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酒箋抬顎顯十足的張揚,倒有幾分跋扈的傲氣,“皇上要治本宮的罪,不如先治治她們這些人的罪。”
宋恪鼻孔輕哼一聲,眼角餘光掃過身後的一干妃嬪,眸光裡盡是嗤之以鼻與厭惡,他實在受不了如此重的胭脂水粉味兒,但一個兩個卻是塗如此重的粉黛。
“朕念在七八年夫妻的情分上,就給你個機會,說她們何錯之有?”
霍酒箋驀然笑了,“聽聞她墜崖滑胎了?呵,宮裡有喪事可不能穿的如此光鮮亮麗。勾yin誰也不能在人家喪事面前gou引。皇上,您說她們這些人,是否有罪?”
宋恪看著眼前不服輸的霍酒箋,心裡一緊,但卻伸手緊緊捏著霍酒箋下頦,霍酒箋痛得眼淚幾乎要出來,但宋恪卻彷彿沒看見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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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晌宋恪才鬆手,聲音一如既往地冷清,“有理。皇后果然識大體,明是非,所以,她們的罪自然要治,皇后的自然也要。”
宋恪後面一幹妃嬪此刻聽聞這話,不由渾身一顫。
霍酒箋勾了勾唇,哪怕心裡痛得如同火灼一般,熾烈的痛,但她仍舊一副絲毫不在意的表情。
“好,本宮領罪。”
霍酒箋的話平平淡淡,她話鋒陡轉,“但——”
她的眸子驀然變得咄咄逼人,“但你宋恪不該招惹本宮的!)”
宋恪平靜地聽完霍酒箋的話,末了,“把皇后帶走。皇后有失宮德,折了爪牙還這麼有本事。”
霍酒箋輕笑一聲,並不言語。
多年的感情似水東流。她的命啊,也就此終結了。
還記得初見那年。
暮色悠勒出素岫彤霞,遠岑綿延亙古情長,再掬一捧明淨的水兒,道個丘壑也風liu。九重天的仙呀,洋洋灑下三寸黃昏色,捲入溫柔杏風中,恍惚迷離了人眼,不由慵聲問,"此間人間否?"
只怕是此間無間,也實也虛。
現今看來,不過是一場虛妄。
不論是否是人間,也與霍酒箋無關了。
三日後。
“皇上——,皇上,娘娘她......”
宋恪當下眉頭跳了一下,手中的瓷杯不知為何摔落於地,半晌才晃過神來。
“何事?”
“...娘娘,皇后娘娘她自盡了。太醫說已經無力回天了。娘娘,她駕鶴歸西了。”
宋恪聽罷此言,喉嚨間當即湧出一口腥血,不省人事地暈了過去。
宋恪內心——
我的姑娘便是那仙兒,總能囚住我的眼珠子心尖子,可她走了,再也沒回來。猶聞幾道鴻鶯嫩啼,方清醒一二。尋聲去探,緣是那搖擼的白眉翁弄鳥來,和著山野鍾音,緩緩蕩徊。
歲月緘默了山野,分明如斯靜好,卻甩手砸了個青花瓷。
因為啊,這些都是假象。這些曾經是他日日盼的,現在卻不復存在了。
草原有人謀權篡位,肆意謀虐中原子民,甚至進軍侵犯。近日來更是猖獗,霍酒箋是草原女兒,宋恪擔心霍酒箋會受驚難過,故而不敢相告,豈料事與願違。
同年同日,帝后雙斃,合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