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八十章,祝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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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根本沒有自己想象中的決絕狠心和堅強。

空氣安靜了一會兒,許意外察覺到了不對勁,語氣從散漫欠扁拉回正常:“你沒事吧?我聽酒店經理說,你除了那天就沒在去過了。你現在在家?怎麼樣了?是不是你父母……”

“沒有。你想多了。”孟秀很久才找回自己的聲音,假裝很輕鬆的說:“你個大男孩,操心這幹嘛。對了,那天你送我回家,別上留的一隻小猴子玩偶,你帶走了嗎?”

許意外有點懵:“什麼小猴子?”

聽他反應孟秀就知道,這個大豬蹄子直接把那個小猴子給忽略了。人家根本沒把這放在眼裡。心裡的失望轉瞬即逝。她現在挺好的了,還能打通許意外的電話。

孟秀無所謂的說:“沒什麼。你現在在幹嘛,玩遊戲還是看賽車視?”

許意外隔著手機敲了下鍵盤:“答對啦,我在電腦上玩賽車遊戲呢。你呢,在幹嘛?”

孟秀手裡多了個化妝鏡,小小的鏡子裡裝的她是滿臉淚痕。她在哭,但是她才不說。

她說:“我沒,打電話只是跟你說一聲,你那個卡我明天會找人給你送去,我用不用了。”

許意外“奧”了一聲:“沒事,你就留著唄,我有那沒那都一樣。那個房間能指紋解鎖。”

“我會還你的。”孟秀執意說。

“別啊。”電腦長期沒碰黑屏了,許意外晃了晃滑鼠,畫面重現。他拿穩手機:“不是我跟你吹。我那張卡,只要在恩天,怎麼用都好使。住酒店永遠不會空房,永遠的貴賓待遇。還有別的,什麼ktv啦,什麼飯店啦,就算你拿著這張卡,去恩天買房子都給你打折。這麼多用途,你確定你還嫌棄?”

孟秀想了想那個金黃色的卡片,有些驚奇:“那麼好用?那我不還了。”

那邊穿了幾聲低笑聲:“這才對嘛。”

“話說……”孟秀問:“這張卡那麼好用,你不怕我拿他幹壞事?”

許意外有些輕蔑一笑:“你能幹什麼壞事兒,你幹的事能有我壞?只要你不拿著這張卡帶著小男孩去開房,我是不會登出的。”

孟秀噗嗤一笑:“帶著男人去開房,什麼鬼……”

“大家馬上都是成年人了,都懂嘛。”許意外又開始了那紈絝散漫模樣,閒閒說:“我不想當那個好人,太綠了。”

孟秀這次是真笑了,差點笑出豬叫。可是笑過之後,心底隨之而來的是無法填充的。

許意外一點都不介意她交男朋友之類的,他是一點意思對她都沒有。

想到這個,孟秀臉刷的拉下來,聲音都淡了幾分:“行了,不早了,快睡吧,我也睡了,晚安。”

被掛電話的許意外在電腦上用滑鼠又點了再來一局,心裡想的是……

終於碰到一個比他還囂張的人了,每回打電話都是她先掛!

已經晚上十二了,比許意外還要囂張的孟秀卻在床上翻來覆去就是睡不著。這是在a城的最後一晚了,聽媽媽說,這個房子是他們的根,永遠不會賣的活著出租,就算空著也空著,但是這並不能鋪平孟秀的急躁。

最後,孟秀選了一個舒服點的姿勢,就是側躺上充著電玩手機。她先隨意的翻了翻朋友圈,沒什麼意思,忽然想到什麼,逛了逛校園的貼吧。

熱門貼加粗加的那幾個貼仍然是關於文雅裸.照的,孟秀點開了一個看評論,發現這一切風向已經不知不覺的變了。

熱門幾個評論是這樣的。

不愛吃草的兔子:扒你也是活該!蒼蠅不叮無縫蛋,照片裡的那女的肯定不是啥好東西!

拉卡拉:據我所知,人家孟秀可是攀上了立中一哥,全區大.佬許意外,稀罕你的銘哥哥?

明天:許爺爺能看上她算我輸!

