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寒睜開慵懶的眼睛，撓撓亂亂的頭髮，伸個懶腰，打個呵欠，一骨碌滾下床。

推開窗深深吸了一口新鮮的空氣：“新的一天，真好。”

“滴滴！”

他睡眼惺忪的掏出手機：“蘇傑？”

開啟手機是一條簡訊：“老六早點鋪請你，速來。”

顧寒嬉笑道：“請我吃早點？無事獻殷勤……“

”管他呢，吃了再說。”他找了件長袖的襯衫穿上，一路溜溜達達來到老六早點鋪子。

一進門便看見蘇傑在一碗一碗的往桌上端，看顧寒進屋馬上招呼：“顧老師，這邊。”

顧寒大搖大擺拉了把凳子坐下，左右看看，現在才六點半，吃飯的人並不多，倒是蘇傑忙忙活活精力很充沛的樣子。

桌上擺了十幾樣小吃，顧寒笑了：“蘇老闆是不是昨天約會喝多了，到現在都沒醒酒？起大早，吃早點，這可不是你的作風。”

蘇傑把最後一碗端來放桌上，神秘得笑了笑：“有你吃就行了，哪那麼多為什麼，吃吃吃。”

蘇傑沒解釋，顧寒也沒問，有事早晚得講，先填飽肚子再說。

顧寒放眼一瞧，自己這位死黨是不是把早餐鋪的小吃都拿了一個遍，他夾起一個生煎包，上面散了一層芝麻，聞著就香氣撲鼻，下面是白白的麵皮，咬了一口肉餡裡的湯汁流到口中，肉嫩汁鮮，再嚼幾口焦脆底子，真是滿口香氣。

“老六是不是又學新手藝了？這生煎包怎麼這麼好吃？”之前顧寒頂多吃屜小籠包，喝碗豆腐腦，差不多十塊錢。別的他也沒買過，今天蘇傑點得生煎包頭次吃，感覺更香更美味。

蘇傑也夾了一塊邊吃邊說：“你天天守在這還問我？別光吃，來喝喝他們家這羊肚湯，我放了不少香蔥和香菜。”

顧寒一瞪眼：“羊肚？我平時十塊錢一碗的羊雜湯都捨不得喝，羊肚湯十五塊錢一碗呢，你是不是膨脹了？”

“快喝快喝，涼了就不好喝了。”

被蘇傑一說，顧寒趕快拿起勺子喝了一口，慢慢嚥到肚子裡，閉著眼睛說道：“舒服，熱乎，香，味道果然不同。”

蘇傑笑著把油條、炸糕、燒餅夾肉也推到顧寒面前：“這兩天你不是考核嘛，經常往外跑，早上吃飽還要吃好這一天才能扛下來，你就甩開腮幫子，撩開後槽牙使勁吃，我買單……哎生煎包你怎麼全吃了，給我剩兩個啊……”

十分鐘後，顧寒挺著小肚站起來，拿起餐巾紙擦了擦嘴：“說吧，啥事？”

蘇傑把餐巾紙用完扔在垃圾桶裡，抽了根牙籤叼在嘴裡，又掏出煙點上，深深吸了一口。

“說啥？咱哥倆吃頓早點，能有什麼事？”

顧寒眯著眼睛看了一會蘇傑，點點頭：“你剛才吃得也不少，就算昨天喝多也該醒酒了，不像醉話。得，你沒事，那我走了，今天還有好幾場考核呢。”

他抬起皮鼓就要走，蘇傑夾著煙一抬手：“等會，剛吃完飯腦門還有汗呢，現在出去被小風一吹容易感冒，塌塌汗再走。”

“什麼時候變得這麼養生？行，就依你，再坐會。”說著顧寒拿出手機，看起新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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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傑煙抽到一半，好像想起什麼事似的說道：“對了，上次張潮陽投資你拍電影，你說沒準備好…..是哪方面沒準備好？”

顧寒斜著腦袋看了一眼蘇傑：“你怎麼又關心起這個了？”

“我…剛好早上看到螳螂tv的新聞，說他們那個…新人新電影已經啟動了，選出十位新導演進行投資。我只是覺得你有才華，沒參與有點可惜……”說完看了一眼顧寒。

顧寒飯後有些睏意，他伸了懶腰淡淡說道：“拍電影可不是鬧著玩的。就跟開公司做企業一樣，不是我一個人就能完成的。你看，寫劇本，教學生，有我一個人就夠了，但拍電影是要有劇組的。”

“我在橫店待了那麼多年，對這個最瞭解。一個劇組再小，基本工作人員也得五六十人。像林遠山上部戲，算是大劇組，那得四五百人。還不算演員，趕上大場面的戲，群眾演員就得兩千多，一個導演相當於同時要排程兩三千人的現場拍攝。”

“而且一個劇組，除了導演，下面有副導演，攝影，美術，收音，場記，化妝，服裝，道具，置景，照明，這還不算，還有製片主任，劇務，場務，會計，如果趕上拍攝鏡頭需要的特殊效果，還有特技攝影，煙火師，武術指導，等等。”

“你想想，這麼多人從哪來？就算有，容易管嗎？”

顧寒深深吐出一口氣，緩緩說道：“劇組除了幾個大拿以外，多數都是臨時搭班子，關鍵在短短幾個月就要把整部戲拍完，難度並不是想象的那簡單。”

“著名導演盧川知道吧？他當年拍第一部電影時，就遇到非常多的問題。不是電影本身，而是劇組管理。龐大的劇組，就相當龐大的開支，如果每一項花銷不控制，很容易超出預算。而控制花銷，可不是你想控制就控制得了的，一件道具成本十塊錢，道具說八十塊，你買不買？不買就沒得用。而這樣的事，在劇組裡比比皆是，你每樣都管，管得過來嗎？”

顧寒說完，感覺身體都有些乏了。

蘇傑確實不瞭解拍戲，在他眼裡拍戲很簡單，導演坐在監視器前面喊開始或卡就行，所有人都圍著他轉，哪個演員演不好隨便指導幾句，哪個工作人員不聽話都可以隨意臭罵。

聽顧寒這麼一說，他發現，拍戲比做生意難多了……

不過蘇傑並沒順著顧寒的思路往下講，而是說：

“你說的這些確實是個問題，如果這些問題有人替你解決呢？”

顧寒聽這話有點別的意思，他斜視盯著蘇傑，疑問道：

“有人替我解決？”顧寒詭異一笑：“呵呵，老蘇……是不是有人找你向我遞什麼話呢？”

蘇傑馬上躲開顧寒的視線：“哪有人，我只是隨便這麼一問罷了。”

顧寒探著腦袋看向蘇傑：“是不是張潮陽派人跟你說了什麼？”

蘇傑嘿嘿笑道：“張總沒那麼不講究，你都拒絕人家了，短時間他不會提這事。我就是覺得，我就你這麼一個有才華的好兄弟，不拍部電影，有點屈才了。”

顧寒看蘇傑說的不像是假話，又坐回座位：“我又沒說不拍，只是現在不拍罷了。”

“好啦好啦不說了，一會學生們該上課了。”

顧寒不想說這事，蘇傑也沒勉強，兩人起身回到培訓班。

顧寒忙他的考核，蘇傑繼續聯絡好聲音金三石和樂隊夏天的夏東。

不過蘇傑空餘之時，打了一個電話。

電話中他臉色興奮，不停的點頭，最後說道：“我知道這對培訓班是好事，也瞭解四海影視的誠意，但還是需要時間，我估計就這兩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