問聽番外6:約會了,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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燈光有些暗,那人抬起頭,眼睛彎了彎,笑了:“是我。”

她走過去,問蘇問:“我的酒是你換的嗎?”

那個旗袍美人給她倒的都是白水,同一個酒壺,倒給那幾個高管的卻是白酒,她就是這麼‘海量’地放倒了五隻酒桌上的老狐狸。

蘇問點頭,眼裡有微光:“嗯。”

“謝謝。”她正式地道謝。

蘇問看了她一眼,糾結了一下,還是說了:“我不要口頭的。”

“那你要什麼?”

他立馬說:“給我也辦個歡迎宴。”似乎覺得要求過分了,他怕她生氣,又解釋,“你給宋融辦了。”

語氣跟撒嬌似的。

宇文聽答應了:“好。”

蘇問立馬笑了,一臉期待地說:“不用叫別人,就我們兩個人。”兩個人的歡迎宴,四捨五入,就是約會。

她點頭,應下了。

秘書還沒有來,她也站在車旁,蘇問似乎並不急著離開,她便問他:“能告訴我為什麼只有我的杯子裡是水嗎?”

蘇問側站著,棒球帽的帽簷擋住了光,在臉上落了一片陰影:“倒酒的那個酒壺叫鴛鴦盞,蓋子往左旋倒出來的是水,往右才是酒。”

果然,酒壺裡另有乾坤。

她說:“很厲害。”

自然,那玩意還是個價值不菲的古董。

“是那家中餐廳的鎮店之寶。”解釋完,他著重了語氣,同她說,“以後還有類似於今天這樣的飯局,你可以到這家店來,我和店裡的老闆認識,以後要用酒壺跟他說一聲就行。”

如此,更好。

她客氣地道謝:“謝謝。”

蘇問眉心擰了一下:“不要總是跟我道謝。”他儘量把語氣放隨意,顯得不那麼冒昧,“如果想謝我,你可以送我回家。”

與宇文聽不熟的人,總覺得她寡言又冷漠,可若是熟了,會發現她其實是個隨和又爽快的人,她只是不愛笑,看上去嚴肅刻板而已。

“可以。”

她答應蘇問的提議,看了看手錶:“要等十分鐘,我的秘書還在路上,我喝了酒,不能開車。”

蘇問戴著口罩,嘴角肆意地往上揚起:“沒關係。”等十個小時都行,越久越好,他巴不得跟她一直獨處。

還不到十分鐘,胡明宇就到了,路上,因為有第三人在,蘇問收斂了很多,只是偷偷看宇文聽,她睡著了,他都沒敢偷親。

到家之後,蘇津的電話又打過來,半個小時內第七通了。

蘇問接了。

蘇津立馬委屈地質問:“問問,你剛剛怎麼不接我電話?”

蘇津是個重度兒子奴,要是蘇問不接電話,他能一直打,最高未接來電的記錄是二百四十五個。

“我跟聽聽在一起,不方便接。”

蘇問把手機扔在鞋櫃上,摘口罩、帽子,又把外套脫了,直接扔在了玄關,鞋子被他踢的東一隻西一隻。

蘇津在電話那邊一驚一乍:“呀,你們在一起啊,進展到哪一步了嗎?牽到手了嗎?親親了沒?睡——”

越問越沒下限了。

蘇問打斷了:“說事。”

好吧,肯定沒睡到。

蘇津不侃他了,他說正事:“老二今兒個把老大那私生女接回來了,那姑娘來跟我說,她是你的粉絲,想去給你當助理,我估摸著是老二又想了什麼歪心思。”比如慫恿那姑娘替父替姐報仇什麼之類的,雖然,那姑娘見都沒見過蘇丙鄴與蘇伏父女。

老大也是渾,在外面到處留種,可就是不負責。老二那家夥呢,腦子就那樣了,膽子還不小。老三嘛……生了三個兒子,又是不舉又是不孕。

想起這些糟心事,蘇津就頭疼,還好他有問問,他的小棉襖啊。

蘇問往沙發上一躺,抱枕被他踢到地上,說:“讓她來。”

蘇津有顧慮:“我怕她對你不利啊。”

蘇問毫不忌憚:“我查過她,她智商只有85。”

“……”

三天後。

下午五點,離下班時間還有半個小時,天宇傳媒本部的一樓大廳裡很安靜,女孩抱著個紙箱子,跑向電梯時,箱子裡的東西叮叮噹噹地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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電梯將合未合,她大喊了一聲:“等一下!”

