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爸爸，你放了媽媽，人是我殺的，你放開我媽媽吧，你掐我吧，掐我吧。”

被甩在一旁的多光瑤醒了過來，一睜眼便看到爸爸卡在媽媽的脖子要媽媽死，她唬得魂飛魄散，從地上趴著就抱住了多邦國的腿。

“爸爸，我求求你了，你放了媽媽吧，我求求你了爸！”

她抱著多邦國的腿哭的不住的打嗝，多邦國掐著秦嬌嬌的手，不知怎地，就卸了一分力道。

多光明直直的跪在多光瑤的身邊，早已淚流滿面。

“爸，媽她不是故意的，是曲姨犯了病，要把媽媽掐死，我和妹妹過來拉架，媽媽為了護著我和妹妹，自衛的時候失手害了曲姨，爸你不信看看，媽媽的脖子上還有痕跡呢，爸爸，看在我和妹妹的份上，你饒了媽媽吧，饒了她吧。”

多光明眼中的淚水不住地滾落，而早在他“撲通”一聲跪倒在地的時候，多邦國就心軟了。

他望著面前因為恐懼狼狽萬分的秦嬌嬌，又扭頭看著一旁抱著他大腿眼巴巴看著自己的女兒，以及一旁跪的直直的兒子，心裡無邊的苦澀蔓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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冤孽，冤孽啊！

這都是自己造的孽。

.

不遠處一直盯著他看的多遠，在他的手自秦嬌嬌的脖子上落下的瞬間，眼底閃爍著的些微希望的光，瞬間湮滅了。

彷彿有什麼東西自他的胸腔抽離，剝皮剔骨般，讓他疼到窒息麻木。

他的眸子死寂一片。

“小遠，你…?”

多邦國小心翼翼地聲音在他耳畔響起：“爸爸一定好生安葬你媽媽的，以後爸爸會好好照顧你的。”

他的語調近乎諂媚，此刻這個B市的一把手不再是外面那個叱吒風雲說一不二的掌舵人，他像一個犯了錯的孩子，在不住地承認自己的錯誤。

多遠低垂著頭，掩去了眼底滔天的恨意與殺意。

情緒翻騰的厲害，好似即將噴發的火山，他需要壓制壓制再壓制，才能阻止它們的爆發、焚燒灼化這一切的一切。

半晌，他聽到自己冷漠到近乎麻木的聲音響起：“多書記，你打算用什麼東西來換你老婆孩子的牢獄之災？”

他緩緩抬起頭，肥胖稚嫩的臉頰上，黑漆漆的眸子沒有半點生人氣息的望著他。

多邦國亦看著他。

“你媽媽的死，我也很難過！”

“你難過？”

多遠哈了一聲：“你難過？你難過什麼？我才難過好不——”

有晶瑩的淚珠自他的眼角滑落，他抬起右手，食指指著對面儼然護著妻兒的多邦國一字一句的說道：“你知道死的人是誰嗎？是我媽！是我媽，死的人是我的媽媽！”

多邦國望著他的模樣，心底一酸！

“小遠，你…是爸爸不好，爸爸對不起你和你媽媽。”

多遠聞言，嘴角勾了勾，臉上露出了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容。

眼淚不要命的往下流，他順手抹了一把臉，發現自己不知何時已經淚流滿面。

他明明不想哭的，可是每當視線觸及到地上那一具冰冷的屍體時，那淚水卻像是斷了線的珠子，止不住的滑落。

“遠遠乖啊，冰激凌不能多吃的，吃多了遠遠地小肚子會痛痛哦！”

“我的遠遠是最棒的，媽媽最愛你了，麼~”

“.…..”

那些模糊了的幼時記憶，驀然間如潮水般湧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