帶面具的小丑:不要吵了,二樓已實錘,本人親眼見到,許爺現身某夜市街口,揹著的人是孟秀……

摸魚哦哦:等等!這貼不是校園暴力嗎?怎麼還組cp了!啊啊啊啊,男主還是我許爺爺啊啊啊!

眉眼:這不可能……爺爺不會綠我的……

孟秀是個要離開這個城市的人,早就不關注校園貼吧這種事了,平時不看不知道,一看嚇一跳,這蝴蝶效應也太猛了吧?緊緊是和許意外扯上一點關係,整件事就能扭轉乾坤?

孟秀趕緊又點了幾個熱門貼看。評論從原本的可憐文雅討伐孟秀,變成了文雅不是什麼好東西這是活該,孟秀和某位有關係。然後熱情還有一群失戀的女生。

孟秀呆了,因為往下翻去,關於文雅照片的帖子越來越少,更多的是質疑孟秀和許意外的關係。不知道誰暴露出了她的貼吧id,她私信裡受到了許許多的瘋狂艾特。

孟秀有點,又跑去許意外的個人主頁去看。許意外的主頁非常乾淨,可能是剛開學老師強制性註冊的,沒有經常玩,偶爾曬曬自己賽車的風姿。

他挺喜歡賽車的,孟秀想。她盯著許意外唯一一個在塞到城池的一個照片,呆了呆,反應過來有些臉熱。她怎麼和那些小女生一個樣子了?

嘴裡是鄙夷自己的,可是手確實誠實的。她忍不住的去翻這個照片下的評論,我的乖乖!

這張沒有任何配字沒有任何表情沒有感情的冷漠帖子,竟然有兩千多天評論,底下女生男生都有,都快把許意外給吹爆了!

這就有點誇張了,孟秀手一抖就點了退出,然後蹙眉開始思索。

現在呢,大家已經分了好幾隊,有可憐文雅的,有大罵她的,有因為許意外的緋聞失戀鬧自殺的……很多很多,可是這些已經和她沒關係了。

文雅也只敢在學校叨叨這事,萬萬不敢打官司的,因為她一樣證據都沒有,她的目標很明確,死也要拉個墊背的。孟秀也被她禍害的被停課了,她確確實實目得也做到了一點。

孟秀煩躁的解除安裝貼吧關上手機,腦海略過很多事,不知不覺蹙著眉睡了過去。

時間過得飛快,一閉眼在睜開,就到了要走的日子。

早上八九點,孟秀被媽媽叫醒吃飯。昨天那場送別宴會不知道持續了多久,孟秀低頭喝粥的時候還能聞到酒的味道。

孟媽給孟秀夾了個菜,順便說道:“退學手續已經給你辦好了,學校的東西你拿不拿都行,新學校會給你發新課本。今天中午十二點的飛機,你還有什麼要帶走的嗎?不好拿的可以收拾出來裝袋子裡選擇郵寄。”

孟秀乖巧的把那口菜吃掉,心不在焉的搖搖頭:“就拿幾件衣服就好了,缺什麼但時候再買就是了。”

孟麗萍沒意見,孟爸吃飯很快,吃完就出門辦事去了,家裡只有母女兩人。孟媽又像孟秀確定一遍:“你昨天帶來的娃娃呢?是朋友送給你的禮物嗎?都扔在這不就可惜了,要不要帶幾個回去。”

孟秀想了想,咬著筷子說:“我不想帶。”然後,她眼前一亮:“可是都放在這也聽可惜的。我一會挑幾個好看的,送給我朋友好了。”

“嗯。那你得早去早回,別耽誤了時間。”

~

吃過早飯,孟秀就回房間收拾了一大袋子娃娃出門了,她還去了趟超市買了許多的糖果。她想起來哪個夥喜歡這些了。

孟秀經過那個裝飾漂亮的精品店,從這裡繞了過去,穿著一身乾淨的衣服提著大包小包的進了和她形象格格不入的“平民窟。”

