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嘉寒的美眸在傲慢的母女倆身上輕輕滑過，從眼底溢位的冷漠讓空氣有些凝結。
她這幅赫人的模樣著實把顧嘉水嚇了一跳，不過反應過來後她的心裡更多的卻是羞憤。
顧嘉水傲慢的輕揚下巴，強制的壓下了心頭的那一抹不安:“你瞪什麼瞪？信不信本小姐把你的眼珠子挖出來？”
“還真以為有了太傅在背後撐腰，就可以為所欲為了不成？還不是和你娘一樣下賤……”顧嘉水玩弄著指甲，狠話一句接著一句的吐出。
相對於顧嘉水的反應劇烈，顧嘉寒也不過是像外人一般的立在那裡靜靜地看著罷了。
也正是因為顧嘉寒的這幅模樣，讓顧嘉水更是氣不打一處來，彷彿她用盡的力氣只是打在了棉花上。
她輕輕抬步，走到了顧嘉寒的身側。餘光落在顧嘉寒那精緻的側臉上，顧嘉水的眼中飛快的滑過一抹嫉妒。
不過是一個死人的孩子，難道還能掀得起什麼風浪不成？
“哎呀，你過來點，要是沾染上什麼髒東西可就不好了。”顧母以手遮面，眉宇間的嫌棄之意毫不掩飾的展露在了眾人的面前。
顧嘉水的臉上也因為顧母的話也湧現出了一些笑意，她本妒恨的心情也有些好轉。
“姨娘說的也對，髒東西可是萬萬不能沾染的。”還不待顧嘉水有所動作，顧嘉寒便已先一步開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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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後退的動作讓所有人都猝不及防，一時間這一片的地方寂靜如斯。
顧嘉寒看著眾人滑稽的表情輕笑，嘴角上揚的模樣讓一旁的顧嘉水的眸光閃爍。
顧嘉水的眼睛則是因為震驚而微微睜大，她不可思議的看向了面前的顧嘉寒:“你這是在說我是髒東西？”
她的聲音尖銳，扭曲的面容恨不得撲上去把顧嘉寒撕碎。
“我可沒有說是你，不過你既然主動的承認了，那也怨不得我。”顧嘉寒的語氣輕快，粉嫩的櫻唇抿出了一個隨意的弧度。
把一切收入眼中的顧嘉霖注意到顧母投過來的委屈目光，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端起了手邊的茶水，遮掩住了他的神色。
兩個人竟然還鬥不過顧嘉寒一個人，顧嘉霖的眼眸微深，看向顧嘉寒的目光也多了幾分意味深長。
手邊的茶水已經沒了最初的熱意，顧嘉寒也並沒有讓人來添的意思。她在心裡盤算著，美眸無神的盯著桌椅的一角。
“爹爹！你看她，你還在這兒她就敢這麼光明正大的欺負我！”顧嘉水不滿顧嘉寒的淡定，大聲的衝著顧嘉霖吼著。
刺耳的破音聲讓顧嘉霖的眉頭不明顯的擰起，他嚴肅面容上滿是無奈:“你們都多大了，還這麼鬧。”
“寒兒也是，你比水兒年長，理當讓著些水兒。”不過是話音剛落，顧嘉霖便又接著說道。
偏心的話語揪回了顧嘉寒飄到遠方的思緒，聽著顧嘉霖的聲音，她的眼中閃過一縷不明顯的疑惑。
按理說現在自己已經是太傅夫人，顧嘉霖就算是再不待見自己應該也會在表面上裝一裝，可現在……
心中的不解讓顧嘉寒有些鬱悶，她的視線在抬頭間與顧嘉霖對上，不過是片刻她又把視線移開在了別處。
她的沉默無言在這小小的空間裡安靜的讓人發慌，立在一旁的下人額上也已然溢位了緊密的汗水。
而顧嘉寒的沉默在顧嘉水的眼裡卻是害怕的意思，她的笑容在臉上浮現，高興的甚至是壓制不住嘴角的上揚。
顧嘉水想要再說些什麼刺激刺激顧嘉寒，卻又被身側的顧母拉扯住無法動彈。她不滿想要開口，在觸及到顧母緊張的目光時又驟然的停住，那些話梗在喉便一直沒有說出。
在察覺到氣氛逐漸冷凝的那刻，顧嘉霖又驀然的開口:“寒兒是不是生氣了？氣為父偏袒水兒？”
“怎麼會呢，只是女兒有些不解……”顧嘉寒垂眸，繼續輕啟櫻唇:“女兒到底要怎樣做，才能夠讓爹爹滿意？”
這一個反問讓顧嘉霖一愣，心間彷彿有一個東西堵著，上不去也下不來。
他蠕動著唇瓣許久，還是沒有發出任何聲音來。
“爹爹不用擔心我，我沒事的。”顧嘉寒這才抬起了頭，淺笑在她的臉上浮現。
