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真的。”

電話那頭，秦墨聲線沉冷，一本正經地強調，“我真的沒騙你，他真的癌症晚期。”

“那……”顧輕舟沉了沉臉，一時間竟然不知道從何說起。

沉默良久，顧輕舟輕咬紅唇，而後幽幽地問道，“還有多少日子？”

“不知道，我……我沒勇氣問。”秦墨聲音低沉無力，光是語氣都能讓人聽出那種頹喪。

“好了，我不該跟你說這些的。不該讓這些影響你的心情。”頓了頓，秦墨略有歉意，急忙打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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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唯恐自己言多必失，影響了顧輕舟的情緒。

畢竟，這是他的私事，還沒結婚之前，他都不想讓顧輕舟無辜受到牽累。

哪怕……這真的不是一件會對她造成麻煩的事情。

顧輕舟沉默半晌，秀眉挑了挑，隨之一本正經道，“秦墨，你在國外好好陪陪他吧。”

“我會的。”秦墨心不在焉，眉眼沉了下去。

掛了電話，顧輕舟整個人都木然了，呆怔地握著手機，許久一動不動。

瞅著顧輕舟面容陰沉的樣子，顧老太走過來，在她的身旁坐下，眼神疑惑地詢問，“輕舟，怎麼了？”

扭頭看著她，顧老太心裡尤為不安，唯恐顧輕舟遇到了什麼糟心事。

見顧老太來關心她，顧輕舟心裡沉了沉，轉眼望著她。

許久，唇瓣囁嚅，顧輕舟欲言又止。

“有什麼跟奶奶說，奶奶給你出主意。”顧老太對她始終關心，見不得顧輕舟愁緒滿臉的樣子。

“奶奶，我……我很好。”顧輕舟還沒打算將秦墨到國外跟父親相認的事情告訴她，那一刻，她滿腦子都在擔心秦墨。

她擔心秦墨父親患癌症對他打擊不小，尤其是不久的將來他可能會上天國，這更是對秦墨有著無法忽視的打擊。

咳咳兩聲，顧輕舟微微一笑，故作淡然地解釋，“奶奶，我真的沒事，你不用擔心我哈。”

說罷，她伸手摟抱顧老太，將頭埋在她的懷抱裡，開始撒嬌，“奶奶，親人離世，是不是真的會很悲傷啊？會是……悲痛欲絕的感覺嗎？”

一聽這話，顧老太眼神一滯，似乎搞不懂她為什麼會突然談及這麼沉重的問題。

沉了沉臉，顧老太微微一笑，語重心長地拍著她的脊背，輕言細語地說了起來，“人啊，一輩子很長，也可以很短，人跟人之間能相處多長時間，要看緣分。所以，我們要珍惜眼前人，因為你永遠都不知道對方什麼時候就離開了。”

顧老太一番言語有著俗套的觀點，可還是聽得顧輕舟點頭認可。

抿了抿唇，她倏地鬆開雙手，坐直身板，凝神看向她，“奶奶，秦墨他……”

“嗯？秦墨他怎麼了？”聽言，顧老太有些疑惑，內心有些著急，“傻孩子，有話就說，跟奶奶你還這麼遮遮掩掩的？”

聽言，顧輕舟努努嘴，而後撓撓頭，語氣裡滿是擔憂，“秦墨他……他去了國外，他找到了自己的父親。可是……父親患了癌症，晚期。”

話語一出，顧老太都被震驚了，她神情一滯，隨之難以置信地說道，“那，那現在打算怎麼辦？”

顧輕舟苦笑一聲，眉頭一蹙，聲音清冷道，“還能怎麼辦了。現在也就只能等秦墨回來再說了。他現在還在國外，看看這段日子他有什麼打算吧。”

“哎。”顧老太聽言，忍不住沉重地嘆息了一聲，眉頭緊緊地蹙了起來。

咳咳兩聲，顧輕舟眉頭微挑，牽強一笑，然後幽幽地說道，“奶奶，我想去國外。”

“啊？你要去國外？你……你要去陪秦墨嗎？”

一聽這話，顧老太甚是吃驚，內心波瀾迭起。

儘管她並不反對顧輕舟跟秦墨結婚，可若是到國外，這還是讓她有些擔憂。

她年紀已大，只有顧輕舟這麼一個孫女，一直都當做心肝寶貝，她唯恐顧輕舟一出國外就不捨得回來了。

見顧老太反應強烈，顧輕舟不禁努努嘴，眼神疑惑地追問，“奶奶，你是在擔心什麼啊？你擔心我一去就不回來了嗎？你放心，我這麼愛這個地方，這裡是我的家鄉，我怎麼可能捨得不回來啊。”

聽著顧輕舟的話，顧老太不好多言，若有所思地低下頭，雙手交疊在一塊。

目光斂了斂，顧老太突然開腔道，“輕舟啊，明天你爺爺要出院了，我跟你一起去接他吧。也好讓你爺爺高興高興。還有，顧氏的股份問題，我這幾天也一直都有跟你爺爺商量，他這吧年紀了，身子又不健康，也熬不了什麼，是時候放手了。”

一聽這話，顧輕舟眼睛一亮，瞬間就來勁了，咳咳兩聲，伸舌舔了舔略顯乾澀的唇，一本正經地追問，“奶奶，這是真的嗎？”

“傻瓜，這當然是真的了。”顧老太微微一笑，只是眉梢間流露出一抹憂傷。

瞅著顧老太的樣子，顧輕舟原本的喜色瞬間不見，輕咬一下紅唇，聲音低沉道，“奶奶，你是不是……有什麼想跟我說啊？”

“奶奶也沒什麼想說的。只是啊……”稍有一頓，顧老太的言語意味深長，枯槁的手搭在她的肩膀上，語重心長地囑咐她，“輕舟，在這公司管理上，要有智慧。”

“嗯？”顧輕舟不明所以，她搞不懂顧老太為什麼突然會跟她強調這個。

“好了好了，奶奶就不跟你囉嗦這麼多了。你自己掂量掂量吧。奶奶先去給你看個火，我讓傭人給你燉了個燕窩湯，你啊，女孩子家家，要多吃點養顏美容的。不能那麼快就變黃臉婆的哦。”顧老太戲謔了一句，笑了笑，然後起身離開。

顧輕舟一臉蒙圈地看著她離開，心裡卻是在狐疑。

怎麼奶奶突然跟我說這句話了，難道是有什麼玄機？爺爺要將顧氏交給我打理了？那……那豈不是我又要招人討厭了？羅慧蘭可是天天都惦記著公司的股份呢，我這要是得到了……那……

啊！天啦擼，所以我要樹敵眾多了嗎？為什麼感覺現在的我，到哪裡都是敵人啊！

顧輕舟一時間忍不住感慨，眉頭緊緊地蹙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