敲了敲只來過一次的門,門開後,她對著睡眼惺忪的高挑少年抿唇淺笑。

少年有些錯愕,原本迷濛的眼睛微微睜大。他長的不算太好看,至少比許意外差了一截。可是他擁有一雙比星辰還要漂亮的眼睛,閃閃的特別璀璨,一雙琉璃眼珠彷彿會發光,在陽光的照耀下折射出稀碎的光,有神而明亮。

他看著女孩手上領著的那麼多東西,習慣性的傲嬌:“你來幹嘛,還帶那麼多東西,我還沒死呢。”

孟秀翻了個白眼,直接說著門開啟的縫隙鑽進屋子去,把東西放好,才回頭回答少年的話:“能不能換句臺詞,別整得那麼不歡迎我,如果不出意外,這可是我最後一次踏足這裡了。”

少女抿了抿嘴巴,似乎也想了下自己這樣照顧客人屬實不太好,無視他換了個說法:“為什麼是最後一次,你要死了?得了什麼絕望?還有救麼?”

孟秀無語。

少年原本還想繃著臉傲嬌一下,看著孟秀吃癟的樣子沒忍住噗嗤一笑,然後在孟秀無奈的注視下,勉強說:“那怎麼回事兒。”

孟秀收回要殺人的視線:“我要搬走了。”

少年有些意外:“那麼突然。”

孟秀點點頭:“嗯,來跟你道個別。”

少年說:“搞得好像我倆很熟一樣。”

孟秀:“……”

死亡凝視。

少年久違的求生欲終於上線,他為自己爭取下生機:“你幫過我一次,我也還過你人情,算是朋友了。”

孟秀:“……呵呵。”

不知說啥了,少年悶頭坐下,然後拆袋子,看到那麼多各色各樣的小娃娃和糖果眼睛亮了一度,可是他沒太表現出來,只是嘴角上揚了那麼兩三分。

孟秀看著心中也歡喜,說:“時間不早了我先回去了,咱們以後見面就靠緣分了。”

少年拆糖果的動作一頓,終於意識到這場離別可能就是永久。他出不去這個小城市的,而孟秀是不會再來這個小城市的。

“祝你一路順風。”

少年的聲音低不可聞。

可是孟秀敏銳的捕捉到了這幾個音節,她起了玩心,壞笑道:“你說什麼?風大大我有點聽不見。”

少年惱怒的瞪她:“你好壞哦!你以前可不會這樣子的!”

這句話猝不及防的擊中了孟秀心底最柔的一部分。她不禁喃喃自語:“是嗎?”

她以前,不這樣嗎?

是了,剛重生歸來,她滿腹的都是算計和報仇,不相關的事絕不多接觸多發言。那是什麼時候,她的情緒又變得豐富了呢?

腦海裡閃過一道站姿永遠沒個正行說話痞裡痞氣的身影,她若有若無笑了下:“這樣不好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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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年看著她,說:“好。”

孟秀沒了玩樂的心思,對著少年笑了下:“那我:-D走了,希望以後還會見面。”

孟秀快走到門口,只聽扯糖果紙的的少年微微拔高的聲音:“我叫朝陽,朝思暮想的朝,太陽的陽。”

孟秀轉頭:“為什麼忽然想告訴我你的名字?”

朝陽的眼睛半眯起來,像是最珍貴的寶石,閃發著純粹的光:“你不是說希望以後會再見嗎?一定會的!我告訴你我的名字,怕到時我站在你面前,你認不出我。”

孟秀笑了,笑容甜而軟:“我知道了。我叫孟秀,孟母三遷的孟,一枝獨秀的秀。”

朝陽對她揮揮手。

十七歲的少女,輕盈的身姿就消失在了金燦燦的朝暉中,隱沒在了雲照四海的晨光裡。微風穿過門吹在人的臉上,帶來一陣甜膩膩的糖果香。

上輩子的孟秀永遠不知道,她也曾是哪個男孩的一整個青春過。僅僅是一面之緣,緊緊是一句關切的問語,就被記住了好多年。

朝陽關上門,回了裡屋,坐在用木頭搭建的桌子旁,從抽屜裡拿出了用攢了好久的零花錢在那個賣文具價格抬的超高的精品店挑的最漂亮,紙面印的最精美,從未開啟過的日記本,又從筆筒裡抽出一支黑筆,在紙上徐徐寫道:

我叫朝陽,朝思暮想的朝,太陽的陽。母親說給我取這個名字的寓意是比如初升的太陽,朝氣蓬勃、代表新生。“陽”代表的是光明,有光明就代表希望。叫我在未來的日子裡,勇往直前,而母親說的這樣,我從未做到過。

母親說,我出生是個意外,不在她的計劃之中,但是既然上天把我安排到了她的身邊,她就好好對待。家裡不好,父親常常出去賭博輸光了所有陪嫁,讓這個家更加搖搖欲墜。最後,母親落得個操勞猝死的結局,父親也天天喝酒渾噩度日,直到哪天,失蹤了。

我從未看過光明,因為我的家糟糕成了這個樣子。值到有一天,我遇到了你。那麼一個小事情,對你可能只是湖水微風,根本沒有注意。可就是這麼一件小事情,我銘記你於心裡好久。

那天,我偷跑出家去街上玩,有人想搶我的狗。那怎麼行,那可是陪我長大的夥伴。後來,我被那人欺負的很慘,我咬了他,他也指著我鼻子罵我是狗。就在這時候,你出現了。你穿著乾淨的校服經過,蹙著眉對那人說這樣做不好,那人被學生說的羞愧,沒多言的走了。你還從口袋拿出了一塊糖,說這個糖很甜。你還問我喜歡嗎,我說:我最喜歡的就是吃糖了。抱歉,我撒了謊,其實我一點都不喜歡吃糖。那種甜膩膩的東西女孩子才喜歡吃。

我想還見到你,跟你說有事情可以來找我幫你,於是還撕下了我衣服一角寫了我的住址。我心中是期待你得到來的,也知道你不回來。因為,我住的是平民窟啊。

令人意外的是,某一天,你真的來了,在我快要遺忘你的時候,你出現了,讓我重新記起了你。我怕我的欣喜會嚇到你,於是本能的裝作很嫌棄的樣子,但是你要知道,那不是我的本意,我很樂意歡迎你的呀。

你是來找我幫忙的,讓我去搶一個女生的東西,我不知道你身上發生你什麼才讓你都有求於我了。我想多幫你一點,打架我不太會,但是我很抗揍。可是你說,就這麼簡單。我有點失望,但是這點小事還是全力以赴的幫你做到最好了。

我想,這下我們以後真的沒交集了。又是一個平常不能在平常的早晨,我還在睡覺,被敲門聲吵醒。打開門竟然是你,我以為我出現了幻覺。

你說你是來道別的,我心裡兵荒馬亂,我不想被你看出來,我低頭去拆你給我帶來的東西,不是對那些有興趣,而是不讓你看到我眼裡的淚水。哭,實在是太丟人了,這是女孩子獨有的特權。

我的世界從燈光亮起進黑暗不過是你敲門和你道別這之間。我有點絕望,你要走了,以後不會回來了。而我,出不去這個城市。

最後,她轉頭了,笑著對我說,希望下次再見。一次再見……你還想看到我……於是,我當時就決定,我要在你想見我的時候,馬上就出現在你眼前。我沒給你要聯繫方式,不是忘了,而是變相給自己鼓勵。只要我變得足夠強大,想要瞭解什麼,都能手到擒來。

我的改變因你離開而開始。終有一天,在太陽初升的時候,我會代表光明,出現在你面前,然後舉著這個筆記本把我心中所想都一字不落的讀給你聽。

對了,還有,孟母三遷,一枝獨秀,孟秀,你的名字,真好聽。

——朝陽,xx年四月二十號書。

……

飛機在雲層上翱翔,純淨的天空藍藍的,一塵不染。藍藍的天空一望無際,白茫茫的雲海一望無際。孟秀像小小的機窗上外面望去,只見和煦的陽光照在機翼上,飛機的羽翼如大鵬展翅般在雲海裡穿行。

這是她人生中的第一次坐飛機,卻是為了離開家。

看了看開了飛行模式的手機,她心思枉然。

從朝陽家出來後,她就在也沒有聯絡過一個人。倒是段銘給她打了電話,不知道有什麼事,但是她不想接,索性眼不見心為靜的掛掉了。段銘像是沒想到她會有掛他電話的一天,震驚的連個資訊都沒發。