顧母感受著周圍奇怪的氛圍，一抹得意在她的眼中滑過。
不過為了維護自己的形象，顧母覺得這個時候她還是說些什麼為妙。剛才太過大意了，竟有些得意忘形。
“你看你們父女倆，怎麼還能因為這麼小一件事情鬧成這樣？”輕輕嘆息，顧母的視線時不時的在顧嘉寒的身上掃著，話裡的意思已經非常明顯。
此話一出，顧嘉寒明顯的感覺到放在自己身上的視線多了些變化。她的黛眉微蹙，默不作聲的看著自己手中的茶水。
杯子的涼意讓顧嘉寒愛不釋手，她的指尖在茶杯邊緣摩挲著，時不時的輕抿一口茶水。
顧母表達的意思不過是想說她太不懂事，這麼小的一件事還能和顧嘉霖置氣。這樣說，也差不多的相當於間接的說她度量小吧。
不過顧嘉寒承認，她的度量還真就不大，而且她還是特別記仇的那種。
“爹爹，女兒餓了，我們現在吃飯好不好嘛？”顧嘉水不知何時走到了顧嘉霖的身邊，拉著他的手臂輕輕搖晃。
兩個人親暱的模樣讓下坐的顧嘉寒手中的動作一頓，對顧嘉水的事情更加的好奇麼起來。
不過她倒也是不急，因為總會有人會告訴她的……
果不其然，不過是片刻，顧嘉水的身影便已經朝著她這邊走來。
她裝作沒有察覺的模樣繼續喝著手中的茶水，長睫也掩蓋住了她眼底的精光。
“咳，就像孃親說的，我們好歹是姐妹……那我就通知你一聲，皇上可是看上我了……”話語驟然停住，顧嘉水有意無意的觀察著顧嘉寒的表情。
在看到她臉上的那一抹詫異時，顧嘉水才心滿意足的笑了起來。
“以後要是出了什麼事情，你倒也是可以來找妹妹我幫忙。”顧嘉水語氣帶著滿滿的嘲諷，她說著就那樣甩袖離開。
顧嘉水被皇上看中這一件事情可謂是出乎了顧嘉寒的意料，不過要是說震驚，也沒有那麼嚴重，她頂多是對這件事情感覺到好奇罷了。
不過要是這樣一來，倒也是說得通了，怪不得方才顧嘉水找茬時那麼有底氣。
“爹爹，我想出去逛逛。”顧嘉寒對著顧嘉霖輕輕頷首，在得到同意後才不緩不慢的走了出去。
“哼，裝什麼裝，太傅夫人又怎樣？她還能大過皇上不成？”
“水兒！”
身後的聲音顧嘉寒皆收入耳中，最後在顧嘉霖的斥責中結尾。
今日天氣還好，沒有出太陽，但也沒有很冷。
顧嘉寒獨自一人在涼亭中坐著，風夾雜著花的香味在她的鼻前吹過，讓她緊繃的身形也有所放鬆。
不知到了何時，深深淺淺的腳步聲驚醒了淺眠的顧嘉寒。
她睜開睡眼朦朧的雙眼，看著面前的丫鬟久久沒有說話。心中卻已經在暗咒，自己竟那麼沒有防備心的睡了過去，若在這個時候有人生了謀害之心……
“小……小姐……可以吃飯了……”或是得顧嘉寒的冷眸所嚇到，丫鬟的語氣都有些不穩。
顧嘉寒用指尖揉了揉額角，率先走了出去。
下人的手腳很是麻利，顧嘉寒知道自己並沒有淺寐多久，而他們便已經準備好了所有的飯菜。
看著上座的顧嘉霖，顧嘉寒下意識的想要坐的離他們遠一點，也便選了一個最靠近角落的位置。
“寒兒，來坐在為父的身邊。”還不待顧嘉寒落座，顧嘉霖就先一步開口。
這一事件是所有人都始料未及的，包括已經坐在了顧嘉霖身側的顧母。
顧母的臉在剎那間漲紅，顧嘉水已經坐在了顧嘉霖的另一側，那讓位置的也只能是自己。
她尷尬的扯著嘴角，對著顧嘉寒招呼道:“你看我都忘記了，寒兒快過來坐，都怪姨娘忙昏了頭。”
顧母的心中所想顧嘉寒並不知道，而她也不想知道。看著顧母的模樣，顧嘉寒硬生生的忍下了想要婉拒的話語。
沒辦法，只要讓顧嘉水母子不順心，她都很樂意做。
顧嘉水也明顯的對顧嘉霖的做法很不滿，不過她也並不是毫無眼色的魯莽開口。
方才她說的話已經引來了顧嘉霖的不悅，她可不能再做出什麼惹的顧嘉霖不開心的事。
“寒兒，快吃，為父記得這是你最喜歡吃的一道菜了吧？”顧嘉寒夾著一塊糖醋魚肉放在了顧嘉寒的碗裡，柔聲的說道。
他沒有注意到的是，他這話一出，桌子上的氛圍都明顯變得僵硬。
顧嘉寒清了清嗓子，雙眸含笑的看向顧嘉霖:“爹爹真是記錯了，這可不是寒兒喜歡吃的，這是顧嘉水喜歡吃的。”
她的笑很是燦爛，至於有無達到眼底，卻是讓人無從所知。
顧嘉霖也是因為她的話而感到了渾身的不自在，只好僵著一張臉給自己找了臺階下。
一頓飯就在磕磕碰碰中結束，而顧嘉寒也已經準備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