問聽番外10:當年綁架案,蘇問掉馬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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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目光落在地毯上,蘇問的毛巾落下了,她撿起來,疊好放在茶几上:“幫我查一下八年前的綁架案。”

宇文衝鋒也沒有多問:“有訊息了我再告訴你。”

“嗯。”

當時,她和哥哥都還沒有成年,什麼都查不到,更是無從查起。

她還記得那個地方,很潮溼,很陰冷,頭頂有老舊的電風扇在嘎吱作響,手心溫熱的血黏黏膩膩。

腳步聲由遠到近。

她抬頭,眼睛上貼著藍色的膠布,什麼也看不見:“誰?”

來的那個人,一聲不吭。

她聞到了濃重的血腥味,還混著淡淡的薄荷香,然後,一隻手碰到了她的手背,冰涼冰涼的,她來不及思考,將一直攥在手心裡的那截生鏽的鋼筋,扎在了那人的肩上。

“聽聽。”

少年的聲音,突然喊道。

她猛地松了手,沾了血的鋼筋掉在地上。

聽聽……

好熟悉的聲音,宇文聽從夢裡驚醒過來,後背出了一身冷汗。

入夜,天漸微涼,窗外一輪圓月高高掛在星空裡,煙籠春夜月籠沙,夜半故人入夢來。

蘇問的夢,就旖旎得多了,是個帶著淡淡清甜的夢。

夢裡,少女又遲到了,他坐在那棵二十年樹齡的香樟樹下,看著少女麻利地翻過圍牆,一雙黑白分明的眼,往四處瞧了瞧。

她坐在圍牆上面,問樹下的他:“有人巡查嗎?”

他搖頭,她這才跳下來,落地的體操動作乾脆又漂亮,拍拍手上的灰塵,她把扔在地上的書包撿起來:“為什麼我每次爬牆的時候,總能看見你在那棵樹下看書?”

等你啊。

他手裡拿著本課外讀物,走過去,用手機打了一行字:“你總是遲到。”

她笑笑,不說話,轉身朝教室的方向走去,校服的衣襬隨著她的腳步,被風撩得晃晃蕩蕩。

然後,夢裡的畫面變得模糊,再又從模糊變得清晰,香樟樹下的那一片青青草地瞬間便不見了,畫面裡出現了四面白牆的房子,視窗開著,能看到外面的籃球場。

那是一中的校醫院,病床上,少年少女面對面坐著。

“聽聽。”少年羞怯地看了少女一眼,“我裡面沒穿衣服。”

少女的手還放在少年的領口。

她說:“抱歉,冒犯了。”然後,用涼涼的手指把他校服領口的釦子解開,問,“你這個傷疤,是怎麼弄的?”

多麼熟悉的臺詞。

然後,在夢裡的進展是這樣的……

少年興沖沖地說:“你把我衣服全部脫掉,可以看得更清楚一點。”

少女懵懵懂懂地解了一顆釦子,然後抬眸看他,眼裡純淨得像一汪清泉:“是這樣嗎?”

“嗯。”少年從床上跳下來,“我脫給你看。”

然後……

凌晨三點,蘇問醒了,愣愣地呆坐了一會兒。

艹!

他抓了一把頭髮:“蘇問,你是禽獸嗎?”

他爬起來換衣服,自我唾棄,你他媽禽獸啊。

第二天,蘇問整個人看起來都蔫兒蔫兒的。

劉衝剛從總裁辦回來,瞥了他一眼:“怎麼無精打采的?昨晚幹什麼去了?”

蘇問沒有骨頭似的躺在工作室的老闆椅上,腿搭在桌上,給了劉衝一個冷眼。

劉衝賤兮兮地笑:“你這睡眠嚴重不足的樣子,不是做了一晚上春夢吧?”嗯,瞧著像縱慾過度,細看,又像欲求不滿。

蘇問拿了支筆砸過去,眼神惡劣又兇狠:“關你什麼事!”

“……”

就開個玩笑,看看他惱羞成怒的樣子,這不是不打自招嗎?

哼,小處·男!

劉衝大人不記小人過:“我剛剛去了一趟總裁辦,聽小秘書說,你家小仙女今天晚上有校友會。”

原本懨懨欲睡的人,突然精神了:“什麼校友會?”

