總裁辦公室的門虛掩著,銷魂蝕骨的聲音,斷斷續續地傳出。
陸雲兮站在門外,差不多能想象出屋內場景有多不堪入耳。
她深吸了口氣,微微合眸,讓自己平靜。
再睜眼時,眼底已看不出任何情緒。
“太太……”
耳邊傳來小助理的聲音,口氣有些尷尬:“要不然,您先在會議室等等吧。”
陸雲兮沒理,挺了挺脊背,推開門就走了進去。
屋子裡的女人只穿了個簡單的吊帶裙,倚偎在厲南城的懷裡,小臉緋紅。
陸雲兮認得她,正當紅的女演員霍寧香,靠著大尺度照片走紅,氣質火辣,濃妝紅唇,美得張狂。
陸雲兮微微眯了眯眼,冷哧一聲,她實在無法理解厲南城現在的口味。
太重口了。
“我需要你的幫忙,這是合約。”
陸雲兮面無表情,放下一紙合約在厲南城的桌前。
要不是她爸爸公司的債務實在拖延不了,只能暫時讓厲南城做擔保,她絕對不會來煩他。
“簽完我馬上走,不打擾你們。”
語氣平靜,似乎對眼前這一切,真的不在乎。
厲南城只隨意撇了一眼桌上的東西,不動聲色地收回目光,將懷裡的可人兒摟的更緊。
“吧唧”
男人的唇重重地吻在霍寧香的臉上。
兩個人瞬間便又陷入A媚無我的境界裡。
陸雲兮右眼皮突突直跳。
蹙眉,很不耐煩地開口:“麻煩厲先生簽完再噁心人。”
她也不想說話這麼難聽,畢竟今天是來求人的,但她好歹頂著個厲太太的身份,這樣的場景,她實在忍不了。
厲南城有些不悅,身子微微一頓,臉色陰沉。
他還沒說什麼,倒是他懷裡的霍寧香先開了口。
輕蔑又自傲:“厲太太這話可不對,你自己留不住老公,還不讓他愛別人了?”
陸雲兮沒理,低眸把桌上的合同往厲南城面前推了推。
意思讓他趕緊籤。
厲南城沒動,身子往後靠著椅背,“你打擾到我了。”
清冷的嗓音響起,丟在陸雲兮耳邊,像砸過來的冰塊。刺的人又痛又冷。
陸雲兮咬了咬牙,看出來今天厲南城就是擺明了讓她難堪的。
她定了定神,強忍下怒氣,開口:“這份合約……”
話沒說完,就被霍寧香高聲打斷:“阿城都讓你走了,還賴在這裡幹嘛?曾經京城最風光的名媛陸小姐,什麼時候臉皮這麼厚了?趕都趕不走?”
這話刺在陸雲兮心上,有些疼。
陸家,曾是京城最有勢力的大家族,風頭無兩,她亦是在陸家最鼎盛時嫁給厲南城,不知有多少佳偶天成的美聞。
只可惜去年父親遭人陷害,陸家地位低落谷底,現在連個小明星都敢說她的風涼話。
陸雲兮微微眯了眼,又忍了。
霍寧香的嘲諷還沒完,她嘆了口氣,一臉心疼地開口:“唉,我們家阿城還真是可憐,有個黃臉婆總是纏著他,要不是我們阿城心地善良,看那個黃臉婆太可憐,估計早就把她趕出門了。”
陸雲兮脾氣本來就不好,更何況今天已經忍了太久了。
“啪!”
她忽然抓起桌上的水杯,狠狠砸在地上,眼神清冷抬起,堪堪落在霍寧香身上,厲聲道:“滾出去,不然我再砸,就砸到你臉上了。”
霍寧香臉色一白,顯然被嚇了一跳,回過神來轉頭向厲南城嬌嗔道:“阿城,人家好害怕,你可要保護人家嘛……”
那楚楚可憐的模樣,恐怕哪個男人都會心軟。
陸雲兮唇角冷漠微揚,根本不給厲南城說話的機會:“你看他會不會為你做主?只要我頂著厲太太頭銜一天,你就永遠是見不得光的小三,纏著阿城有什麼用?看來你還不知道,當年我和阿城結婚,他為了表示對我的愛,承諾如果將來離婚,他就淨身出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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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小姐,希望你明白,不是我要纏著阿城,是他離不開我。”
陸雲兮斂了斂眼眸,嗓音裡三分柔軟七分冷清。
“你再不滾,要我叫記者來看你滾?”