這時,飛機飛到了一出冰峰上頭,峰連綿不斷,如大海的驚濤駭浪,猶如捲起千層浪花,孟秀腦海裡不可自制的想起那個自由灑脫痞味的少年。

以後再也不會見面了。他那麼酷的人,身邊應該有很多好朋友吧,可能用不了多久,就會把她忘了。

許意外,你出現在我的生命中,真的是一個意外。我們倉促的相識,不太美好的相知,都那麼的突然。真是應了那句話,初見你時,我沒想過後來會發生這麼多故事,也從來沒想過,會喜歡你這種人。

我會過的很好,我會有新的嚮往和理想,還會有新的追求,我還會遇見很多人你說,你也會成為我最難忘的過客。

人還真是奇妙的東西,原本喜歡到骨子裡發誓要得到的人沒感覺就沒感覺了,幹淨利落的就去愛別的人了。就算這個愛人的過程是在經歷一遍經歷過得重蹈覆轍的滿腹酸澀,也在所不惜。

孟秀苦澀的笑了下。請原諒他在思念那個風雲少年最後一次,說最後一次話。

許意外,祝你風光,祝你一直舉世無雙。

孟秀不知不覺合起了眼睛,不是困了,就是不想看了,想休息會兒。飛機上靜悄悄的,她的心也空空的。

很快又很慢。不知過了多少小時,孟秀一家人就來到了打點好的新房子。他們買的是領包入住的新房,不是小區,是個獨立的門戶。爸爸說,他這麼努力,就是為了讓她們能過更好的生活,有錢了,不必省著。

孟秀被領著參觀了一圈兒後藉口很累就去了安排自己的房間。很陌生的氣息。孟秀趴在床上,看著嶄新的床單。這裡以後,就是她的家了。

飛機很快,就算他們是十二點多開始起飛的,現在天還沒暗下里。來到這個未知的城市,孟秀沒有一點彷徨,懶得再瞭解了。

把鞋蹬掉,孟秀開啟了冷落好久的手機,點開連線資料。

新房子的無線網密碼她不知道,但是現在不想問。

手機連上資料的那一刻,各種提示音像個不停,甚至手機都卡屏了一下。孟秀有點微怔,點開提示訊息最多的微信看。

十幾條訊息,全是段銘發的,還有四五個未接來電,也都是段銘的。孟秀又翻了翻,沒有那個人的,她有些失望的點開段銘的那天訊息。

——為什麼掛我電話??

——到底出什麼事了你跟我說啊。

——我知道這樣問很傷害你,但是我真的很想知道,因為這代表著你在我心裡的地位。

——我和文雅的事情是不是你透露出去的?照片是不是你拍的?

——我左思右想,都想不出來還有誰這麼報復文雅。

——文雅平時為人很好,根本不會被記恨上。雖然文雅說是你幹的,我不信,但是,好像也沒誰了吧。

——你跟我承認吧,如果是你做的,我會說服我自己,說服文雅原諒你的。

——但是你給文雅造成了無法挽回的傷害,你怎麼變成現在這樣?

孟秀一條一條翻下去,心裡甚至連可笑的感覺都沒有了。看完後,把段銘的微信設定成免打擾。

至於電話嘛,孟秀正在思索,要不要直接拉黑?他肯定會再打電話過來的,她不想在被打擾了。

就在這時,手機倏地震動加響起鈴聲,是段銘的電話。

孟秀嘆了口氣,做事還是要有始有終,她給段銘一個結尾。

所以,她按了接聽。

孟秀沒說話,那邊聲音有些煩躁的傳來,還帶著滿滿的不認同:“你手機為什麼關機?就這麼不敢面對嗎?你好歹給我解釋一下。”

“一遇到點事就消失的無影無蹤,你怎麼變得這麼懦弱了呢?你還是我認識的孟秀嗎?不,你不懦弱,你比誰都狠。你都敢拍人家裸照,文雅都跟我說了。”

“喂,還在嗎?怎麼不說話。”

那邊連續喂了好幾聲,孟秀的心終於迴光返照的般的疼了一下,她笑,笑的很輕:“你還要我解釋什麼?你不就認定那個拍照片的人是我了嗎?”