劉衝託著下巴,思考:“什麼來著?”他一拍腦袋,裝模作樣地揉揉太陽穴,“哎呀,你看我這腦子,一時想不起來。”

蘇問幽幽地瞧了他一眼:“月底績效獎翻一倍。”

劉衝嘿嘿一笑:“實驗一中校友會。”

蘇問眉頭一擰:“地址。”

劉衝攤攤手:“地址沒聽到。”

“再翻一倍。”

好多錢……但是,劉衝聳聳肩:“真沒聽到。”是真的,他偷聽十幾分鍾,從頭到尾都沒提到地址。

然後,來自蘇問的死亡凝視,把他渾身上下戳了無數個洞。

他挑眉,眼裡的微光逼人:“績效獎全部扣光。”

劉衝:“……”

呵呵了。

所以說,別跟資本家鬥。

他深吸一口氣,切換瘋癲的戲精模式,掐著蘭花指嚶嚶控訴:“蘇問,你不是人,你欺負我,我要跟你分手!”

他成功地噁心到了蘇問。

“滾出去!”

誰還不是個影帝了!劉影帝決定要在蘇問最擅長的領域裡壓倒他!

“你、你——”他泫然欲泣,捂住臉,悲慼蒼涼地罵,“你這個負心漢!”然後,嗚嗚低泣,掩面而去

蘇問:“……”

門口,蘇子蘇目瞪口呆!

她看著衝哥彪悍的後背,陷入了深思,她覺得她發現了不得了的事情,嗯,不能這麼快下結論,還有待再偵查。

後面有人拍了拍她的肩膀:“蘇助理。”

蘇子蘇懵態十足:“嗯?”

是蘇問工作室裡一個男藝人的女助理,大家都叫她丹姐。丹姐拜託她:“我急著跟唐檸哥出活動,你能幫我跑個腿嗎?”

唐檸就是丹姐負責的男藝人。

蘇子蘇爽快地答應了:“好。”

“十點之前,把這個送去宋總監辦公室,他簽完字之後再給到衝哥。”

她用力點著她的泡麵頭:“嗯嗯。”

“謝謝了。”

“不客氣。”

蘇子蘇看了看時間,決定吃個煎餅果子再去送檔案,公司裡微波爐,她早上買了三個煎餅果子,還剩了一個沒吃完。

水足飯飽之後,她去了十九樓送檔案,她聽說過董事總監,沒見過,聽一起約飯的小姐妹說,是個很俊朗的年輕男人,長相可以出道了,偏偏做風投。

她敲了門。

裡面的人說:“進來。”

她抱著檔案進去,把耳邊一小卷‘泡麵’別到耳朵後面:“總監——”

話被打斷了。

“稍等一下。”宋融做了個噤聲的動作,他戴了眼鏡,沒抬頭,一邊用滑鼠下拉電腦屏幕上的資料,一邊講電話,“把利率算進去之後,抽取五個百分點,再讓財務複核一下收益資料,後期制作方的外包公司報價也要加到裡面,另外,合同的最後一頁……”

呀,是電梯裡的大哥!

蘇子蘇驚喜地眯了眯眼睛。

宋融很投入,繼續電話會議:“讓訂單部估一下人工成本,最後報價壓低百分之五,還有銷售部交上來的方案,拿回去重做,市場分析這一塊有問題,這個品牌明年的代言人會換成蘇問,品牌效應的預判不能沿用之前的資料……”

蘇子蘇託腮,好厲害啊,她一句都聽不懂呢,也不知道總監大大的電話要打到什麼時候,她挪著小碎步,去沙發上坐著等,這一等就是二十分鍾,只怪空調太舒服、沙發太軟,總監的聲音太好聽,她……睡著了。

宋融摘了眼鏡,抱著手看沙發上那一團。

“蘇子蘇。”

她翻了個身,咕噥了一句。

他沒聽清,俯身湊過去:“什麼?”

“我的煎餅果子不要放蔥。”她用頭蹭了蹭沙發,蓬鬆的泡麵頭被她睡得亂七八糟。

宋融失笑。

他撥了內線:“林秘書,可以幫我買份煎餅果子嗎?”

林秘書正驚訝,上司大人又補充了一句:“不要放蔥。”

“……”

林秘書腦補不出來上司穿著高定西裝、戴著昂貴腕錶啃煎餅果子的畫面。

因為有校友會,宇文聽提前了半個小時下班,沒有帶秘書,她自己開車去了聚會的酒店。

聚會是三個班的班長組的局,因為能聯絡到的同學並不是十分多,便聚在了一起,當中,自然是有混得好的,慷慨大方地包下了酒店的整個夜場。

宇文聽是戴了口罩的,還是有人認出了她來。

“那不是宇文聽嗎?”

