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2:玩心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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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捲著米白色的手帕,沒入黑沉沉的夜色裡,月光下,不遠處的人,比夜色更傾城。

因為時瑾在雲城有個酒店專案,他和姜九笙在雲城待了近一週,臨走前的一天,時瑾帶她去了墓地。

時瑾牽著她走到墓前:“你父親的墓地在溫家的墓園裡。”

因為是入贅,姜民昌的墓落在了溫家的宗墓裡,未經准許,外人不得探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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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瑾說:“笙笙,這就是你母親的墓。”

一處孤墳,坐落在墓地的最裡面,周圍病沒有別的墓碑。碑文裡,除了她母親的名字,只有她和時瑾,她是女兒,而時瑾,是立碑人。

時瑾說過,她母親是孤兒,孑然一身,並無其他的親友。

“你來過嗎?”姜九笙問時瑾。

沒有雜草環生,墓地一看便是常年有人打理。

時瑾說:“我每年都會過來。”

她走近去,看黑青的墓碑,因著許久未下雨,落了灰塵,碑上有一張黑白的照片,照片上的女人笑著,淺淺的梨渦,很溫婉。

她俯身,將照片上的灰塵拭去:“我媽媽長得很漂亮。”

時瑾看著她,眉眼溫柔:“嗯,你很像她。”

她突然紅了眼,緩緩屈膝,跪在了墓碑前:“媽媽,我是笙笙。”

天微陰,沒有日頭,起了風,風吹飛絮,飄飄揚揚。

她抬手,指腹拂過墓碑,是冰涼冰涼的溫度,喧囂的風聲裡,只有她的聲音,很輕很慢。

“我過得很好,身體也很健康。”她頓了頓,繼續說,“時瑾就是醫生,醫術特別好。”神色平靜,安安靜靜的。

她平時不愛說話的,這時,卻說了很多,不緊不慢,絮絮叨叨的。

說她學了大提琴,遇上了一個很好的老師,還有幾個很喜歡的朋友,會調酒,會和志同道合的人喝著酒徹夜暢談。

說她當了搖滾歌手,做著她熱愛的事情,有一群喜歡並且支援她的人。

說她和時瑾在一起了,沒有大起大落,平淡卻很幸福。

說她身體很好,他把她照看得很好,無病且無憂。

說了許多,都是報喜不報憂,都是她開心的事,她說著,會笑,眼裡沒有任何陰霾,只是,微紅,有潮溼的淚。

時瑾跪在她旁邊,沒有說什麼,只是一直看著她,只是緊緊牽著她的一隻手。

說了許久,她嗓音有些沙啞,乾乾的,時瑾扶她起來,蹲下,輕輕揉了揉她跪麻了的膝蓋。

她低頭,能看見時瑾的頭髮,被風吹得隨意,稍稍亂了,她用手輕輕壓了壓,手心癢癢的,很軟。

時瑾抬頭,看她。

“你為什麼要跪?”姜九笙問。

他想了想,口吻認真:“岳母大人在上。”

一句話,把她逗笑了,紅紅的眼瞳裡,有蕩開的光影。

時瑾站起來,用手背擦了擦她眼瞼的潮溼,眉頭擰著,很心疼:“笙笙,以後不要哭了,我看了難受。”

她不愛哭啊,她是流血不流淚的性子。

他突然湊到她耳邊,小聲地又說了一句:“床上不算。”

“……”

他故意逗她,心頭那點陰鬱,也徹底煙消雲散。

從墓地回酒店後,時瑾就一直陪著她。

她問是不是專案做完了。

時瑾說沒有,要留下陪她。

她也沒有說什麼,和他待在酒店,沒有出門,看了一個很無聊的電影,她昏昏欲睡,不知道電影講了什麼,知道時瑾在她耳邊說了許多話,有工作的,也有見聞,甚至是醫學。

晚飯過後,時瑾剛洗漱完,沒見她在房間,開了窗,她站在陽臺的窗前。時瑾擦著頭髮,走過去。

“笙笙,你在幹什麼?”

