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了一會，林兮坐在辦公室裡翻找著相關的資料，眼神比以往更加認真。

敲門聲輕輕響起，三下之後自覺停了下來。

“進來。”林兮抬起頭，看到來人笑了一下。

柳長言走了進來，風度翩翩依舊，忽略掉臉色的蒼白，依舊是斯文優雅的樣子，“好久不見。”

“如果我沒有記錯的話，我們應該昨天才見面吧。”林兮笑著合上檔案，走到旁邊的沙發，“這麼快就可以出院了嗎？”

柳長言抬了一下手臂，“好得差不多了。”

秘書從門外走進來，端著兩杯咖啡，保持著得體的微笑，放下之後就離開了。在離開的時候眼神還不忘瞄了一下柳長言，臉上有著淺淺的紅暈。

離開辦公室之後，屋子外面有著小聲的討論，話題的中心就是柳長言，要知道這樣有顏有才華的人可不能經常見到，僅僅是看了幾眼，都覺得心裡美滋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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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樣都是女生，林兮很理解自家秘書的想法，畢竟這個人的魅力不容小覷。林兮看著柳長言，笑著調侃，“要是我們合作，估計結束的時候有一半的女生都會跟著你走了。”

柳長言一本正經地回答著，“包括你嗎？”眼神真摯，帶著期待。

林兮點了下頭，“看樣子，柳總是連我這個公司都不放過了。”她不是很喜歡這種話題，也不想讓兩個人的關係變得復雜。

陽光從窗戶透進來，落在地面上生出斑駁的影子。

“我看了一下合同，覺得沒有問題。”林兮把手裡的合同往前遞了遞，“這次的合作就請柳總多多指教了。”

兩個人也不繞彎子了，直接就檔案裡的細節聊了起來，探討了一下接下來的工作安排。投入到工作狀態裡的柳長言很是認真，說話有理有據，邏輯分明，在佔據主導權的同時也給了林兮讓步的機會。

“那我們就先敲定這些？”林兮喝了一口咖啡，覺得自己好像完成了一場艱難的戰役，就算開了空調，也隱約覺得後背有汗流淌下來。

“好。”柳長言笑了起來，眉眼裡透著輕柔的春風。

林兮看了一下時間，覺得差不多可以下班了，眼神示意了一下柳長言，希望他可以自覺地離開。

“不知道我有沒有這個榮幸請林小姐一起吃飯？”柳長言明顯踩著林兮的臺階往下走，只不過猜錯了林兮的心思。

林兮愣了一下，“柳先生叫我夕顏就可以了。”每次聽到柳長言叫自己林小姐，心跳總是不自覺驟停一下，猛地覺得心理壓力很大。

“那你呢？”柳長言抬眉，“也還是要這麼客套叫我柳先生嗎？”

