寶馬車停在研究所的門口,韋行端將車窗搖下吐了一口煙。
從車裡的儲物箱裡拿出一排酸奶塞到了嚴管管手裡,韋行端煩躁的開動了汽車。
“你……你給我這個幹……幹嘛?”嚴管管聲音還帶著哭腔。
“你們女生,不是都愛吃零食?我這就沒有零食,酸奶還是我侄女落車上的。”韋行端偏頭看了她一眼,說:“哭夠了就得了啊,有什麼好哭的。真弄不懂你們,看個文物都能哭出來。對,你不是寫小說的嘛,估計又腦補了什麼吧。”
嚴管管瞪了他一眼,也不想哭了,粗暴的破開酸奶的口子喝了兩口。
“說真的。”韋行端收回目光,看著前面的路說:“每次我到這個地方,都有一種奇特的感覺,估計你也是。”
嚴管管吞了一口酸奶,沉默了一會兒道:“你之前問我信不信前世今生,我……”
“我開玩笑的。”韋行端打斷她:“你不用太認真。”
“可是我信。”嚴管管側身看他:“我想我們上輩子肯定認識。我是大楚的酒樓老闆,你是歸塔納的常勝將軍,我們肯定相愛過。”
韋行端一愣,隨後搖了搖頭:“挺會活學活用啊,不過你這種搭訕方式不好用了。”
車窗開的最大,風掠過嚴管管的耳畔,帶起嗖嗖的聲響。這樣的聲響緩解了嚴管管的緊張,就連失落都沒有那麼明顯了。其實這樣的結果是早就料到的,嚴管管也沒覺得很傷心,但卻有點生氣,因為韋行端的態度生氣。
見嚴管管不說話,韋行端開口:“你也知道,我們幹警察這一行,還是小民警這一行,工資不高,工作也有點危險,平時也顧不了家,和我們這種人在一起挺苦的。我們的人生很有意義,發光發熱,將光明帶給群眾。但是你要知道,我們的力氣不多,沒時間照亮自己。”
嚴管管安靜的聽著,韋行端也願意說下去。有些事,憋的太久了,不吐不快,如今有這麼一個機會,就想將自己全都吐出來。
“我家挺有錢的,可是我從小想當警察,還是大名鼎鼎的刑警。抓壞人,鬥囚犯,刺激又精彩,當一個英雄。”韋行端將車停在路邊,拿起旁邊的礦泉水瓶給自己灌了兩口:“開車說話不安全,先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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將礦泉水瓶放下,韋行端深吸了一口氣,略微思付了一下繼續道:“我爸是商人,我媽也是商人。兩個人算是家族聯姻,各自有各自的生意,誰也沒有怎麼管過我。我小時候喜歡看破案劇和特種兵的劇,可是我爸說這些沒用。”
“高考報志願時,我偷偷將最好的理工大學改成了B市公安大學。我爸知道後斷了我經濟來源,我大學過的挺苦的。說這些也沒有。”
“我畢業後成了刑警,拿槍的那種。”韋行端咧嘴一笑:“槍一上手,覺得什麼都有了。”
“我以為我可以幹到退休。”韋行端抹了一把臉,“後來有次出任務,我負傷了,挺嚴重的,大概就是出不了任務的那種嚴重,兄弟還死了好幾個。後來,我就不幹刑警了,自己申請調到了這裡,當了個小民警。”
韋行端摩挲著方向盤:“也沒什麼大事,就是想找人說說話。這裡挺好的,危險性係數不高,也算是完成了人生夢想。“
嚴管管聽的揪心,事情在韋行埠中一筆帶過,落下個“不是大事”的評語,輕描淡寫的好似人生裡稀鬆平常的小事。可嚴管管知道,這一定不是什麼小事兒,韋行端越是輕描淡寫,就說明他越是在意。
大腦不經思考的一把抱住韋行端,嚴管管悶悶道:“傷到哪裡了?”
“什麼?”韋行端身子一僵,幾乎不敢亂動。
“我說。”嚴管管更加用力的抱著韋行端,“傷到哪裡了?疼不疼?”
韋行端抿了抿唇,輕聲道:“不疼了。”沒有說自己傷到哪裡。
嚴管管將頭埋在他的肩膀處不說話,過了一會兒,韋行端突然感覺到肩膀處有微微涼意。
“你怎麼又哭了。”韋行端無奈,女人都這麼愛哭嗎?