姜九笙抬頭,只看了他一眼,就轉開了目光,說:“沒幹什麼啊。”

時瑾從後面抱住她,下巴擱在她肩上,蹭了蹭,又用力嗅了嗅。

他說:“你偷偷抽菸了。”

“……”

姜九笙都覺得詫異:“還有煙味?”女士煙,味道本就淡,她有刻意漱了口,噴了一點香水。

時瑾扶著她的腰,讓她面對自己,低頭,在她唇上嘬了一口:“有漱口水的味道。”

失策了,為了去煙味,她用了一瓶漱口水。

姜九笙很快解釋:“我就抽了一根。”

時瑾摟著她的腰,稍稍用力,帶向懷裡,表情嚴肅:“笙笙,說實話。”

好吧,外科醫生的嗅覺很靈敏。

她伸出兩個手指,鄭重其事地說:“兩根。”

時瑾將窗戶關上,牽著她坐在沙發上:“有心事?”

“嗯,想到了我母親。”

他拉著她的手,沒有鬆開,指腹在她掌心輕輕地摩挲,沒有說話。

“時瑾,你再和我說說她的事情好不好?”時瑾知道的比她知道的多,她的記憶斷斷續續,很模糊,沒有多少關於她父母的內容。

“好。”

他把她抱進懷裡,一隻手攬著,娓娓說了很多。

說她母親是孤兒,受了資助才唸完了大學,她的祖父母不喜歡她母親孤兒的身份,他父親姜民昌便和姜家老家斷了聯絡,來了雲城打拼,很多年不曾與姜家的人聯絡,便是她母親也只知姜家在偏遠的地區,沒有任何聯絡。

姜民昌是警察,職位越做越高,與她母親的分歧也越來越大,後來,姜民昌因為一個商業案子,認識了溫詩好的母親,那時候,溫詩好的親生父親還沒有去世。

姜九笙問時瑾:“我父親是第三者嗎?”

沒有太多情緒起伏,不知為何,聽著這些並不尋常的過往,她心裡竟出奇地平靜,沒有震驚,也談不上失落。

她對她父親的印象很模糊,並不深刻。

“不清楚。”沒有摻雜任何私人情緒,時瑾就事論事,“至少,是溫詩好的生父逝世之後,他才與溫書華再婚的。”

時瑾還說,她父母離異後,她雖然跟著母親生活,不過,姜民昌依舊很疼愛她,偶爾也會接她去溫家玩,只是,在錦禹長大些後,姜民昌突然和她疏遠了,也不太見面了,不知道什麼原因,連撫養費也斷了。

聽到這裡,姜九笙蹙了眉。

怪不得她雖然沒了記憶,更牽念的還是母親,或許,她和父親的關係並不那麼好,至少,不復當初。

說了許久,時瑾看了看時間:“好了,該睡覺了。”

姜九笙一點睡意都沒有,便說:“時瑾,我們喝點酒吧。”

時瑾猶豫了一下,還是依了她:“好。”

他打了酒店前臺,讓人送來了白蘭地,是金黃色的酒,一看便是好酒。

姜九笙嗅了嗅,酒香濃郁,她的癮便被勾出來了,讓時瑾給她倒了一杯,先嚐了嚐鮮,不貪杯,她放下杯子,說:“時瑾,要不要玩個遊戲?”

時瑾給她添了一小杯:“怎麼玩?”

她起身,去拿來了一對手環。

“莫冰說是贊助商送的,可以測心跳。”她按了開關鍵,調好了設定後,給時瑾戴上了,笑了笑,“三十秒內,心跳更快的喝。”

跟他玩心跳呢。

時瑾微微小抿了一口酒:“笙笙,你贏不了我的,在耶魯有專門的心理素質課,其中就有心率控制。”

外科醫生,需要臨危不亂,耶魯專門設了課,而他,是個中翹楚。

姜九笙興致很好:“不試試怎麼知道。”

時瑾也駁了她,只說:“我酒量很好。”他似乎對什麼都有些抗力,不容易上癮,也不容易失去清醒。

她也從沒見過他喝醉,想必酒量不是常人能及,便說:“那我一杯,你兩杯。”

時瑾也順著她:“好。”

她講杯子換成了一杯,她面前一個,他兩個,都斟滿了,然後稍微思忖了一下,提出了第一輪的規則:“對視二十秒。”

他淺笑著看她,目光不偏不倚。

二十秒,確切地說,十秒之後,她手腕上的數字便落了,跳得異常頻繁。

她輸了。

時瑾心率很正常,不知是不是刻意,總之,徐徐上升,卻不迅猛。

第二輪,她說要接吻。

時瑾便捧著她的臉,吻了很久很久,非常火熱的法式深吻。

可還是她輸了,她想,耶魯的心理素質課,果然名不虛傳。

“還要繼續嗎?”時瑾舔了舔唇,飲了酒,沾了情緒,嗓音異常低沉與性感。

姜九笙點頭,想了想,繼續:“一人說一句話。”

時瑾給她斟了酒,沒有滿,大半杯:“笙笙,你要先說嗎?”