電梯裡的人按了開門鍵。

她趕緊抱著箱子小跑進電梯,喘了兩下,對裡頭的人笑笑:“謝謝。”

宋融抬頭,略略打量了一眼。

看上去很年輕的女孩,大抵也就二十出頭,個子不高,卷了泡麵頭,可能髮量太多了,毛茸茸的頭,像被手榴彈炸了,偏偏臉特別小,就巴掌大,五官都小小的,很秀氣。她抱著個箱子,箱子裡有杯子、飯盒、相框……還有一盆叫不上名的盆栽。

想來,是新入職的員工。

她進去了有好些時間,都沒有按樓層,回頭,眼神怯怯的:“你好。”

宋融點點頭。

她兩隻手抱著箱子,騰不出手來,小捲毛的劉海遮住了眼睛,她往臉上吹了兩口氣,把劉海吹開,才問:“你知道蘇問的工作室在幾樓嗎?”

宋融看了一眼她的劉海:“八樓。”

她道了謝,按了八樓,沒反應,連按了三下,還是不亮,又怯怯地回頭:“這個按鍵壞了嗎?”

她的頭髮是被雷劈的嗎?

宋融不動聲色地把目光從女孩頭上挪開:“這部電梯只去單數樓層。”左手摸了摸右手上的袖口,“去雙數樓層要乘另一部電梯。”

女孩愣愣地,想了一下,明白了:“謝謝啊。”

道完謝,她默默按了個一樓。

電梯這時候已經到三樓了,這姑娘是要去一樓換電梯?宋融提醒了句:“你可以在任意樓層停,再去隔壁換乘電梯。”

她恍然大悟似的:“對哦。”然後,趕緊按了個五,邊說,“謝謝你”

結果,還是按遲了,電梯上的數字已經跳到六了,她一臉挫敗,又去按六,紙箱子很大,她要騰出一隻手去按,顯得很手忙腳亂。

宋融忍俊不禁:“你直接去九樓也行,下一層樓梯就是蘇問的工作室。”

對哦。

這次,她默默地按了個九。

宋融啞然失笑,這泡麵頭姑娘好像有點遲鈍。

泡麵頭在九樓下了,抱著她的紙箱子,動作笨拙,不是別人,正是蘇家二爺送來給蘇問當助理的蘇家大爺的私生女。

姓名:蘇子蘇。

性別:女。

年齡:21。

智商:85。

畢業院校:長陵挖掘機及美容美發。

劉衝看著簡歷,囧得不行,智商八十五就算了,還去學了挖掘機和美容美發。

這時,清脆的聲音從後邊傳過來:“衝哥?”

劉衝抬頭看過去,就看見一個大紙箱子,紙箱子上面一顆泡麵爆炸頭。

“你是衝哥嗎?”爆炸頭笑得含蓄又害羞,“我是蘇子蘇。”

長陵挖掘機及美容美發……

這捲髮是她自己卷的?嘖嘖嘖,智商八十五,絕對是差等生,不然卷不出這樣的頭髮來。劉衝看了一眼她的箱子:“你怎麼現在才到?”

她把箱子放在桌子上,不好意思地解釋:“我迷路了。”

劉衝忍不住又看了一眼她的箱子,這姑娘,來當藝人助理,帶飯盒幹什麼?還帶小電飯鍋……

真是奇人!

算了,不訓她了,怎麼說也是蘇問的親戚,是個關係戶,他友好點:“今天沒什麼工作給你,我帶你去見見工作室的人,你認認臉,先熟悉熟悉。”

蘇子蘇甜甜地笑:“好。”她跟在劉衝後面,問,“四叔呢?”

劉衝回頭,糾正她:“在公司要叫問哥。”

她立馬點頭:“哦,問哥呢?”

“他今天有約會。”劉衝覺得就算是關係戶,也還是得敲打敲打,“作為一個合格的助理,問題不要太多,尤其是過問你的老闆。”

她撓撓她的泡麵頭:“哦。”

再說蘇問。

他今天有約會,她家聽聽給他辦歡迎宴,約了晚上七點,他五點就把造型師叫過來了。

“今天想要弄個什麼風格?”造型師Vivian是個三十多歲的男人,健身愛好者,肌肉很發達。

蘇問思考了一下:“女人看了會被迷住的那種。”如果能用美色勾引到他家聽聽就再好不過了。

Vivian抱著手,端詳:“你是不是對你這張臉太不自信了?”

是啊,他家聽聽不怎麼看臉。

“什麼場合?”Vivian以為他有工作通告,“晚宴還是現場?”

