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總，這合約條款……”

“你等下。”

顧寒剛開口便被萬春仁打斷，他笑呵呵朝著蘇瀾說道：“瀾姐，公司最近壓力也很大啦，那麼多藝人都需要公司運作。何況，在滾石才華橫溢的創作型歌手並不是少數。我覺得，對於新人而言，她們不就是缺少一個機會嘛？年輕人，賺錢不要那麼著急，幾年以後該是她們的，一分都不會少啦，你說呢？”

蘇瀾心中不快，但還是笑道：“萬總的意思是說……籤也行，不籤也無所謂？對吧？”

萬春仁馬上擺手：“哪裡敢喲，瀾姐推薦的人，我怎麼都要籤滴。”

蘇瀾語氣也透著鋒芒：“那你籤B+S級合約？”

萬春仁依然笑著：“你看，瀾姐還是不理解公司，這只是開始嘛，以後隨著靜怡的知名度慢慢變大，慢穩，可以隨時升級的啦。”

蘇瀾氣得都想拍桌子，這時會議室門推開，小楊端著咖啡，只是視線輕輕一掃，便知談話氛圍並不順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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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小心將咖啡和紅茶擺好，剛要匆忙而走，忽然想起什麼：“對了萬總，段總來了。”

聽到段總，萬春仁馬上站了起來，然後對蘇瀾說：”我有點事先跟段總打個招呼，馬桑回來，抱歉。”

蘇瀾聽到段總也站了起來，跟著說：“正好，我也許久未見段總，一塊去問候問候吧。“

萬春仁嘿嘿一笑，沒有拒絕，倆人並肩離開。

徐靜怡看倆人全都出門，趕快湊過來問道：“老師，合約是不是有問題？看你都不高興了？“

顧寒並沒把合同給徐靜怡看，而是按在手下，他問道：“你之前做主播的收益是多少？怎麼分成的？“

徐靜怡抿著小嘴，想了想，說道：“我是在螳螂TV旗下的直播平臺做唱歌主播。前些年，簽約的形式比較復雜，需要先找工會簽約，工會就像藝人經紀公司似的，跟他們簽約完才能進行表演。分成比例最開始為20%是我的，30%是工會的，剩下是平臺的。“

“現在不同了，平臺取消了工會，藝人可以直接與平臺簽約，可以獲得30%至50%的分成，具體主要看主播知名度大小，像我這種小主播，最多就是30%分成。“

顧寒點著頭：“這個比例相對比較合理，看來張潮陽還沒那麼貪。“

不過他也明白，網路主播是自由發展，屬於撒大網，多撈魚。主播紅不紅，多數情況下，還得靠自己發展。就算是工作室或公司形式進入，也就是刷刷禮物，刷刷排行，這些他之前聽吳江說過。

而專業的藝人公司，像滾石這種，專門製作音樂的公司，就會更專業的朝大牌明星方向發展，與主播完全不同。

只是這個萬春仁給得條件太苛刻，就算黃世仁也不一定能有這麼黑。不行，等一會他們回來，我必須親自談。蘇瀾談，雖然有她的優勢，但畢竟她本人也是公司的藝人，為了一紙合約，她已經有些惱怒。