“真的是她。”

“我去,我還是第一次見世界冠軍本人。”

“她真的好高啊,不游泳可以去當模特了。”

“模特有什麼好當的,人家現在可是娛樂公司的老闆。”

“開掛的人生,嫉妒不來啊。”

“誰的面子這麼大,居然還請來了她這尊大佛。”

“……”

吧檯旁的男男女女在議論紛紛,倒也沒有惡意,只是覺得稀奇。

宇文聽越過他們,走到最裡面:“你好。”

坐在高腳凳上的男人正和同學聊得起勁,聽到聲音回了個頭,愣了一下:“你、你好。”

宇文聽記得他,是蘇翠翠班上的班長。

她禮貌地問他:“請問你們班的蘇翠翠來了嗎?”

蘇翠翠?

哦,他想起來了:“她今天在群裡問了地址。”

他站起來,想找一圈來著,結果不記得人家長啥樣了,只記得劉海很長,鏡片很厚,腿很長,胸很平……

當時才十幾歲,鬼知道以後會發育成什麼樣子。

罷了,認不出來,班長就吆喝了一聲:“蘇翠翠來了嗎?”

不知是誰回了句:“那個啞巴啊,好像沒來。”

宇文聽蹙眉。

“你有她的微信嗎?”

“有。”頭像好像就是宇文聽來著,班長找到群,一圈翻下來,“她好像又退群了。”搞個毛線啊,加進來問了地址就退出去,幾個意思?

班長問了大夥一句:“你們誰有蘇翠翠的聯繫方式?”

一個娃娃臉的女孩子接了話:“應該都沒有吧,蘇翠翠從來不跟人來往。”大家會記得這個名字,純粹是因為她不會說話,是個獨來獨往的啞巴。

班長去問了一圈,什麼也沒問到。

宇文聽道了謝。

“不用不用。”班長很是受寵若驚,覺得女神脾氣真是太好了,“能給我籤個名嗎?”

“可以。”

班長沒找到筆,就借了女同學的眉筆,讓宇文聽在他襯衫上籤了個名。

之後,過來要簽名的人就沒斷過。

宇文聽不太會拒絕,不管是簽名,還是敬酒。她倒也沒喝很多,就是不知道她酒量竟這樣不濟,幾杯叫不上名的洋酒一下肚,整個人就暈頭轉向了,好在她來之前給秘書發了定位。

頭有些疼,眼也暈,包廂裡的鐳射燈一閃一晃,不知是誰在飆歌,陣陣高音刺激著人的聽覺。宇文聽坐在沙發的最角落裡,昏昏欲睡,眼皮重得撐不開,紅的綠的燈輪轉著,光影斑駁,很像太陽從香樟樹的縫隙裡漏進來的光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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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年,香樟樹的花期比往年都要晚。

“我要去國外比賽了。”

坐在樹下的‘少女’站起來,在手機上編輯:“去多久?”

宇文聽跳起來,抓住了最粗的那根樹幹,細細的胳膊很有力,一躍便上了樹:“不知道,要在那邊訓練,可能要待很久。”

蘇翠翠在樹下,踮起腳:“中考呢?”

“趕不回來。”

“那高中?”

她想了想,不太確定:“應該會在體校。”

他啪的合上了翻蓋手機,不理她了,扭頭就走。

樹上的少女趕緊跳下來,跑著去追他。

“蘇翠翠。”

“蘇翠翠,你等等我。”

“蘇翠翠。”

“……”

高中之後,宇文聽去了帝都的體校,小半時間在校,大半時間在國外比賽和集訓,蘇翠翠一次也沒有去找過她。

但每一次她比賽,都會收到一束花,來送花的人說,是一個很漂亮的少年送的。

“聽聽。”

“聽聽。”

她睜開眼,眯了眯,刺眼的燈光照進瞳孔裡,模模糊糊間,她看見了一雙漂亮的眼睛,很熟悉的輪廓。

“蘇翠翠……”她夢囈似的,小聲嘟囔,“你也來了。”

她窩在沙發裡,蹭了蹭,又睡了。

蘇問蹲下,摸摸她通紅的臉,有些發燙,湊近她耳邊喊了兩聲,她醉得沉,沒有應他。

“你們誰給她灌的酒?”蘇問戴著口罩與帽子,帽簷下的一雙瞳孔潑了墨一般,黑得發亮。

這氣場,兩米八!

“你是宇文聽的男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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