那邊沉靜兩秒,然後傳來段銘低沉的聲音:“我只是想聽你親口跟我說。”

他的聲音,永遠像上流的泉水,清脆乾淨,現在因為質問,加了一點的濃重,能輕而易舉的揭開人心底的疤。

“段銘,”孟秀說:“你真太看得起自己了。”

“……什麼?”段銘懵了。

孟秀深呼一口氣,心底那尖銳的疼痛已經消失的無影無蹤,段銘在她心裡已經畫上了句號,所以她再也無所畏懼。

孟秀烏黑清澈的眼眸平靜的不能再平靜,好像以前所以的不沉著還導致的驚濤駭浪都是過眼煙雲。她開口,語氣無波:“段銘,其實我以前挺喜歡你的。”

段銘更愣了,他有些發怔的拿著手機,忽然想問——那現在呢?

可是文雅就躺在他身邊,把頭埋在他的臂彎下,清麗的臉上都是依賴。她不想去學校遭受非議,家也不能回,一直在被他照顧著。出了這檔子事,她只有他了,所以,孟秀必須要給文雅一個交代。

段銘責任心爆棚,他冷凝的像個大人說道:“現在不是胡鬧的時候,你先把我女朋友的事解釋清楚吧。”

女朋友?這就改口了?孟秀眉眼一低,接著道:“別急,我有個關於你我的故事,聽我慢慢跟你講。”

她的話,好像有魔力一樣,在牽著段銘的心走。手機來著擴音,文雅從頭到尾是聽的清清楚楚,從孟秀說出那句:我挺喜歡你的,臉色就一直發黑。段銘摟住她,用自己不算結實的臂膀帶給她安全感。

文雅用清亮的眼神看著段銘,彷彿在說:不要聽。

可是段銘鬼使神差的竟然第一次沒按照文雅的要求做,他低聲應了句:“你說。”

孟秀舉著電話,眸光放空,彷彿在講個和自己沒有一點關係的題外話。

“段銘,其實全域性,你是最無辜的。你沒做錯什麼,就是被我無辜的放心底大愛了一場。還記得上次我問你我們娃娃親的那次嗎?從你的回答裡,我已經知道結果了。”

電話那頭的段銘張了張嘴,最後什麼也沒有說,沉默的聽著。

“曾經。無數個瞬間我都在想,要是你和我在一起活著難過的時候有你在就好了。結果還是我一個人熬過了所有時刻。我做夢都希望你幸福,不是和別人,是和我。”

“後來我當我喜歡上別的男孩我才發現,或許我也沒有多喜歡你,只是對於自己付出了卻得不到回應這件事,耿耿於懷而已。但是啊,你要知道,愛你這件事,我曾堅持了好久,好久。你啊,也總是這樣,不愛我又不放過我,有了喜歡的人還不忘給我買胃藥。”

“我現在啊,已經放下你了,也有了別的的喜歡的人。當有人再提起你名字的時候,我可能就只會說一句,愛過而已吧。你也別說女人善變,你懂的那種心瞬間跌入了谷底的感受嗎?是你讓我愛了又愛,也是你消磨了我對你所以的愛。”

“我們就這樣了,我也不在有你在的城市了。a城啊,我給你的答案是,那些,不是我做的。我沒有替別人背黑鍋的想法。不過如果你不相信的話,就隨你吧。我說完了,你還有想問的就問吧,畢竟如果不出意外,這是我們最後的一通電話。”

段銘還沒來得及把這麼龐大的信息量吸收,就聽見孟秀說掛電話。他心中一急,有些話就脫口而出:“你在哪?你現在愛的人是誰?”

孟秀臉上終於漏出一抹微笑,雖然不多溫暖,但是也如冬日暖陽般柔和。她從下來,來到窗戶前,開啟遮住視線的窗簾,入目的是一片湛藍洶湧的藍,隱隱約約的,還能聽見海鷗的叫聲。她歪頭淺笑:“我啊,我住在了海邊,他喜歡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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