林兮輕笑了一下，“好，那我們都各退一步，不客套了。（有點像旁白描述）”她以為自己已經繞過了吃飯的這個話題，沒有想到卻還是被柳長言揪著。

要是之前兩個人沒有合作的話，林兮會想辦法推掉，但是既然現在決定和柳長言合作，那就不好拂了他的面子。

橫豎都不過一頓飯，林兮還是答應了。

兩個人去到了市中心的一家著名的西餐廳，餐廳裡大多都是甜蜜的情侶，倒是讓這兩個人顯得有點格格不入。

柳長言總是有意無意地把話題往韓緋的身上引，而林兮則是直接繞過了這個問題，她不知道這兩個人是不是有過什麼過節，不然的話怎麼會一見面就有一種廝殺的衝動。

“你以前見過韓緋嗎？”林兮搖晃著杯子裡的果汁，眼神裡有幾分的試探。

她並不覺得柳長言三番兩次提及韓緋只是一時的好奇，相反地，林兮覺得柳長言更多的是在試探他們兩個人之間的關係。

“沒有，那天在醫院裡第一次見。”柳長言一本正經地說著，眼神坦然，不像是在說謊。

服務員走過來上菜，林兮也及時止住話題，知道太多的東西對她來說並沒有什麼好處。至少目前為止，她還不可以全身心地去相信柳長言。

兩個人的晚餐安靜而各懷心思。

“這不是林小姐嗎？”蔣舒雅踩著小高跟走了過來，臉上的微笑有著不懷好意的意味。

“你是？”林兮不明所以地看著她，回想了一下，自己並不認識這樣一個人。

“我是韓緋的秘書。”蔣舒雅的眼神裡滿滿的都是自豪的神情，長長卷翹的眼睫毛半掩蓋住詭秘的心思。

一個秘書居然直稱老闆的大名，就證明他們的關係並不一般。

林兮只笑了笑，並沒有回應蔣舒雅的意思。

這樣的淡定倒是讓蔣舒雅有了幾分的意外，她還以為像林兮這樣上不了檯面，又沒有用的草包大小姐，在聽到她故意示威的話之後，應該會大叫著起身對她出言不遜才是。

“不知道林小姐在這裡做什麼？”蔣舒雅的目光在觸及柳長言的時候，更多的是震驚。她沒有想到這兩個人居然走在了一起。

“吃飯。”林兮拿過一旁的方巾擦嘴，“如果你有興趣的話也可以一起。”說話的語氣坦率大方，沒有一絲敵對的意思。

柳長言安靜地吃著，欣賞著兩個女人之間沒有硝煙的戰爭。

蔣舒雅也不是不識抬舉的人，本來走過來示威的這個行為已經是她越距了，現在倒也笑著打馬虎眼，“不用了，我就先回去了，不打擾林小姐的雅興。”

意外地一個小插曲，並沒有讓兩個人之間的氣氛有些許的改變。

吃過晚飯之後，柳長言提議說去他剛買下的遊輪餐廳看一下。

“不用了吧，天色也不早了，我還是回去休息好了。”林兮笑著拒絕。

“晚上的夜色不是更好看嗎？我們還可以順便從別的角度看一下我們即將合作的那塊地。”柳長言誘導著林兮，手指微曲在桌面上敲擊著。

林兮想了一下，給韓緋發了一個簡訊，確定他已經收到之後才跟著柳長言出發。

停留在海面上的是一艘巨大的遊輪，一共有三層，集遊樂設施、餐廳和特色酒店於一身，裡面的吊燈全部都是由水晶搭建而成的，月光順著海水照射在空間裡，更加璀璨皎潔。

“你還真是捨得。”林兮感慨著，這麼一艘輪船明顯就是為上流社會的人準備的，雖然肯定會盈利，但是投入也不少。

“為了博美人一笑，自然是值得的。”脫離工作之外的柳長言，說話總是很隨意。

兩個人簡單地參觀了一下遊艇裡的場景，柳長言從旁邊的桌子上拿過一道甜品，遞到林兮的面前，“聽說這個是我們法國廚師最拿手的糕點，你嚐嚐？”

林兮拿過盤子，勺子舀了一小口往嘴裡送，入口帶著微微的苦澀，再品味時，舌尖卻卷著一絲甜糯的味道，兩者的相結合，味道很是特別。

“這道甜品的名字叫‘愛而不得’。”柳長言說這句話的時候，像是勾起了什麼傷心的事情，眸子裡染上了濃重的哀愁。

愛而不得嗎？林兮再舀了一口，哭笑著點了一下頭。

兩個人走到甲板上，任由風呼呼地在臉上吹，還夾雜著海水鹹鹹的味道。林兮走到鞦韆的位置，雙手繞上吊繩，自在地蕩了起來。

柳長言坐在一旁，喝了幾口茶，覺得心情難得的愉悅起來。

“你看，那片明亮的地方就是市中心嗎？”林兮手指指了一下高樓大廈所在的地方，到處都是色彩斑斕的燈，看起來就讓人覺得心裡被填得滿滿的，有一種想要拼搏的衝動。

“是啊。”柳長言看了過來，嘴角是上揚著的弧度。

突然一陣急促的腳步聲從裡間傳出來。

“老闆。”服務員慌亂地走到柳長言面前，“我們的遊輪壞了......”

“你說什麼？”柳長言拍了一下桌面，發出“砰”的一聲。

林兮被嚇到了，鞦韆慢慢悠悠停了下來。

“具體什麼情況？”

“遊輪裝置不知道哪裡出了問題，停不下來，已經通知了相關的維修人員，但是得等到明天才能有辦法過來。”

停不下來？林兮下意識地看著一望無際、黑漆漆的海平面，也就是說她今晚要在這裡遊蕩一個晚上？

“沒有其他辦法了嗎？”柳長言皺著眉頭，看起來很是苦惱。

服務員搖了搖頭，整個人不自覺地顫抖著，生怕柳長言會拿自己出氣。

柳長言擺了擺手，示意服務員退下去，轉身歉意地看著林兮，“抱歉，我沒有想到會出現這種狀況。”

林兮低垂著頭，在想著對策。韓緋還沒有完全氣消，現在要是讓他知道自己在遊輪上度過一夜，指不定要怎麼大發雷霆呢。

“我打個電話。”林兮從鞦韆上下來，手指劃開手指螢幕，按下熟悉的那個號碼，心裡在默默想著怎麼開口和韓緋說這件事，才能把他的怒氣往下降了降。

而在林兮的身後，柳長言臉上的笑意更甚，隱約還透著狡黠。