她點頭,把酒杯添滿,然後抬頭看著他:“時瑾,我愛你。”

時瑾看了看手上的資料,跳得很快,他淡淡笑了,也不急,抬頭,不緩不慢地說:“笙笙,我想睡你,做到你下不了床。”

“……”

姜九笙怔了許久。

這是犯規。

十秒,她的心跳爆表了,端起面前的白蘭地,一口飲盡:“下一輪,你先。”勝負欲突然起來了,今夜這酒,總得讓他家時醫生喝一些。

時瑾想了一會兒:“一人一個動作,只能用手。”

“好。”

時瑾把她從沙發那頭拉到身邊來,扶她的腰,用手撥開她耳邊的發,指腹輕輕捏她軟軟的耳垂,打著圈按壓摩挲,力道很小。

那是她的敏感地方,一碰,她脖子都紅了。

有點癢,姜九笙往後縮了縮,看了看手環上的數字,然後思忖了許久,抬頭,對時瑾莞爾笑了,眼裡有玩味,帶了幾分壞。

時瑾一看便知道她想做什麼了。

“笙笙,不可以。”

姜九笙揶揄:“為什麼不可以,上一輪就是你先耍渾的。”

說完,不等時瑾說什麼,她跨坐在他腿上,用一隻手按住他的肩,瞧著時瑾的眼,噙著笑,將另一只手沿著他敞口的浴袍裡鑽了進去。

他腹上的溫度不同於手,溫度是滾燙的,而她指尖冰冰涼涼的,在她緊實的腹肌上流連,緩緩往下。

時瑾按住了她的手,聲音不知何時啞了:“笙笙,不要再往下了,不然遊戲繼續不了。”他把她作亂的手拿出來,端起面前的酒,“我認輸。”

兩杯,他連著喝了。

姜九笙瞧了一眼時瑾腕上的手環,資料還在往上,嗯,她終於找到碾壓他家時醫生的方法了。

等心跳輕平緩下來,繼續。

姜九笙給時瑾滿了酒,開了局:“取悅對方,”她還坐在時瑾腿上,用手指點了點他的唇上,眼裡都是笑意,胸有成竹的樣子,“只能用這裡,時醫生,你先還是我先?”

時瑾想也不想:“我。”

他怕若是她先開始,他就不準她停下來了。

時瑾把她放在了沙發上,推起她的衣服,低頭,唇落在她胸口。

她特別配合,抱著他的脖子,不躲不避,眼神羞澀卻大膽,他張嘴,用牙齒,解了她內衣的釦子。

燈光微暖,她皮膚很白,沒有任何遮掩,映進時瑾眼裡。

不過,失策了。

她的心跳資料是上去了,只是時瑾的也爆了。

姜九笙低笑,抱著他的頭,讓他埋在胸前,低頭,在他耳邊問:“還需要我繼續嗎?”

時瑾嗓音嘶啞得一塌糊塗:“要。”

她吻了他,不同以往,一個非常情色的吻,有曖昧的聲音,在他嘴角拉出了長長的銀絲,末了,舔了舔他的唇:“時醫生,你又輸了。”

時瑾眼睛已經紅了,染了欲。

故意亂了,他平息了很久,將酒喝了,然後把她抱進懷裡,給她整理還未扣好的內衣,動物慢條斯理地:“哪裡學來的?”

“那次我陪謝蕩看片,裡面有演。”

成人片,拍得特別露骨,姜九笙領悟力又一向不錯,或多或少懂了一些。

平時,床笫間,她並不大膽。

時瑾說:“以後不準看了。”

姜九笙應了他。

“笙笙,”他嗓音低沉,微微有些喘,“要不要再玩大點?”

剋制,卻又刻意蠱惑,她回頭看他,他眉眼裡有光影沉浮,像一團見不到底的漩渦,能將人拉進去。

像是鬼迷心竅,她望著那雙眼失了神:“怎麼玩?”

時瑾將她抱起來,指著臥室的落地窗:“在那裡做一次,若我輸了,便把剩下的酒全喝了。”

玩得真大。

姜九笙嫣然一笑,像只撩人的貓兒:“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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