怡紅院。

薄紗上鐫著由金線勾勒成的一朵朵牡丹，微弱的燈光照著薄紗內若隱若現的紅色身影，嫵媚至極的聲音從內裡傳出來，“怎麼這麼慢？”

黑影扯下面巾，露出一副魅惑眾生的臉，卻擋不住眼裡的不盡的冷意。

司馬瑨坐下來，端起桌邊的一杯茶輕抿一口，“被人跟蹤。”

“人呢？”

“逃了。”

薄紗內傳來女子清脆的笑聲，“還有人在你手下能逃的出來？有點本事啊。”

司馬瑨的眼眸裡的冷意更甚，不知在想什麼，好一會兒才開口，“這涅火珠如何處置？”

女子膚如白玉的手中握著一顆如大海般深藍的珠子，纖細的手指漫不經心的擺弄著。

“留在那兒更好。”

司馬瑨聞言，沒有說什麼，直接離開了房間。

女子看著司馬瑨離去的背影，一雙桃花眼裡閃過一絲別樣的情緒，說不清道不明。

女子輕輕咬破手指，一滴鮮豔的血珠便滴在了珠子上。深藍添了點紅，一瞬間，又是最初那看似乾淨的藍。珠子淨如水。

天邊泛起魚肚白，深藍淺白交接。清晨微風掠過，涼意襲來，恰到好處。這樣的天氣真是讓人覺得舒服。

宛城還處在一片安靜中，街邊的商鋪卻已早早開門準備做生意，小攤販煎餅翻餅混著油鍋裡油滋滋響的聲音，翻弄著紙袋，打包裝的聲音，人氣四溢。

曲陵府上，不似以往的沉靜，而是各種各樣器物碰撞和人腳觸地的聲響，時不時還有幾聲馬兒的低吼。

“都收拾好了嗎？”荀蕤跨上馬，拉拉韁繩。

“好了，大哥。”荀琯扯扯背上的弓箭，輕拍座下的馬，露出微笑。

“二弟怎麼如此慢呢？”

“就是啊。”荀琯向院子內，雙手放在嘴邊大喊，“二哥呀，你快點呀，怎麼比女子還要慢呢？連我都比你快了，你沒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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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了來了！這不來了嗎？”伴著聲音，荀羨急急地從院子內跑出來，當即跨上馬。

“是我睡過頭了，大哥，你怎麼不叫醒我呢？”

“喲，你這還怪上大哥了？能耐了啊。”荀琯挑眉。

“行了，快別說了，趕緊走吧。”荀崧看著兄妹三人，揮手示意他們趕緊走。

兄妹三人一併掉轉馬頭向外駛去。

母親趙氏在後喊道，“注意安全。”

“知道了，母親。”遠遠地聲音傳回。

“二哥都是你太慢了，萬一待會我們到宛平山時，搶不到一個好位置，那可是要怪你的呀。”荀琯假怒道。

“怎麼會沒有好位置，這宛城，怕是也只有我們如此早了吧。琯妹兒你就無需擔心了。”

“誰說的，二哥你看前面。”

荀羨抬頭望去，不遠的一處小攤處旁勒著幾匹馬，攤裡坐著幾人正吃著早點。

荀蕤搖搖頭，笑了，“真是冤家路窄呀。”

“看，都是你惹的禍。”荀羨拍拍荀琯腦袋。

荀琯吐吐小舌頭，“還不是二哥你速度太慢了，要不也不會碰上了。”

“你還狡辯。”荀羨正想再拍荀琯腦袋時，荀琯駕馬往前走。

“我餓了，吃早點去咯。”

荀蕤無奈地笑了，“由她去吧，自己闖的禍由她收拾去。”

“行吧行吧。”

兩人架馬向另一家早點店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