代的一世。為什麼男主會糾結女主喜歡的到底是誰的問題呢？不都是一個人嗎？

【上古甜甜圈】：可能男主有病吧。

【當紅辣子雞丁】：……

【蝦仁小餛飩】：你們懂什麼，這是作者為了突出感情線專門加的矛盾，有利於增進男女主感情的！

嚴管管別的都沒看到，就看到增進感情四個大字。

【當紅辣子雞丁】：真的？

【蝦仁小餛飩】：當然，這是定律。一般這個矛盾出現，男女主的感情一定會得到一個大轉折。這都是網絡小說的定律，我看的透透的。

嚴管管摸了摸下巴，默默思考自己什麼時候可以迎來和韋行端的大轉折。

【蝦仁小餛飩】：不過吧……也有可能男主過不去這個坎，兩個人就開始虐了。具體情況具體分析嘛，你看的那本小說呀？我去看看。

嚴管管翻了個白眼，回了一個呵呵的表情後就沒有在理她們。說了半天和沒說有什麼區別！

看了看外面的天氣，嚴管管覺得天氣挺好。既然韋行端生氣，那看在這麼好的天氣的份上，等他回來給他道個歉吧。

沒錯，嚴管管就是那種做任何事都能找到奇葩理由的人。

*

今天天氣好，太陽一出，村子裡的積雪都開始化開。通往深山的小路變得泥濘不堪，過路人一多，基本不會留下什麼痕跡。

老警察悶頭抽了口煙，看著近在咫尺深山道：“不出意外的話，今晚怎麼也會來幾個人探探路。這雪還沒化完的時候，是最佳的時機。血將化未化，給他們提供了隱形的地方，而且土地都沒有被凍住，最容易進墓。”

韋行端疑惑：“既然我們知道，那他們也知道，他們會現在來？”

老警察悶笑一聲，將煙掐滅：“他們呀，膽子大著哩。我們在這裡能抓住的，不過是一群盜墓者。可是他們的身後，還有很大的販賣文物的集團。他們依附在社會上所謂的大公司裡，就像骯髒世界裡的蛆蟲。”

韋行端心越發的沉。

老警察看了他一眼，笑問：“和自己媳婦兒吵架了！”

“嗯。”

“年輕人，沒事別老吵架。這感情啊，就是在這一點一點的爭吵中給磨沒了。更何況，幹我們這一行，沒準哪天你上午吵了架，下午就……”老警察沒有說下去，還呸呸呸了三聲。

“這世界上啊，緝毒警察危險，我們抓走私的，販賣文物的也差不多，都是一群為了財的亡命之徒。”老警察拍了拍他的肩：“中午回去的時候好好聊聊，這一幫子人可不是那麼好對付，起碼心裡別壓著事兒讓你分心。到時候不賭氣，有個念想，就更安全一份。等這個案子完了，我估計老王就要把你調回去了。他可不止一次的和我說他有多器重你。好好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