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日黃昏的風帶著刺骨的寒意殺進屋裡來,很快將一屋子甜甜膩膩的蛋撻味吹散,氣氛變得壓抑而僵硬,謝明磊的婚房原本是很寬敞的,這時候,不知怎麼,竟然也變得擁擠逼仄。
蕭遙是牙醫,他向來珍視自己的牙齒和健康,極少做損害健康的事情,可今天,他被謝明磊邀請進屋之後,一言不發地點了根菸。
菸圈很快騰起,又嫋嫋消散,蕭遙那張冷厲中透著貴氣的臉在煙霧中變得迷離而神秘,許久,他才用沙啞低沉的聲音開口:“你已經不是小孩子了,不要再鬧脾氣了。跟我回家去吧。”
“父母雙亡的人,哪兒還有家?”蕭漫坐在窗前的軟椅上,神態冷漠疏離,那清秀的眉眼之間,滿是涼薄。
“漫漫!我跟你姑姑的家,就是你的家!跟我回去!”
“我要是不回去呢?”
“你是我蕭家的人,除了蕭家,哪都不準去!”蕭遙被蕭漫的違逆激得心頭火起,手指一抖,菸灰飄飄揚揚地掉在了地板上。
不知是不是蕭遙的低喝聲過於狠決,屋裡有一瞬間的死寂,空氣像是被凍結了一般,幾個保鏢仍然以最僵硬的姿態和最恭敬的態度筆直地立在屋裡,彷彿被風乾的木樁。
謝明磊則靜靜立在蕭漫身邊,一手搭在她椅子的扶手上,神情淡然而平靜,如果不仔細看,他那雙漆黑的眼睛裡翻滾著的情緒就會被忽略。
大約過了兩個深呼吸那麼長的時間,空氣終於開始隨著蕭漫的聲音緩緩流動,她清晰果斷地對蕭遙說:“那麼,從今天起,我不再是蕭家的人了。”
這句話無疑是平地起雷,驟然炸響,驚得蕭遙一陣恍惚,連手中的半截香菸何時掉落在地上都不知道。
許久,他才顫抖著嘴唇,結結巴巴道:“你剛才、剛才說什麼?”
“我雖然姓蕭,可我並不是蕭家人。”蕭漫抬頭,一雙眼睛澄湛如冰泉,她緩緩地、一字一頓地說道:“往後,蕭家那些規矩,再也約束不了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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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漫漫......你這又是何苦呢?我從沒想過......約束你,從小到大,你想做什麼,我跟你姑姑都是支援你的啊。”蕭遙向前走了兩步,顯得手足無措,似乎怎麼都想不明白,一向聽話懂事的蕭漫,怎麼就忽然說出這麼無情的話來。
“可你現在要我跟你回家,就是讓我離開謝明磊。”蕭漫偏頭,一針見血道。
蕭遙頓了一下,面色重新沉了下來:“沒錯,我不贊成你跟他在一起,我們兩家的恩怨註定你們不能成為戀人。”
“沒錯,但現在,我已經不是蕭家人了,我有自由戀愛的權利,你無權干涉。”蕭漫站了起來,臉色如寒冰,語氣凜冽如風,毫不猶豫道。
啞口無言地盯著蕭漫看了半晌之後,蕭遙終於確定自己今天是無論如何都帶不走蕭漫了,他瞭解她,強迫只會激發她所有的反抗意志,與其徹底決裂,不如留點轉圜的餘地。
蕭遙收起了面上複雜的情緒,淡淡囑咐道:“既然你願意住在這裡,那我就不打擾你了,要是缺什麼東西,給家裡打電話,我差人給你送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