牡丹帶露的屏風後,青時撫琴,一曲月亮謠被改彈得清麗脫塵,繞樑不絕。幾位妃嬪猜是哪位高手,淑妃卻安然笑笑。
眾人只顧盯著屏風聽琴,一時忘了周遭環境。
那兩手所弄之琴音,右手如空中星月,左手如烈火之陽,一曲包羅萬象,壯大非凡。
恰巧康王爺宴會遲到,正從大殿進來。剛聽得這曲子便停了腳。
曲畢,眾人還沉浸在琴聲中,尚未回神。
沈青時抱琴起身欲退,轉身雙目對上了康王爺。那王爺俊逸灑脫,卻生了一雙深邃眼瞳,像是能望穿她。
青時驚得暗自讚歎:倒像是前世見過的一般!
她此時紅疹已退,只剩一副白淨如玉的容顏,和一雙半媚半純的雙目。抱琴的藕臂白皙無暇,她如是出水芙蓉……
她只是低頭退下了,並不曉得那人是誰。
“此曲只應天上有啊!一曲足矣!”
皇上又喝了幾口酒。說話帶了三分酒意,青時被如此誇讚了卻並不覺得如何開心,想是上輩子經歷了一番生死的緣故,對於閒雜人眼中的富貴看的輕而又輕,旁人被皇帝陛下般尊貴的身份誇了高興還來不及,她的一張臉上卻波瀾無喜。
淑妃自然趁機添酒。皇后也讓宮人給各嬪妃添酒助興。
“喝酒喝酒!”
那屏風也被宮人撤下,擺在邊上。
“琴師……”青時一下臺,畫眉便緊張兮兮地湊上來。
“屏風上的機關,我裝好了。待會見機行事。”
“是。”
那角落裡的屏風無人注意,上面牡丹的花蕊裡插了根毒針。
“臣弟來遲一步,還望皇兄降罪。”康王爺上前抱拳請罪。
皇上笑道:“你這人就是愛遲到!定要罰你喝酒!”
他連稱是,接過幾個宮女的酒盞一飲而盡。
沈青時站在簾子後面偷看了幾眼,他像有了感應似的看過來。她腳底抹油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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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著又是歌舞雜技,銅鑼聲此起彼伏,聽不見一句人話。
幾個琵琶和一個西域舞女上來獻藝,那琵琶也是彈得精妙絕倫,皇后命人只留下臺上的火燭,其餘都在暗處,如此觀賞別有一番趣味。
忽而聽得賢妃處一個宮女哇地叫了一聲,便咚得摔了個跟頭。
“怎麼了?”皇后起身探了探。
“許是黑裡看不清路,不礙事。”賢妃娘娘回道。
正說著,那毒針嗖一下劃過宴席,直直刺向皇上肩部。皇上吃痛大喝一聲,嚇得皇后忙讓人點亮火燭。
“怎麼了皇上?可是哪裡不好?”皇后撫摸著皇上的肩,正摸到那毒針一處,皇上“疼!”了一聲,顫抖著扯開皇后的手。
“快穿太醫!”
宴會中止,太醫忙提了藥箱從家裡趕來。康王爺也走上來細看傷口。
“是毒針。”太醫用鉗子把毒針鉗出,一旁的徒弟幫著止血消毒。
“此毒乃西域遊牧族塗在箭頭,捕獵之用。使牛羊無力奔走,速而擒之。”
原來是西域人用的,那是我母親教我調製的毒。青時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