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百五十八章 認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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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晚,華燈初上,百樂門裡觥籌交錯衣香鬢影,好一派熱鬧景緻。二樓雅間,說是雅間其實就是單獨隔開的小開間,郎劍鋒長腿交疊坐在藍絲絨沙發上,一隻手臂慵懶的橫搭在沙發後側的靠背上,兩邊較小的沙發上,分別坐著兩個大腹便便的中年男人,懷中各摟著一個豔麗的女子。其中一人調侃著說道:“沒想到不近女色的李公子也會來百樂門玩啊,人呢,怎麼沒人伺候?”郎劍鋒斜睨了他一眼,拿起桌上的雪茄在手指間把玩,許久才淡淡開口:“徐老板想必是貴人多忘事,你難道不知道這百樂門背後的東家是誰嗎?”徐老板臉色微變,強顏歡笑的說道:“是了,是了,這百樂門說到底還是青幫的……”

“誰惹我們郎劍鋒李大公子不悅了?”門口傳來女子嬌俏的笑聲,顧小曼腰肢旖旎的在郎劍鋒旁邊坐下,好似被郎劍鋒環於懷中,“郎劍鋒,你那日怎麼沒來?”顧小曼剝開一顆葡萄喂到郎劍鋒的嘴邊,卻不想,郎劍鋒卻忽然推開她,幾步來到欄杆前,有些著急的尋找那似曾相識的聲音,舞臺上女子一襲墨色勾勒大朵暗紅牡丹旗袍,只是妝容卻過於濃重,但聲音卻意外的乾淨,她清淺低唱“……回憶往事恍如夢,重尋夢境何處求……人隔千里無音訊,欲待遙問終無憑。請明月代傳信……”郎劍鋒手指女子,頭也不回的問道:“她,是誰?”

顧小曼難得見郎劍鋒如此失態,蓮步輕移,倚著欄杆輕笑開口:“聲音是不是很美,她叫愛玲,是百樂門新來不久的歌者……”顧小曼話還未說完,郎劍鋒便急急走下樓梯。在郎劍鋒看到愛玲的同時,愛玲也看到了雅間裡的郎劍鋒,她堪堪唱完還未謝幕便匆匆轉到後臺,拿起桌上的手包便又從後門離開了。郎劍鋒趕到後臺卻怎麼也尋不到那個墨色旗袍的女子,他隨意抓住一個人有些急切的問道:“剛剛唱歌的愛玲呢?”“好像是有事,妝未卸便走了……”走了?郎劍鋒眼中劃過一抹難以察覺的幽暗,隨即又勾唇淡笑,我郎劍鋒想找的人還從未能走出這片上海灘。

愛玲已經有半月未去百樂門了,她總有種感覺,那日郎劍鋒已經對她感興趣了。無愛便無傷。所以,他們不可以相識的……更不可以相愛。愛玲深吸一口氣,將臂彎上裝滿食物的籃子往上提提,快步來到貧民區,將籃子交給小虎,摸摸他的頭淡笑:“小虎,將這些食物分給大家吧……”“謝姑娘,你真是菩薩轉世啊,謝謝你經常來給我們送食物,”“是啊,謝姑娘,如果不是那日的一碗飯,我就餓死街頭了”,不斷有衣衫襤褸的人前來給她磕頭道謝,愛玲趕緊扶起當先的老婆婆,並對後邊的人群說道:“大家快起來吧,快起來,我承受不起。阿婆,您快帶他們去吃東西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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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群漸漸散開,愛玲緊張的神經方才放鬆下來,便又聽到身後傳來聲音:“原來一直救濟他們的是你?轉過身……”一如前世他脫口而出的抬起頭,可是,今生卻不能。愛玲將欲跑開,郎劍鋒卻快步轉到她的前面,用手抬著她的下巴,強迫她抬起頭。一滴淚砸到郎劍鋒的手上,灼熱傷痛,一張粉黛未施的面容滿是淚水。只是,郎劍鋒看到她盈滿淚水的眸子忽然佈滿了驚恐,還未深究,便看到女子抱著他的身子使勁一轉。

郎劍鋒透過女子的肩膀,看到了遠處那個黝黑的槍口以及射出的子彈。砰——子彈狠狠的打入愛玲的體內,連帶著郎劍鋒也退後了幾步,身後青幫的其他人聽到槍聲,急急上前將二人圍住。不斷的槍擊聲和人群的哀嚎痛哭聲,愛玲全然聽不到,她只是痴痴的看著抱著他的男人,手顫抖的撫上他的臉,殷紅血跡浸透的唇間低不可聞的說道:“郎劍鋒……你無事……便好……”

郎劍鋒只感覺手腳發涼,從這個女人抬頭的一瞬間,他便認出這是雨夜倉皇逃跑的女子,只是,直到她當著他的面,為他擋下那顆子彈的瞬間,他才清楚的憶起,這張臉曾無數次出現在他的夢境中,夢中那個女子眸含傷痛,出口的話語讓他每次醒來都心痛不已,她說“郎劍鋒,我愛你,我生生世世愛你。”

愛玲感覺眸間有亮光射來,不由的皺緊了眉頭,忽而那光亮被遮掩,她才緩緩的睜開眼,入目是一間裝修極盡奢華的房間,順著剛才光亮傳來的地方,她看到闔著的窗簾旁立著一人,西裝筆挺身姿修長。郎劍鋒?這裡是郎劍鋒的地方?郎劍鋒似是聽到身後有響動,回過身卻看到床上女子依舊緊閉雙眼,他自嘲的搖搖頭,門口處傳來下人的通報,說龍頭的電話讓他去接聽。郎劍鋒看來一眼床上的女子,便離開了。

愛玲待郎劍鋒離開,才又睜開眼睛,她坐起身卻不想牽動了背後的傷口,臉色瞬間蒼白額間也滲出密密的汗珠,喘息了幾口後,才又慢慢起身,將衣服艱難的穿上,正在扣最後一個盤扣的時候,房間的門被再次開啟。郎劍鋒看到愛玲直接站起身穿衣服,心中頓時一惱,大步走過去,將愛玲抱起來重又放回放上,語氣不善的開口:“你這個肩膀不想要的話就儘管亂動。”愛玲抑制住狂跳的心,語氣淡淡的說道:“謝謝李公子,不過我要回去了……”郎劍鋒忽然欺身上前,眸含危險,嘴角勾起一抹肆意,“愛玲……你還要躲我多久?”

愛玲緊盯著郎劍鋒許久,才魅惑一笑:“李公子莫不是戲劇看多了,我與你不熟,何來的躲你。”“哦?不熟?那麼為何你要救我?”“日前李公子救我一命,我自是還恩啊,難不成你以為我喜歡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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