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期末考試前的日子過得我膽戰心驚。曹主任的突考，考後的成績，以及……沈情的病。

就這樣，在每天的眼睛一睜一閉中，期末考試就來了。

又一個暑假就要來了。

——

“我們考完試去醫院看沈情吧！”

考試的第一天中午在食堂吃飯的時候顧曉陽提議。

我心下一驚，眼睛隨即朝周梓昂的方向瞥去。

我本以為周梓昂會有什麼反應，可是他比我想象的要平靜許多。

之後飯桌上一陣沉默。

“周梓昂，”我小心翼翼的開口，“你要不要和我們一起去？”

“她怎麼了？”周梓昂停下筷子。

“她有先天性心臟病。”我回答。

“嚴重嗎？”

我不知道該怎麼回答這個問題。

“嚴重，”蘇北回答，“她之前一直在用藥物支撐，大大小小的手術動過不少，這次……”

蘇北把我們心照不宣的秘密血淋淋的當場撕開。

周梓昂盯著餐桌像是在思考著什麼：“她應該不想讓我去吧？”

雖然沈情的確說不想讓他知道，可是……

“周梓昂。”我叫他的名字。

周梓昂抬起頭看向我。

“你去看看她吧。”

——

沈情的情況比我想象的還要壞。

在這之前，她已經進過幾次急救室了。

見到我們來，沈情笑了起來，卻在看見周梓昂的時候，明顯的，愣了一下。

“你怎麼來了？”沈情問周梓昂。

周梓昂露出了一個笑容：“不歡迎我？”

沈情把頭轉過去眼睛望向窗外：“不是，我就是……不想讓你可憐我。你應該高興吧，以後……就再也沒有人纏著你了。”

周梓昂手足無措的站在床邊，嘴動了動，可是最終什麼也沒說出來。

顧曉陽和石澤坐在床邊不停地和沈情說這說那，三個人是不時的發出笑聲。蘇北則是沉默的透過窗戶看著遠方的天空。周梓昂和林亦然也是沉默的坐著，不過兩個人的視線時不時會交匯一下。

這樣的氣氛維持了一段時間後，蘇北最先提出離開：“我先走了，有人約我去打球。”

“哦對。”石澤站了起來，“我也要去打球。你們幾個呢？”

“我也有點事。”林亦然也站了起來。

周梓昂緊接著也站了起來：“那走吧。”

我看向顧曉陽。顧曉陽訕笑：“我也得走了。”

“那你們走吧。反正我也沒事，就留下來再陪陪沈情。”沈情太孤單了，我想多陪陪她。

“那你早點回家。”蘇北說。

他們一行人走後，我坐在沈情床邊給她剝橘子。

“林依然，你說，我死了以後，他會想我嗎？”沈情問我。

我把剝好的橘子掰下一瓣喂到他嘴裡：“別瞎說，你安心養病，不要整天死不死的話掛在嘴上。”

“我自己知道的。我不怕死，真的，”沈情看著我，“可是林依然，我不甘心，我真的好不甘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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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真的好希望以後和他結婚的女孩子像我，這樣他就能永遠記得我了。可是……如果像我，那為什麼不是我？”

沈情閉上眼睛，眼淚順著臉頰打溼了枕頭。

“林依然你先回去吧，我想一個人呆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