說著,陸雲兮還真的從包裡把手機掏出來,一邊道:“當紅女星糾纏有婦之夫,這個頭條,夠勁爆麼……”
“你!”
霍寧香被氣的面紅耳赤,“蹭”地站起來,卻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她纏來厲南城大半年,這個男人實在深沉的可怕,表面上寵是寵她,要什麼買什麼,但除了錢,他什麼都沒給過她。
“三……”
陸雲兮開始倒計時,手裡電話已經選擇一個媒體的號碼,準備撥出去了。
“二……”
“我走!”
霍寧香氣的面紅耳赤,這邊的厲南城不幫她,那邊陸雲兮又這麼羞辱逼她,她氣的發抖,卻又毫無辦法。
高跟鞋在腳邊,她穿也懶得穿,狠狠一踹,氣沖沖地往門口走。
路過陸雲兮時,忽然壓低聲音,咬牙切齒地在她耳邊道:“你算個什麼東西?誰不知道阿城娶你只是為了當年悔婚的秦小姐,你陸雲兮的婚姻,從頭到尾只是一個賭注!一個笑話!”
陸雲兮的手指微微發緊,提包的指尖慢慢泛白。
這是她這些年都不敢去碰的事情。
情緒在隱忍到了極限,陸雲兮心臟被緊揪著,面前的男人卻在此刻開口。
狹窄逼仄的氛圍裡,頓時被他低沉磁性的嗓音充滿。
“陸雲兮,這就是你求我的態度?”
霍寧香離開的時候,陸雲兮恰好看見她脖子上露出來的鑽石項鍊。
那是ASK的最新限量款,三百二十萬,前天她剛從厲南城的大衣口袋裡看到的pos單。
她父親負債走投無路,請他做個暫時的貸款擔保人,他半天不答應,倒是對身邊這些花花草草大方的很。
這樣看來,霍寧香說得沒錯,她的婚姻本來就是個笑話。
她又能指望這個笑話幫自己什麼?
想到這裡,陸雲兮輕輕嘆口氣。
有些疲倦,有些無力,有種無法言說的妥協。
“厲先生既然不肯幫我,我就不自討苦吃了。”
說著她俯身,準備把桌上的合同拿回去,手腕,卻忽然被男人扣住。
幾乎是本能的,陸雲兮就要抽回手。
這種本能的抗拒,一下子點燃了厲南城的火氣。他猛地從座位上站起來,一把抓住陸雲兮的手腕,扯到自己面前。
“不求了?這樣就打算放棄了,嗯?”
最後那個“嗯”字,帶著撲面而來的危險。
陸雲兮掙扎著步步後退,直到身體撞在身後的書櫃上,她被他按在那裡,突如其來的涼意讓她異常驚慌,死咬著唇,半天才忍著慌亂說出一句話來。
“厲南城,你幹什麼!”
男人深沉的黑眸攝人心魄,抽出手,毫不留情地把她的領口扯開。
女人單薄的肩骨就這樣光裸著,鎖骨旁邊的位置一條猙獰的傷疤,光裸在空氣中。
厲南城抬手,指尖觸碰在那道傷口處。
陸雲兮瞬間緊繃,渾身的血都被凍結一般,從頭冷到腳。
那個傷疤,是三年前她深陷“豔照門”時的傷痕。
當年她被小人陷害,在結婚的前一晚,爆出大尺度宿醉照片,都是陸雲兮被下藥灌醉,讓有心人透拍的。
雖然
第二天厲南城還是如約娶了她,但再也不像從前那般對她好。
厲南城追她的時候,恨不得把星星摘下來給她。
那件事後,他就再也沒有碰過他。
結婚三年,他們連夫妻都算不上。
厲南城的撫摸,帶著嘲弄和諷刺,分分秒秒都在刺激陸雲兮的神經。
“夠了!”
陸雲兮終於還是忍無可忍,她臉色慘白著,狠狠打掉厲南城的手,再攏上自己的衣領,領走前,她顫抖著留下最後一句。
“今天,就當我沒來過。”
陸雲兮離開厲氏大樓後,進了拐角內巷,腿一軟,就順著牆根滑落在地。
眼淚終於還是忍不住了。
父親那邊討債討得很緊,可她現在根本沒錢,她不想問厲南城要錢,只是請他當擔保人,這樣陸雲兮才能貸款幫父親還錢。
可現在,這條路也走不通了。
陸雲兮深深嘆了口氣,口袋裡手機在狹窄的巷子裡突兀響起。
“喂。”
“雲兮,你爸出事了!現在在醫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