從韋行端肩膀上抬起頭,嚴管管狠狠的瞪了他一眼,坐直了身體不說話。
韋行端失笑,發動車子往市裡走。他真的很好奇,他們兩個昨天才剛剛認識,就這麼數十個小時,他們怎麼做到這麼熟悉的?還有嚴管管這莫名其妙的感情都是從哪裡來的?他真的搞不懂了。
嚴管管處理完B市的事就回了C市,她走的時候韋行端正在處理一個偷竊小案,就沒有去送。說實話,知道嚴管管要走的時候韋行端松了一口氣,終於不用再應付追在他身後的女人了。可是在鬆氣的同時韋行端又有點失落,只不過這一點小小的失落很快就被別的事所替代了。
林陽啃著麵包走過來在韋行端的桌子上上下看了好幾圈,韋行端拽著他的領子眯眼。
韋行端:“林兒子!找什麼呢,嗯?”
林陽訕訕:“這不是加班時間有點長,肚子開始抗議了。小的略微思付,發現頭兒您這兒可能有零食……咳咳,頭兒,你的零食呢?”
韋行端冷哼一聲:“我這沒零食。”
“哈~我這不是以為嚴小姐會不間斷的往這兒送呢。”
自從嚴小姐知道他們局子裡一堆大胃王總是餓之後,就每天往頭兒這送零食,可以說是一人之力養活了一個局子的人。其實以他們頭的性格,送啥都不會收的更別說零食。可嚴小姐專門找的代送,放下零食就跑,怎麼叫都不聽。
韋行端叼著支棒棒糖不耐煩的轟他:“趕緊滾,你家嚴小姐回B市了,以後沒人管你零食了。”
林陽瞪大眼睛撓了撓頭,有些可惜。他們頭兒這麼多好的老樹不開一朵花兒,好不容易來這麼一朵,還就這麼沒了。唉。
“頭兒。”一個高高瘦瘦的民警拿著資料過來:“門外有人找,好像是快遞。”
韋行端挑了挑眉,說自己沒有買東西啊。
“不知道。”同事搖了搖頭,擠了擠眼:“看盒子特別高大上。”
韋行端一臉狐疑得出了門。
林陽蒼蠅搓手躍躍欲試的想看自己頭兒拿來了什麼,誰知迎面對上了韋行端的一張臭臉。
“呀,好漂亮的花兒。”一旁的女同事被吸引了過來。
韋行端的臉頓時更黑了幾分。
略微胖的新入職的小女生走過來一臉驚豔:“這個我知道我知道!這是從保加利亞弄來的玫瑰,一支要七八十呢!”
林陽一聽,撲過來抱住韋行端開始數。
“竟然有二十七朵!頭兒今年正好二十七歲吧!”
“頭兒這是有情況?”
“誰送的?上面有卡片!”
林陽耳朵一動,伸手想去拿那個紙片,還沒碰到,就被韋行端拍了下去。
“一個個閒的,都給我幹活去。”
眾人頓時做鳥獸散。
韋行端看著懷裡的一大束玫瑰抿了抿唇,看了眼桌子邊的垃圾桶,想了想還是將花放在了自己的桌子上。
一旁的林陽小聲逼逼:“霸道富婆愛上我之酷警再愛我一次。”
韋行端掃了他一眼,林陽頓時用手在自己嘴上橫著比劃了一下,表示自己閉嘴。
自哪天以後,韋行端再也沒收到過玫瑰花。嗯,確實沒有,不過每天都能收到一隻不同的花,不同顏色,不同種類。從勿忘我到滿天星,從虞美人到波斯菊,嚴管管給韋行端送了個便。
原因嘛,那就是收到玫瑰的當天晚上,韋行端就給她發了條微信。一共七個字:太多浪費,不喜歡。
嚴管管無奈,還能怎麼辦呢,自己選的老公,跪著也要寵下去。從此,每天韋行端收到一株花的場景,成了B市西城區公安局靚麗的一道風景線。
嚴管管最近很忙,一是忙著回家盡孝,二是忙著擼新文的大綱。新文已經確定下來了,就寫平行空間,以李司慕為原型寫一部奇幻穿越小說,名字已經取好了,叫做《論祖父悖論對談戀愛的影響》。
上古和小餛飩對這個書名表達了一百萬個不滿意,還是沒有勸下嚴管管,書名就這麼敲定了。
嚴管管說,她沒準備寫的多爆紅,她只是想寫一個故事,寫一個晚年後,看起來依舊感慨的故事。
嚴重肅端著一杯牛奶走過來遞給嚴管管:“寫這個太累了,還掙不了多少錢。你就算不幹,哥哥也能養你。”
嚴管管笑了笑,指尖在鍵盤上敲打個不停。
放在桌子上的手機突然亮了一下,嚴重肅順手拿起來看。
“密碼是我的生日。”嚴管管眼睛死死盯著螢幕說道。
嚴重肅點了點頭,看著嚴管管的手機螢幕挑了挑眉。
“誰啊?”嚴管管問。
“新聞。”嚴重肅退出微信,問:“我看看你相簿?”
“嗯。”嚴管管現在滿心撲在螢幕上,沒注意嚴重肅說什麼。
嚴重肅眯眼,手指在嚴管管螢幕上點來點去,笑的奸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