蘇問拿了個小鏡子在照:“要日常一點。”

“那不用上妝。”vVivian拿了兩套衣服過來,“去見很重要的人?”

這傢伙別看長了一張好看的臉,平時懶得很,除非必要場合,不然,他怎麼隨意怎麼來。

今天臭美得有點反常。

蘇問嘴角的笑壓不住了:“去見我未來女朋友。”

喲,女朋友啊。

Vivian笑:“吻戲都不拍一個,我還以為你喜歡男人,終於碰上動心的了?”

蘇問心情好,難得大方地炫耀了一回:“我們是青梅竹馬。”

十四歲,還是懵懂的年紀,不太清楚情情愛愛,卻總是做一些莫名其妙又臉紅心跳的事情。

有次,他鬼使神差地脫了校服,用少年的樣子,去看她比賽,她不負眾望,拿了冠軍。

“聽聽。”

那是他第一次叫她的名字,是蘇問叫的,蘇翠翠不會說話。

她站在更衣室門口,回頭。

他怕她認出來,戴了口罩,緊張得手心都出汗了,走過去:“祝賀你。”

她果然沒有認出他來,像對陌生人一樣客套:“謝謝。”又問,“你是體育館的工作人員嗎?”一般人是進不來的。

他沒說是不是,擦了擦手心:“能握一下手嗎?”

或許是粉絲。

她這樣想,把手伸過去了。

他握住,力道沒把握好,攥得緊緊的。

她皺皺眉,剛要把手抽回去,就被他抱住了,耳邊的聲音有點抖。

“你很棒。”

“最棒!”

少年的聲音,剛過了變聲起,有點沙啞,很低沉。只抱了幾秒鐘,他就鬆開了,然後扭頭就跑……

當時的蘇問不知道他為什麼要抱她,為什麼抱了還要落荒而逃,就是那天晚上,他做了個旖旎的春夢,第二次做那樣的夢,第一次也是因為她。

六點半,蘇問去接宇文聽。

她穿了裙子,還化了淡妝:“等很久了嗎?”

真好看。

蘇問不捨地把目光挪開:“沒有,剛剛到。”也就等了一個多小時吧。他下車,幫她開車門,“很漂亮。”

她太漂亮了,漂亮得他想脫掉她的裙子,做春夢裡做過的事。

蘇問,禽獸啊。

宇文聽坐進副駕駛,看他:“嗯?”

蘇·衣冠禽獸·問很正人君子地誇:“裙子很漂亮。”

她耳尖透著一點緋紅色,似乎是不習慣穿裙子,小心地壓著裙邊坐好。

蘇問開車開得很慢,出了小區,後面有一輛銀色的賓利小心地跟在後面,不敢靠得太近,隔著十幾米的距離,主駕駛上的人戴著口罩和帽子,臉被捂得嚴嚴實實。

宇文聽認得路:“還去那家中餐廳嗎?”

“嗯。”

他知道她喜歡吃中餐。

這個點,不怎麼堵車,二十來分鐘就到了三時中餐廳,不過,正好是晚餐的高峰點,停車場人來人往。

宇文聽解下安全帶:“我先下車,你等一會兒再下車。”

蘇問擰擰眉:“怕被拍到嗎?”

她點頭,解釋:“你剛剛跟天宇簽約,被拍到會很麻煩。”媒體對蘇問有多窮追不捨她很清楚,年輕男藝人與公司老闆,記者不會寫出什麼好話來。

“哦。”

蘇問聲音悶悶的,不高興似的,看著宇文聽先下了車,眼裡有些幽怨,像個被拋棄的小媳婦。

宇文聽先進了餐廳,剛走進店裡,一位穿旗袍的女服務生便前來招待。

“是宇文聽小姐嗎?”

“是。”

“房間已經準備好了,請跟我來。”

女服務員笑了笑,在前面帶路,把貴賓領進了雅間。走廊拐角的後面,有個人影小心緩慢地移動著。

約摸十來分鐘,蘇問進來了。

女服務生正在斟茶,見人來了,態度恭敬地道:“蘇先生。”

蘇問把口罩和帽子摘了:“你先出去。”

待門關上了,宇文聽問:“你經常來這家店?”看店員的態度,似乎是熟客,很恭敬周到。

他坐到她旁邊:“偶爾來。”他端起茶壺,給她杯子裡倒了一杯,“這家店的創始人以前在我父親手下工作過。”

嚴格來算,這是他蘇家的地盤。

這是蘇問第一次提到他的家人,即便是她這個老闆,對他的背景也一無所知:“你的資料裡,沒有提到過你的家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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