人家總不能為了自己的學生簽約，得罪東家吧。

顧寒對徐靜怡說：“合約的事不要擔心，所有商業談判都是這樣，非常激烈，等談完了大家必然和顏悅色。一會你看著就行，什麼都不用說，有老師呢。“

徐靜怡嗯了一聲，眨著大眼睛望著高大俊朗的顧老師，心裡暖成了一片。

正說著，門被推開，蘇瀾回來了。

後面緊跟著萬春仁。

顧寒朝蘇瀾笑了笑，就看蘇瀾滿面春風，好像遇到了什麼開心事。再往後看，萬春仁身後還有一人。

這人穿著淺灰色的棉麻上衣，短髮，有點自來卷，面色隨和淡然，顧寒只看了一眼便覺得這個人有種遇事不驚架勢。

再看萬春仁，又是點頭又是哈腰，在前面招呼：“段總，這位便是剛剛說的徐靜怡小姐，林遠山新電影宣傳曲就是她唱的，各項資料都不錯。“

徐靜怡看萬總對此人恭敬，便知道肯定大人物，她馬上起身說客氣的說道：“您好，我是徐靜怡。“

這位段總看了一眼徐靜怡，輕輕點頭：“是個好苗子，瀾姐推薦的人果然不錯。“

“瀾姐？”顧寒覺得這位段總年紀比蘇瀾大不少，怎麼也叫瀾姐？難不成，蘇瀾的實際年紀還要大？

他正胡思亂想，段總卻朝顧寒而去，看了一眼蘇瀾：“這位就是顧寒老師？“

“沒錯，就是他。“蘇瀾很是怡悅。

段總幾步來到顧寒面前，熱情的伸出手：“顧寒老師好啊。“

顧寒納悶，他不認識這位段總，怎麼聽口氣，好像跟自己很熟是的。

顧寒隨之也站了起來，伸出手說道：“你認識我？“

段總哈哈笑道：“顧寒老師大名，最近在音樂圈可是如雷貫耳啊。“

“我？“顧寒笑了，要說他之前在樂隊夏天舞臺上確實露了一手，但也不至於讓一位滾石的大老闆這麼驚歎吧？

見顧寒疑惑，段總又說：

“前幾天跟老竇喝茶時，他對你可是讚不絕口，現在圈裡人想見你一面都難。聽說，為了不接待記者，培訓班都關了好幾天，新生都停招了。“

”也是，誰叫顧老師出手不凡呢。一個江黎川，驚豔了好聲音的舞臺，輝煌樂隊在樂隊夏天更是連連叫絕。這才沒幾天，徐靜怡的《光年之外》便出現了，顧寒老師，你真是謙虛了，哈哈哈哈。“

顧寒聽著這些，感覺好像說別人似的。他自己都沒想到，原來外面人是這麼傳自己的。

這位段總說的老竇……莫非是竇唯？自打上次樂隊夏天那次，便沒再見過，沒適合你到竇前輩跟滾石的段總喝茶還能聊天自己。

這時，一旁的萬春仁兩眼發直，然後不停的眨眼。他趕緊問蘇瀾：“瀾姐，段總說的果有此事？“

蘇瀾點點頭：“段總的話你都不信？“

“不是不是，我……國內音樂圈發生這麼多事我怎麼沒聽說？“萬春仁解釋道。

段總把臉沉下，緩緩說道：“你不是剛回國嘛，顧寒老師為人低調，不是親見者，別人說了你也不會相信。“

萬春仁好似領悟一般：“還是段總高明。“

“我高明什麼？我只是更喜歡跟音樂人聊天罷了。萬總平日繁忙，不要總盯著那幾個歌手，他們在歌壇已經成熟，有自己的經紀人盯著就行了，多挖掘挖掘新人，才是咱們滾石的重中之重。“

萬春仁趕緊點頭：“是是是，段總說得對。“

然後朝小楊招呼：“趕快把大家的咖啡都換換，已經涼了。顧寒老師你喜歡喝紅茶對吧？”

顧寒沒想到萬春仁問自己，他趕緊回答：“我這杯還沒怎麼喝呢，不用換。“

“茶還是要熱喝的，我辦公室有上好的祁門紅茶，給大家都沏一杯。“萬總指揮著小楊去倒茶，看顧寒的眼神親切起來。

萬春仁的前後態度反差，顧寒自然是能體會倒，只是不好說什麼。

段總轉過身又對顧寒說：“如果不是回公司拿份文件，真遇不上瀾姐和顧寒老師，還是我段某運氣好。今天能簽得靜怡這樣的歌手，絕對是滾石的榮幸。“說完還非常溫和的朝顧寒和徐靜怡笑了笑。

“這老大哥口才真好。“

顧寒聽著都有點感動了，不過他不是三歲小孩，聽幾句好話就會暈頭轉向。既然是來談合約，就該玩真格的。當初跟林遠山談劇本，能提出三個要求，今天面對滾石的段總，他依然是毫不怯懦。

顧寒把桌上的合約往前一遞，說道：“段總如此賞識，也是靜怡的幸事，只是萬總之前給的合約………稍微有那麼一點點不合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