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陵揚聲說著，一副運籌帷幄的模樣，表現的好不得意。

那副信心十足，眾人皆醉我獨醒的姿態，讓站在各個角落，對此事進行圍觀的學子，產生了一種吞了蒼蠅一樣的感覺。

哦，敢情陳錦棋和他，早就知道秦沈卿和小傻子是在演戲。

那他們還不出面提醒，反而跟著秦沈卿瞎鬧？

這算什麼？

他們是故意拿他們消遣嗎？！

有些學子覺得自己被當成了猴子戲耍，當即便心生不滿，對院子站著的四個當事人甩出幾個白眼，然後甩袖離開。

指責和議論，在書院各處此起彼伏。

方陵見此，忍不住回頭和陳錦棋相視一笑。

在見到陳錦棋隱晦的點了點頭後，方陵回頭故意咳嗽了一聲，在引得一群學子朝他看來時，他才義正言辭的舊事重提。

“列位，這秦沈卿為了留在書院禍害我等。”

“竟不惜觸犯鬼神，以鬼神之名戲弄我等。”

“他本就身負不詳，如今又做出這番引起眾怒的事情，品德敗壞，實在不堪為我們榮山書院的一員！”

“故此，我提議大家簽署萬人書，請院長龔先生把秦沈卿逐出學院，並且取消他的入學資格！”

這個方陵，實在是用心險惡。

按照大梁國科舉考試的相關規定，考試的順序，是院試，鄉試，會試，殿試，其中鄉試每三年一考，會試四年一考。

而院試，也就是縣級書院舉辦的考試，每年都考。

學子想參加鄉試，也就是由縣令等人監考的國家級別考試，學子必須參加院試，獲得童生資格。

若不是童生，便沒有參加鄉試會試，以及殿試的資格。

方陵那話，是準備直接給榮山書院的院長施壓，以便釜底抽薪，絕了秦沈卿參加科舉考試的可能。

倒是打得一手的好算盤。

只是無論是葉菡還是秦沈卿，都不會讓他得逞。

就在眾學子權衡猶豫的時候，一直沒有說話的秦沈卿，突然兩眼一閉，暈倒在地。

院子中央變故橫生，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

這裡的所有人，包括被龔樹銘秘密請來的洪湖縣縣令，君千寂。

……

“小秦哥哥！”

“紅袖姐姐，你、你……”

秦沈卿直挺挺的倒在地上，雙眼緊閉，象牙白的俊臉上，飛快的湧出一抹潮紅，接著又變成一片慘白。

眾人只見他呼吸急促，胸口猛烈起伏，身子艱難的掙扎著。

還沒想清楚這是怎麼回事兒。

那小傻子的行為，便引起了他們的注意。

話說真奇怪。

秦沈卿這副模樣，一直對他親賴有加的傻兒，卻不但不近身，反而一步步後退。

那一臉見鬼的表情，也太詭異了吧？

等等，見鬼？！

一群學子想到這裡，心裡猛的一驚，突然反應過來。

是了。

若是有鬼……

那傻兒必然可以看到。

那……

那秦沈卿毫無預兆的昏倒，還這副不對勁兒的模樣。

就是、就是被鬼上身了？！

將信將疑間，學子們卻下意識的安靜下來。

古人對鬼神有一種發自內心的敬畏。

“紅袖小姐姐，你別傷害小秦哥哥！”

“我求你了！”

“什麼？”

“你要借小秦哥哥的身體一用，替你自己報仇雪恨？”

“可是小秦哥哥他……”

“啊！好好好，你用你用！菡兒不敢多話了，你不要打我！！”

一群人只見葉菡縮著頭，對著地上人事不省的秦沈卿如是說著。

那副又懼又怕的模樣，讓大家夥後背發涼。

雖然在心裡警告自己。

這世上沒有鬼。

眼前所見到的，都是小傻子在胡扯，在演戲。

可這傻兒的演技未免太好了一點？

先前被方陵一席話說動的學子們，心裡開始有所動搖。

就在這時，異變突發！

眾人只見躺在地上的秦沈卿，閉著眼睛，手腳並用的從地上爬了起來。

他明明閉著眼睛看不見東西，可那副模樣，卻像是能視物一般。

他邁著小碎步，怯生生的靠近陳錦棋，腦袋微微下垂，顯得有些羞澀，是那種少女才有的羞澀。

一個大男人，竟做出一副小女兒家的姿態……

這……

這事……

實在讓人驚得頭皮發麻！

“秦沈卿這是被被鬼上身了嗎？”

“是了！一定是這樣！”

“你們沒見那傻兒都離他遠遠的嗎？”

學子們七嘴八舌的竊竊私語著，對有鬼的事情竟開始深信不疑起來。

至於先前，方陵所說的，葉菡口中的紅袖小姐姐，並不是洪湖女屍，而是江寧郡飄紅樓花魁一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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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時，可信度已然直線下降。

那麼問題便來了。

陳錦棋真的是殺害洪湖女屍的兇手嗎？

看著臉色發白，冒了一臉冷汗的陳錦棋，眾人臉上都添了一抹懷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