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後，宋恪日日戴著霍酒箋親手繡的香囊去上早朝，任眾人目光怪異，他依然神色不改，雲淡風輕，這可是小王妃親手繡的，絕不可辜負了去。但這更惹起朝中眾人熱議，且宋恪絕沒想到他們議論的是這些。

“咳，本官聽說，陛下有龍陽之闢，此為真乎？”

“休得胡說！是淮南王有，怎敢詆譭陛下？”

“此話何講？你又如何得知？”這位官員吹了吹鬍鬚，似是很不滿他反對自己。

“淮南王腰上掛著的香囊，繡行字，一行晏明上青天！青天是誰，是當今皇上啊！況且，還是鴛鴦戲水圖，均是男鴛鴦。”說話者一臉篤定是男鴛鴦，其言鑿鑿，煞有其事。

宋恪和安平帝若知曉此事，定會馱著可砍四十步長刀追著他們跑，順便好心一句“允許你們先跑三十九步。”

可是，他們大概永遠不會知道。因為這些大臣八卦，自有其方，個個蒙面坐在亭子來八卦閒事，一摘下面紗，竟全部是白麵青眼的面形可怖的大鬼小鬼。

大周史上曾載一事:永順二十九年，後庭遭竊，失物乃貴妃翠翹簪，據口聞為一蒙面人所為。帝勃，下令徹查。於湖心亭尋數位蒙面臣子，始不肯吐真言，逼問而得，源於興趣之好方蒙面也。後前進言，方赦其罪。

嗯，大臣們慣會取樂。

——

年前祭祀。

群臣與安平帝至，因神明在上無人敢講話，清淨的很。個個的腰板挺得直直的。

祭祀要半刻鐘後開始。

這雕欄玉砌之上輕捧一束暖光，不遠處青山幾重，為祭祀增添幾抹堅毅。

半刻鐘後，主獻官嗓子一開，“禮起——”

鼓聲籠了方壇，足足響了三遍，引來鳥獸駐足。明火在風中搖曳，驅策妖魔鬼怪散去。

安平帝一步步踏的是將士金戈鐵馬去馬革裹屍還的山河。緊跟而上的是祭祀官，宋恪和封相。

主獻官和亞獻官一切就位後響起禮炮聲聲。將黃布拉開看見祭祀用的禮具。禮具在朝陽之下閒的沉靜，卻不妨礙它的威嚴。

因為男女要分開，霍酒箋見不到宋恪，也落個清閒。

可接下來可不清閒。

安平帝說道，“承蒙祖上關愛，使我大周今年收成頗好，無大軍壓境，亦無叛亂。”

大臣附和道，“謝先祖關愛。”

安平帝領著一眾跪下叩拜先祖以示深深敬意，而後安平帝開口，“望祖先祝我大周風調雨順，國泰民安。”接著叩首，然後響起聲樂。

倏而一陣寒風攬了臘梅苞兒惹四方零落，眾人皆心想以為神明來臨之象，故而緊跟，“望祖先祝我大周風調雨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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封相一把老骨頭還在死撐，一臉嚴肅，眾人還以為他好精神，實際上早已苦不堪言。

而其他眾人出於對神明的畏懼咬牙忍住這疲勞，跟著安平帝的節奏進行。

亞獻官和主獻官隨著安平帝將祭品放入高臺之上，把酒蓋與布都掀開。一時間食物的香味都散在大氣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